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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祸_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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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是吗?”雁逸笑音淡淡,侧身看向阿追,银甲折出的淡光刺得阿追不禁想避,“主上赞女郎有灵气,我便问问,这一战女郎有何高见?”

阿追被他问得发蒙,实在不知自己哪里得罪他了。再想想,她唯一一回见他,就见他拔剑便割了覃珀的喉,此时便也没胆子硬碰硬地和她结怨。

她强定下心,道:“我觉得……殿下该小心提防敌人设伏……”

话音未落,一阵哄堂大笑!

她原觉这只是个不疼不痒的答案,一时被笑得懵了。雁逸亦笑了两声,又转而收止,冷眼向她走近两步:“告诉你,弥关地处山上,以南是我戚国江山,以北是平原一片。褚国自北边攻入,要设伏连藏身的地方都没有!”

阿追一瞬恍悟,雁逸眉头稍挑:“休在这里信口胡言!回你的别院去,我戚国河山还不需你一个别国女子染指!”

这话忒不客气。阿追银牙紧咬,瞪了他一会儿后拍案而起,提步就往外走。

“女郎留步。”戚王声音稳稳。阿追的脚步止在门槛内,努力放缓口气:“殿下见谅,我帮不上忙。”

“方才议得差不多了,你们去同上将军说吧。”戚王淡睃着一众谋士,复看向阿追的后背,“女郎入座稍候,本王还有话要问女郎。”

阿追克制住被雁逸激起的惊怒,转过身仍忍不住狠剜他一眼。她走回案边重重地坐回去,便再不想多看这个人了。

殿中的尴尬稍微持续了会儿,谋士武将才一并起身施礼告退。雁逸也一同走了,只剩下戚王和阿追,外加几个静得好像连呼吸也无的宦侍。

阿追冷着张脸坐着,目光定在案头铺开的那一卷誊抄的战书上。戚王睇着她略作思忖,起身走过去。

有善察言观色的宦侍立即取了张席搁在阿追的案桌对面,戚王却并未去坐,他无声地绕到阿追身后闲散蹲下:“不用理雁逸,他常不知变通,你慢慢来便是。”

阿追从听到他第一个字起就绷得笔直的脊背在他说完后一松,她偷扫戚王一眼,低头轻道:“我想上将军是对的,这些大事我确不懂。还请殿下给我寻个别的差事吧,我实不是个做谋士的料。”

“嗯……”戚王未作置评,在她侧后的位置就地盘腿而坐。原有些紧张的阿追吃了一惊,回过头不明就里地打量他,他把手一伸,“战书拿来。”

她眼中讶异未减地将战书递过去,戚王扫了一遍,短笑了一声:“我教你看这些。”

他说罢撑身凑近,阿追忙往旁边让,二人同正坐在了一张膝上。案上的笔墨是早备好的,戚王蘸好墨,落笔便在竹简上画了数个圈,边圈边道:“战书上话不会多。先看日子、地方,有时会提及带兵主将的名字,也须注意。”

他将竹简推给她,手指轻敲:“看到地方想地形、看到日子想天气会造成何等影响,心中大致有数了,再想可用的兵法与需要提防的事情。历过两三遍,就会了。”

戚王说得轻描淡写,阿追听得怔怔。饶是按他的思路去做,脑子里也仍没什么东西。

他又笑道:“多看看地图、看看从前各地的战事典籍——这些东西已备好,迟些给你送去。”

阿追点点头,想继续推辞不干的话也被噎回去。在他的注视下默了一会儿,她喃喃道:“我好好记。”

戚王眼底一缕安心划过。他复睇了她少顷,笑意微敛:“女郎方才说提防埋伏,是为什么?”

提防埋伏?!

阿追险些没反应过来,红着脸解释:“没有。是上将军逼问得紧,我就随口胡言了,不作数的。”

戚王了然一笑并不在意,也未再多留她,吩咐云琅与宦侍们一道去取备给她的书,交待说有不懂之处可随时来问。

阿追告辞离开,心里难免被这一遭搅得有些烦乱。对她来说不懂的事情实在太多,抛开战局不提,雁逸为何讨厌她她不懂,戚王为何非要她当这谋士,她也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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