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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妻是宠_第16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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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有什么比心仪之人的温柔示好更加蛊惑人心的呢。

  她甚至私心里曾经想过,她若帮了他这回,他们日后就能有更多的接触。他根本不需要许给她什么好处,他一句话交代下来,她就愿意帮他。

  但直至今晚她才恍然发现一件事,那就是他对她的示好都是因为她表嫂,或许跟她本人并无干系。

  裴玑见贺珍似乎是陷入了什么神思中,目光一转,便大致猜到了她在想什么。设身处地地想,若是楚明昭交代他点什么事,他也一定会竭尽全力地去办到。但这并不能成为犯蠢的藉词。

  “所以,你知错么?”裴玑开言道。

  清平郡主抢先道:“她知错了,一早便知错了,阿玑就饶了她这回吧!”

  清平郡主实在是对这个侄子瘆得慌。她这侄子可是个一言不合就打板子的主儿,他连他庶母都敢打,还有什么人是他不敢教训的。她听说郭次妃上回就因为质问楚明昭几句,就被裴玑打了三十大板,结果半月都下不了地,今日上元灯会都没来。

  贺珍拉了拉她母亲,随即看向裴玑,缓缓屈膝跪下:“我知错了,但还是请表哥责罚。”

  清平郡主暗暗剜了女儿一眼,哪有自己求罚的!

  裴玑面色冷下来,一字一句道:“我不管你求我罚你是因为确乎心存愧怍还是为了让我宽宥你,我把话说在前头,在我这里这些都是无用的。”说着话站起身,忽而一笑,“你的心性需要磨一磨了。自今日起,你便去跪抄二百遍《般若波罗蜜多心经》,我四日后来查验。记住,一遍都不能少,字迹要工整,而且是跪抄,我会着人来盯着你。”

  清平郡主暗暗松了口气,心中窃喜。好歹只是罚抄经,不是挨打。她方才都想好了一番求裴玑容情的说辞了,只是裴玑并非善茬儿,她求他兴许也作用不大,如今这样倒也勉强能接受。

  贺珍认罚后,裴玑让她去给楚明昭道个歉。

  楚明昭被颠了一晚上,实在是乏得很了,如今正趴在床上打盹儿。贺珍来时,裴玑轻轻将她摇醒。楚明昭睡眼朦胧间,就看见贺珍以一种若有所思的眼神凝视着她。

  她微微醒了醒神儿,再仔细去看时,贺珍已经垂下了头。

  贺珍道了歉退下后,楚明昭询问了裴玑,得知他对贺珍的处罚,诧异道:“为什么这样罚?”

  裴玑慢悠悠道:“这部心经并不长,统共就三百来字,但跪抄是一件十分折磨人的事。贺珍或许现在还不明白,等她亲自去试试就知道了。她若是能熬下来算是她的造化,若是不能……”他言至此笑了笑,没有继续说下去。

  楚明昭狐疑地打量他几眼,忽然笑得眉目弯弯,凑近道:“你怎么知道得那么清楚的?你说,是不是因为你从前这样被人罚过?”

  裴玑慢慢转过脸:“咱们换个话茬。”

  “你告诉我嘛。”楚明昭抱着他手臂缠他半晌,他都不肯说,楚明昭怀疑他是想到了什么童年糗事才不肯讲。

  盥洗毕,躺到床上时,楚明昭还在惦记着她今晚没吃到嘴的烤地瓜。越是没吃成便越是想吃,又由于她方才已经睡醒一觉,见今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裴玑原本便有些失眠,眼下听到她不住在床内侧翻滚的动静,只觉是在往他体内蠢蠢欲动的火苗上一遍遍浇油。

  在她再一次翻过来时,裴玑终于忍不住一把按住她的肩,嗓音低哑:“不准乱动!老实睡觉!”

  楚明昭抬头,睁大眼睛,无辜道:“我的动作很轻的啊,是夫君失眠了吧?”

  裴玑听她一语中的,哼了声,侧过身给她丟了个背影。

  楚明昭已经从他适才的语声里听出了端倪,当下起了谐谑之心。她一点点挪到他身后,猛地扑上去抱住他,撒娇道:“夫君,我睡不着,你陪我说说话嘛,好不好?”说话间还晃了晃他手臂。

  她身子柔软温香,寝衣又单薄,贴上去的一瞬间,裴玑的整个脊背都僵了。偏她还动来动去,手臂藤蔓一般攀在他身上,最后干脆与他脸贴着脸。她的肌肤细腻柔滑,贴上来时还带着几分凉意。不过裴玑觉得兴许是因为他的脸颊有些烫,这才觉得她的肌肤微带凉意。只是被她缠了一回,他几乎已经没在听她说什么了,他的精力泰半都放在了压火上。

  楚明昭见他半晌没动静,以为没什么效用,撇撇嘴,临了在他脸上蹭了一把,丢开手想要继续回去数羊去。然而她还没完全躺回去,他就猛地一个翻身,径直将她压在了身下。

  楚明昭瞪大眼睛,心道这也太突然了。

  裴玑的气息有些急促,在阒寂昏暗的床帐内显得格外暧昧。他低下头时与她鼻尖相触,借着些微朦胧的月光,他几乎能看到她呆怔的神色。

  “你适才是故意的是不是,”裴玑伏在她耳畔低语,“你若再这样,我回头可要加倍管你要奖励了。”

  楚明昭一愣:“什么奖励?”

  裴玑哼了一声:“我就知道你要过河拆桥,得了花灯就想赖账。不过不要紧,我会记在账上的。”

  楚明昭知道他说的是什么,当下缩了缩脖子,已经开始隐隐觉得腰疼。她一把抓住他手臂,赶忙岔了话头:“夫君之前与我说上元要到了是什么意思?”她说着话心中暗道,难道是他当年离开王府的纪念日?可他当时那神色……

  “意思就是,三日后我就可以天天管你要账了,”他倏然一笑,捏了捏她的脸,“你高不高兴?”

  楚明昭激灵灵打了个抖。

  裴玑似乎没有察觉她的反应,径自道:“前阵子太冷了,立春都没去跑马,等过阵子暖和一些,我打算与大哥并几个堂兄弟去春场跑马,昭昭也一起吧。不然纵然我赢了他们,也没什么意思。”

  立春在这时也是被当做节日来过的,具体节俗就是咬春、戴闹蛾、跑马竞技,只是节气上是立春了,但广宁的冬天实质上还没过去,外头依旧冷得伸不出手,楚明昭今晚就被吹了一晚上冷风,她回来后裴玑还特意嘱咐膳房熬了姜汤给她驱寒。

  不过楚明昭还是很想出去转转的,自打入冬以来,她跟冬眠也差不离了,基本就没出过门。她刚要笑着应声,却又即刻想到了一个问题:“春场可是在郊外,我们……不会再遇上范循吧?”

  裴玑挑眉:“这种事昭昭不必担心,我会做好万全的准备的。”说话间又想起了一件事,忽然捧住她的脸,低头吻了下来。他吻得十分细致,自额头到下巴,一寸寸流连,最后又微微喘息着在她脸颊上着重亲了几下。

  楚明昭原先不解其意,跟着脑中灵光一闪,想起范循方才似乎是摸了她的脸。所以……他这是在消毒么?

  贺珍开始抄经的第二天便撑不住了。她原本就只是个娇弱的闺阁小姐,哪里受过这等苦,第一日还能勉强支撑,第二日咬牙熬了半日,双腿几乎都没了知觉,站都站不起来,却又由于有时限卡着,不敢休息。裴玑还嘱咐说字迹务必工整,是以她一面要留意着笔下的字,一面又要忍受着双腿的疼痛,抄经的时候额头上全是冷汗。

  清平郡主本就将这个女儿视若珍宝,瞧见她这副光景,心疼得直是哭个不住。她试图花银子买通那两个来监视贺珍的婆子,但两人不为所动,还警告她若是再如此,便报与世子知道。清平郡主无法,只好强忍着。

  贺珍抄着抄着也红了眼圈。她这才明白,她表兄这惩罚似轻实重,他其实根本没有放过她的意思。她心里有些委屈也有些酸涩,她也不知她为何会生出这种情绪,兴许是因为她被范循诓了,也兴许是因为她忽然发现,她身边都没有一个如裴玑这样贴心知意的庇护人。

  到了第三日,贺珍抄经的时候已经开始摇摇欲坠,脸色也苍白如纸。清平郡主终于看不下去了,她真担心她女儿的腿会废掉。她满心愤懑不平,楚明昭不是毫发无损地被救回来了么?又没什么事儿,裴玑犯得着这样刁难珍姐儿么?

  清平郡主越想越气,转过头便跑去找裴玑。

  裴玑正帮楚明昭剥着烤好的地瓜,见清平郡主阴沉着一张脸杀过来,搭她一眼,随即继续手上的活计。等剥好了递给楚明昭,才问清平郡主所为何事。

  清平郡主瞧见他这副漫不经心的样子,愈加气闷。她道明了来意,让裴玑饶了贺珍。裴玑却是摆了摆手,说日子还没到,何况她抄够没抄够还要等着他查验。

  清平郡主气道:“再抄下去,我女儿的腿就要废了!那可是你亲表妹,你怎就这般狠心!”

  “亲表妹,”裴玑笑了一声,“姑母当年刁难我母亲的时候可也没想过那是你亲弟媳啊,这会儿想起来拿亲缘说事儿了?再者说了,表妹做错了事,不该罚么?姑母哪来的底气跟我发火?”

  清平郡主被他这番话噎了一噎。她当年搓捏姚氏时,的确也是没想到将来她会有回来低头讨好的一天。姚氏肚子一直没动静,她都觉得姚氏大约是生不出了。何况纵然姚氏生了儿子出来,与她何干,广宁这种位处边地的封地,她是不会想让女儿嫁过来的。却不曾想,局面会有颠覆的一日。

  清平郡主缓了口气,尽量心平气和道:“好,纵使的确是珍姐儿错了,但世子妃安然无恙,珍姐儿也没酿成什么恶果,世子罚也罚了,是否可以到此为止了?”

  裴玑原本正温温柔柔地与楚明昭低声说笑,闻言立时冷了脸,转头睥睨清平郡主:“那照姑母这么说,故杀平人未遂的都该判无罪了?明昭安然无恙也是运气好,若是真出了什么事呢?明着告诉姑母,若是明昭此番有个三长两短,莫说一个贺珍了,整个贺家我都不会放过。”

  清平郡主被他堵得哑口无言,只是铁青着脸不肯走。裴玑捧起一盏清茶慢慢呷了一口,悠悠道:“这样吧,姑母若是实在不想让表妹继续跪抄下去,那就此打住也不是不可以。”裴玑见清平郡主面上一喜,笑了一笑,“姑母不要急着高兴。我的意思是,剩余的那些,用三十大板来抵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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