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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妻是宠_第8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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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到她蒸酥吃了一半时,唐氏似是觉得是时候接着续方才的话了,便状似无意地笑道:“窃闻世子待世子妃如珠如宝,世子妃定然与世子情深意笃。我瞧着世子妃真是好个温克性儿,想来世子……也是个好相与的吧?”唐氏嘴上这样问,心里并不这样想。

她这话语气恍若闲谈,但楚明昭闻言却是动作一滞。

唐氏打听她夫君做什么?

“这倒是,夫人说到点子上了,”楚明昭笑容熠熠,“世子也是个温克性儿。”

唐氏太阳穴突突直跳。楚明昭这话恐怕骗鬼鬼都不信。裴玑当众鞭抽公主、抢白皇后的剽悍事迹早已传遍京城,她怎么想怎么觉得这襄世子不是省油的灯。

“久仰令尊大名,”唐氏勉强笑道,“世子妃出身诗礼之家,到底是通身的书卷气,那……世子妃平日里与世子亦是抚琴作画吧?”

他们平日都做什么……楚明昭回想了一番,继而低头默默咬了一口蒸酥。

“世子平素更喜欢吟诗填词。”楚明昭随口胡诌道。

唐氏揉了揉额头。做的一手歪诗逼得魏文伦只好夸字写得好,都这样了还吟诗?

苏氏大致知晓唐氏此举的个中情由,看见唐氏那样子,忍不住低头喝茶遮掩嘴角的窃笑。

唐氏又转弯抹角地探问了几个关于裴玑的问题,楚明昭全胡扯了过去,听得唐氏嘴角直抽抽,她这问了跟不问没什么分别。

范希筠朝着母亲那头望了望,见她一直与楚明昭攀谈,不由握紧了手里的帕子。

宋娇拉了拉范希筠,笑道:“筠姐姐,咱们还没说完呢。下月中秋时济哥哥是不是要从书院回来啊?”

她说的“济哥哥”指的是国公府四公子范济,方龄十九,已于三年前得了举人的科名,但范庆当时认为他学问尚浅不足以考取进士,怕最后过不了会试或者过了会试反被取为同进士有辱门风,便让他继续在首善书院进学修业。

宋娇想起这个便不禁感叹信国公府果真不愧为京城一等一的世勋阀阅。她听她爹说,同进士虽是殿试上取够一甲二甲后剩下的贡士,但会试录的贡士本就不多,又是三年考一次,因而得个同进士也是极不易的,多少人熬白了头连个举人都考不上。

国公府前头三位公子都已婚配,据闻唐氏如今正筹谋着范济的婚事。宋娇蠢蠢欲动。她隐约想起自己从前见过范济一面,记得他似乎长得不错。不过她想一想范循的容貌,也能猜到范循的这个堂弟相貌差不了。

范希筠自然能瞧出宋娇为何突然这般热络。但她知道母亲绝不会要宋娇这样的儿媳妇,何况宋娇又出了那样的意外。那件事后,已经渐渐有传言说宋娇其实早已失贞,故此宋家有意造出意外,意图掩盖。撇开宋娇的性子不说,母亲光是因着这个也会觉得膈应。

范希筠轻声一叹,道:“我也不清楚,祖父交代说课业紧的话就不让他回了。”心中又想,宋娇怕是都不知道她四哥长什么样,居然叫得这么热络。

宋娇觉得范希筠一向和气,便又拉着她打听范济。范希筠渐渐有些烦了,却又不好明着表露,便转头跟楚明岚搭话:“三嫂,我听闻这回平叛十分顺利,三哥下月就跟祖父凯旋了。”

楚明岚正凝神观察楚明昭的一举一动,闻言一怔:“表哥要回了?”

“是啊,”范希筠笑盈盈道,“三哥立了功,回来后必定还有封赏的。三嫂与三哥也许久未见,等三哥回了,正能好好叙叙话。”

楚明岚低头绞了绞帕子。叙什么话,他根本不乐意搭理她。只她现在既害怕看到范循又希望见到范循,也不知她若是转了性,能不能把他的心焐热。

约莫未牌时候,楚明昭觉着自己在此待的时候也差不多了,遂委婉地与唐氏与苏氏辞别。

唐氏再三款留不住,便客套一番,出门相送。

楚明昭见她神色怅然,又想起她今日的怪异套问,不禁蹙眉。

她想做什么?

楚明昭回府后想与裴玑说说今日之事,然而左右不见他的人,问了丫头才知道他正在前头招待肃王。

楚明昭略一思量,更了衣,也去了前院。

她刚一入正堂,就见肃王铁青着脸盯着裴玑。楚明昭稍作踟蹰,上前跟肃王见了礼。

肃王沉着脸微微颔首,又突然站起身,气道:“侄媳妇儿,你若有工夫就多劝劝我这侄子,让他别……别……”肃王卡了半晌,也没想起下面究竟怎么说,终是狠狠一甩袖,阴着脸一径走了。

楚明昭知肃王大概是得了信儿了,这是来找裴玑算账的。她心觉不妥,叫了两个小厮去送送肃王。她转过头见裴玑仍旧只是坐着慢悠悠地喝茶,走上前凑到他耳旁小声道:“惹恼了叔公真的没事么?”

裴玑转眸看她,以口型道:“不破不立。”

楚明昭觉得这种事他心中必是已然盘算好了,便没再多言,转而道:“我今日……”

她说话间就被他顺手拉着坐到了他腿上,紧跟着又被他从背后圈到了怀里。楚明昭想起他上回便是这样抱着她占便宜然后又将她抱到榻上继续占便宜,然后引得她以为他想通了的时候就没有然后了。

凭什么总是他勾她调戏她呢,明明应该是她勾他才对啊。楚明昭忽然觉得她太被动太不尽责了。

这怎么行,形势一定要扭转。

楚明昭突然掰开他的手站了起来。

裴玑目露诧异,然而还没等他开口问怎么了,楚明昭就转过脸来,旋即侧着身子坐到了他的腿上,抬手勾住他的脖子。

裴玑霎时浑身一震。这姿势……

“对了,我跟你说,我觉得唐夫人今天的态度怪怪的……”楚明昭说话间又搂紧他的脖子往前蹭着挪了挪。

裴玑头上渐渐冒汗,手里的茶杯都要掉到地上了。心道媳妇你别再往前挪了……

偏偏楚明昭一脸正色,兀自说着唐氏今日与她说的那些话。末了,她抬头看向几乎已经僵住的裴玑,故意抓着他的手臂大幅晃了晃他,道:“夫君怎么看?”

她晃他的同时她自己的身体也难免晃动,那种隐秘入微却又暧昧入骨的撩拨瞬时扩散开来,宛如一波又一波的激流,冲击着他的意志。

裴玑僵着手端起茶杯灌了几口清茶,然而再度开口时嗓音还是透着沙哑:“昭昭先起来。”

“为什么?”

他深吸一口气,道:“昭昭之前不是说要跟我对弈的么?咱们去下棋吧。”下棋能静心。

楚明昭想了想,道:“好啊,等我去更衣。”

她如今穿的是见客那一身行头,家常穿着太不利落,因此裴玑并没在意她这话。

等她换好了衣裙,裴玑也已经在次间内摆好了棋枰。两人分头坐下后,各执黑白。裴玑望了棋枰一眼,笑着抬头:“要不要我让你几……”他话未说完,便生生顿住。

楚明昭手执棋子,眼望棋枰,似是正琢磨着应当在何处落子。她身上那件水纬罗对襟衫领口开得有些低,正常瞧着是没什么,但目下这般低头倾身,从他这个角度正能瞧见那若隐若现的诱人沟壑。

裴玑手中棋子“啪嗒”一声落到了棋枰上。还能不能好好下棋了!他媳妇今天简直是要整死他。

楚明昭伸头看了他掉的那枚旗子一眼,笑道:“夫君这一子下得好,落子无悔,不许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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