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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祸_第2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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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下里一片呼应:“是啊!准是国巫不肯相助了,主上摸不准凶吉,只好搏一把。”

可也有反驳的:“这话不对。国巫到戚国才几年啊?之前咱戚国也没这样连吃过败仗!”

这观点亦引来了赞同:“也对。那便还是张将军不如上将军了?也没准是有奸小进谗言,弄得主上看不清局势?”

“哎?也有可能!那起子文官没几个好的,上嘴皮子下嘴皮子一碰,也不知怎的就能劝着主上让咱送死去!”

军中民间众说纷纭,相比之下,国府里则安静得让人发怵。

殿外的日晷投下的指针阴影缓缓变幻着方向,殿中用于计时的沙漏里细砂流出细微的声响。负责翻这沙漏的宦侍已是第三、还是第四回进来,与前几次一样在这短短片刻间便出了一身的凉汗,殿里没有旁人,他生怕自己成了唯一可被出气的,丧命在这片刻之间。

嬴焕却并未意识到有人进出,他静看着眼前张巩请罪的竹简,几是连喘气都忘了几回,竹简上的墨字个个清晰,他却只希望自己一个都不认识。

真的是她。

只有她能提前知道这些安排,是在他自己生出这想法前,她便已将消息递出去了。

按常理来说,戚国不会此时攻皖,是以即便裕关与已被戚国攻占的弦国接壤,驻军也不会凭空翻上三倍。

然则张巩率军去时,那里除了皖国增派的兵力,还有班国的援兵。

只能是她。

他正苦恼于如何让她消释些对他的恨意,但她惯是出乎他的预料的。他明明知道她从不喜欢受制于人,或许根本就不该妄想她还能谅解他……

嬴焕长长地喟出一口气,仿佛看见阿追衔着笑站在地图前,纤指轻划,笑意悠悠地将他苦心攻下的江山一块块卸下去,拆得支离破碎。

“咝……”他吸了口凉气,凉得透心入骨。

复又定住神,嬴焕的手指在那竹简上一击:“胡涤。”

胡涤应声入内。

“传令,全军今起按兵不动,命庄丞相挑选官员增补各地。”要先安顿已攻下的地方的理由停战,该能让军心民心都安稳些。

他想了想,又说:“散步流言动摇军心者,斩立决。”

“诺……”胡涤应声未落,戚王已起了身:“就这样。我去国巫那里,不必跟着了。”

一路沉寂,嬴焕第一次觉得戚国尚水德并不是件好事——沿途所过之处见到的士兵护卫皆是黑衣,看起来沉闷压抑。

阿追只会更不喜欢吧,她一个姑娘家,大抵是弦国所用的红色更合她的眼……

这念头毫无预兆地在他脑海里一划,摇摇头又不再胡想了。他驻足看看眼前,已能看到阿追住处的檐角了。

他走过去,守在门口的云琅云瑟一福身,然后就战战兢兢地望着他,明显连呼吸都屏住。

“在外候着。”嬴焕故作轻松道,而后提步进去,过了一道门又过了一道珠帘,便看到阿追坐在妆台前。

“……阿追。”他停在门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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