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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奴_第17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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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才那情形若他不开口阻拦,只怕这女人真的就要在那两个竖子之间选一个来当他女儿的继父了。

  而今这女人依然得寸进尺,逼迫着他袒露心中所言。王诩按捺不住,只将莘奴一把举起,高高抱在了怀中,低声道:“且老实一点,不然便叫你好看。”

  莘奴因为被举高,连忙挽住了王诩的脖子以稳住自己的身形,然后低下头去,望向了王诩的俊脸。就在这时,他也正回望着她,四目相交,犹如冷芒交锋,便是一阵无言的对抗。

  王诩看着这女子毫无服软意思的小倔脸,心内难免是一阵郁气,就是这么一个东西了,臭脾气,闯祸的本事无师自通,便是扔到火炉里炙烤,也是这般的臭硬,没有半点融化松动之意。自己到底是看上她的什么了,难道他王诩还真离不开这样的女人了?

  心念流转间,竟是又沉默了许久,最后到底是王诩看着莘奴那幽幽的黑眼,先开了口,语气倒是变得和缓了许多,温言道:“今晚要吃些什么?”

  莘奴一直屏息凝神等着王诩开口,谁知竟等来这等无关痛痒之言,当下竟有些胸口微微的胀痛。她深吸了一口气,对着这不服软的男人道:“王诩,你究竟是拿我当你不服管教的徒弟,还是准备携手一生的妻子?若是当做徒弟的话,那么你也不用白费心机,只管把我当做庞涓一流,狠下心肠毁之灭之。可是你若还把我当做你心内的那个奴儿,那么也烦请君和我坦言心事,不要总拿我还当做昔日那个在你身后流着鼻涕,胡闹不已的丫头,只一味赏了块蜂糖了事!”

  王旭没有说话,只是紧锁眉头,抱着莘奴的手却是越收越紧。最后他终于把莘奴轻轻放下,长指深入她的头发,低下头,无身地覆上了她的樱唇。然后舌尖一挑,便勾住了她的,如猛兽一般凶狠地吞咽着她口内的每一寸香津。

  这一吻来得汹涌而澎湃,莘奴有一种自己被猛龙吞噬之感。辗转反侧间,莘奴被推倒在床榻上。莘奴虽然被他撩拨得浑身发软,喘息无力,混混沌沌地被裹挟上了床,但趁着他起身脱衣之际,伸出了一只玉足抵住了他的胸膛,将腿用力一蹬,喘息道:“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王诩执起她的脚,在脚心稚嫩的地方狠狠地咬了一口,说道:“你不是我的奴儿,还会是谁的?”

  从王诩这样心事沉重的男人口里,听到类似于爱意表露之言便是难如登天。可是此情此景,他说自己是他的奴儿,其间的深意不言自明。下一刻,莘奴收回脚去,起身冲入了王诩的怀中,搂着他的脖子,使劲地用贝齿啃咬着,恨不得咬下他的血肉。然后,便是哭着,在他的耳旁道:“只要你不放手,我便是你的奴儿。”

  这对男女,一直以来是强弓对硬弩,现在这紧绷了许久的琴弦双双松弛下来,碰撞到一处,登时有些铮铮作响,弹奏出了类似于琴瑟合鸣的协音。这小奴也是不管不顾,径自翻身骑到了王诩的身上,一味要贪飨一番男色。

  王诩倒是难得耐着性子任凭着她折腾,只是最后难以自抑时候,才翻身将她压在了身下。一时间,晚饭便是可以省了的。

  妫姜与姬莹在府中老早就听到了那巨大的声势,站在府门一侧瞭望时,只是未曾想恩师竟然当众失态,做出市井莽夫之举。

  待得恩师飞踹出那两脚之后,二人俱是惊讶得睁大了双眼。看到恩师捉了莘奴进屋,姬莹犹自趴到:“莘奴姐姐被恩师这般怒气冲冲地抓去,怕是要被活活掐死。”

  妫姜倒是能沉得住气的,带着姬莹绕到屋后,听着屋内男女高声争吵,不多久便传来男女喘息和床榻吱呀之声。姬莹虽然无甚经验,但是一向自诩深谙此道,可没想到吵闹得掀翻了半条秦城街市的男女,竟然三言两语后,便怡然自得,痛快淋漓地云雨去了。

  这般看来,这一对看起来冰火不相容,一个莫测高深,一个冷硬倔强,其实倒是好相处得很,天大的祸事,放在床上搅和一番,便是天下大吉之相了。

  只是这一对睡得水乳交融,闯下的祸事却是一时不好收场的。

  犬戎王子虽然一向对王诩敬重尤嘉。可是被当众踹飞后的脸面一时不好拣选,若是不发难,岂不是彰显犬戎无人!

  于是当天夜里,犬戎的兵马便包围了秦城。

  若是平日里,倒是好办些,无非就是双方走个来回,各自找一找脸面罢了。可是此时却是不同平常,要知道秦国的王储正在此地,若是真有个意外,公子疾便也是要人头落地的。于是他听闻犬戎包围的消息后,立刻召王诩入府详谈。

  可是人虽然派去了,却只请回了一张锦帛,上面写道:“王某,愿以万金买平安。”

  此话的意思倒是直白。若是公子疾出面用金贿赂犬戎,难免有国弱买平安的嫌疑。就算之前秦国几次在与犬戎交战中落败,需要缴纳些太平贡时,也是要找寻些冠冕堂皇的理由的。

  所以王诩倒也磊落,自己闯下的祸事,自己用金买定。犬戎部落虽然彪悍,却物资奇缺,倘若是给他们金,便可入中原采购。一般情况下,犬戎自是会欣喜接受的。

  可是这次,犬戎的伦博王子却是铁了心肠,拒绝了大笔的贿赂,只是派人言道:“我犬戎以草原为家,不缺牛羊畜马,何须金物?只是缺了一位王妻,唯有交上莘姬,才可免去秦城的一场浩劫!”

  ☆、第 180 章

  当这话传递到了王诩的耳中时,对于犬戎王子的挑衅,王诩倒是浑然没有放在心上,可是莘奴听了却略有不安,当时门外站着犬戎和廉伊实在是出乎了她的意料之外。

  这两个人都不是好相与的,若是知道他们二人正在门外,也许莘奴还迟疑些,不会出府招亲了吧。

  当她迟疑地问王诩此番祸事应该如何善了时,王诩正倒在一张云木香榻上做着蒸浴。

  这榻是齐国的邹忌孝敬给恩师的。当初谣传鬼谷子堕崖之事日盛时,弟子们的忠心多寡便显露无疑了。

  这邹忌当真是仰慕恩师第一人,私下里痛哭几场,红肿了双眼不提,更是准备了恩师遗留在自己府上的衣物准备做成衣冠冢,以期纪念恩师在天的英灵。

  相比较之下,孙膑一流的弟子就稍显欠妥了些仁德,竟然在知悉鬼谷子死讯后,在齐王面前保举自己的兄长孙伯,希望能将他从被恩师发配的宋国调遣齐为官。

  要知道现在齐国邹忌与田忌两股势力分庭抗礼日趋严重,孙膑与田忌更为亲近些,与邹忌这位昔日同门师兄也日渐疏远,此番叫自己的亲兄孙伯前来,也是有拉帮结配培蓄势力的意思。

  可是孙伯为何困居羸弱宋国?这是鬼谷弟子心知肚明之事,恩师不开口发话,谁人敢推举孙伯出宋做官。所以孙膑此举,便是恩师既然身死,便可解了兄长的枷锁的意思,乃是对待王诩的大不敬。

  而有孙膑暗中扶持的莽夫田忌,风头日渐凌驾在邹忌的头上,这怎么能不叫邹忌日夜思念慈父一般的恩师?

  当惊闻恩师尚且活在人间时,邹忌当真是喜极而泣,连忙命人从南方采开珍稀的云木制榻,赠给恩师将养身体。

  这云木有祛风去痛之疗效,配合水疗蒸汽更是事半功倍。王诩当年在雪地行走,多少还是落下些毛病的。加之之前被莘奴在越国下来的毒蘑菇,余毒残存的缘故,总有腿疼之时,这张云木榻床还真是送到了恩师的心坎里。

  相较之下,莘奴便被映衬得完全不体恤,当真是不及邹忌的一半细心体贴呢。

  在看到王诩腿疾发作时,莘奴立刻变得柔软而乖巧,甚至被王诩指使着亲自搓背揉肩也毫无怨言。

  只是莘奴身着薄衫跟王诩一同躺在床榻上水疗时,忽然想起以前邹忌殷勤给王诩洗脚时的情形,不知为何为何心内总是有些不大舒服,忽然想起曾在齐国听到的传言,便随口问道:“我听闻那邹忌除了在府中有美妻娇妾,另外还有两个男宠,不知可有此事?”

  王诩此时正在闭目养神,修长的手指在莘奴嫩滑的胳膊上轻轻滑动着,听到莘奴突然张嘴问道,便漫不经心地张嘴嗯了一声。莘奴半闭的眼睛听闻之后登时睁得溜圆。此时再回想起邹忌每次见到王诩时,双眼濡慕,亲切依偎的情形,这心里立时如吞了苍蝇一般,说不出的怪味。

  她连忙翻了身,趴在王诩身旁,低声问道:“那你在齐城时……可曾与他有过什么手脚?”

  王诩半睁着眼,似笑非笑地问她道:“怎么个手脚法?”

  莘奴仔细一想,确实想不出王诩被别的男人压在身下的情形。可是想着邹忌那犹如恶犬看到肉骨头时的垂涎样,心里又是一阵不是滋味,说道:“既然知道他心怀不轨,为何还与他这般亲近?”

  王诩却浑不在意道:“此子之心一片赤诚,也算是众弟子当中难得恭谨之人,褒奖还来不及,为何要疏远?”

  莘奴为之语结,没想到王诩对待弟子的软硬兼施,恩威并重,竟然还有男色引诱这项,他的厚颜无耻当真是穷尽这一生都学不完的。

  当下气结道:“怎么个赤诚法?是要褒奖他的干粪,多卖些圜钱不成?”

  莘奴从小便是个聪颖的,王诩对自己那个笑话的下流解释犹记得清清楚楚,当下便伶牙俐齿地反击了回去。

  王诩被她言语调侃,当下倒是回眺了莘奴一眼,不急不缓地说道:“我待邹郎便如你待那犬戎王子,若是不走心,何患之有?”话虽然说得轻松,但是话里敲打边鼓的意思却是谁都听得出来的。

  莘奴对自己闯下的祸依然心有余悸,再顾不得捻那善于捧恩师臭脚的齐城邹郎的闲醋,低声道:“现在犬戎大军围城,你我却在这里旁若无人地温泡汗蒸,是否有不妥呀?”

  王诩只是单手将她往上提了提道:“你此时呆在我的身旁,而不是去城外与那犬戎狗崽子相会商谈,这便是正事了,其它的又与你何干,无需为此伤神。”普天之下也唯有王诩能轻描淡写地描述一场即将城毁人亡的祸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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