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三]维以不永伤_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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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倓儿?”玄宗并没有顺着贵妃的目光望去,摇了摇头,“不,倓儿已经被那个不孝子杀了,朕的倓儿再也不会回来看朕了。”

  “皇……皇爷爷。”立在贵妃身后的李倓上前一步,握住了玄宗的手,“倓儿在这里。”

  “你……”接二连三的惊喜让玄宗有些支撑不住,玄宗借着李倓的搀扶,支起身,看了看哭成泪人的贵妃,又看了看几年前那个雨夜跪在地上向自己叩首的孙儿,终于笑了起来,“你们都还活着。”

  “是,皇爷爷。”李倓亦笑了起来。玄宗年岁已高,头发花白,精神恹恹,如若肃宗小心侍奉,玄宗的精神倒也不至于如此不济。肃宗,不仅对自己的儿子,对自己的身生父亲也如此,李倓眼神渐渐变为冰冷。

  年老的帝王感受到李倓眼中的戾气,伸手拍了拍李倓的手背,而后从枕下拿出一块玉质虎符递到李倓眼前:“这个,是你需要的吧。”

  那个虎符是高力士走时留给玄宗的。也是曾经李倓许诺过交予高力士的东西——神策兵符。

  李倓此番前来,也是为了这样东西。

  “皇爷爷……”李倓了然,玄宗与他虽隔了一辈,但玄宗心里清楚,李倓的脾性是与玄宗最相像的。

  “这几年朕虽听不清也看不清了,但你的事情朕一直派人打听。”玄宗欣慰地道,接着眼神一凝,“朕没想到李亨居然这么拧不清,竟然阵前杀子,如今他被张氏架空,也是有了报应。但是,张氏想要李唐江山,朕可不许!”玄宗用力捏了捏李倓握着兵符的手,眼中精光乍现,仿佛回到了从前,“交由你来办,朕放心。”

  “孙儿领旨!”李倓紧紧握住手中的兵符,双手交叠,叩拜玄宗。

  令狐伤一直站在不远处,看着李倓,脸色渐渐沉了下来。“我可没碧露丹给你了啊。”令狐伤小声道。

  宝应元年四月五日,玄宗驾崩。

  从大明宫内传来的丧钟声响过一下又一下。李倓立在李府别院,闭眼听着钟声。令狐伤站在李倓身旁,伸出右手握紧了李倓冰凉的手。

  “这里很疼。”李倓从令狐伤手中抽出右手,指着当年一剑贯胸之处,皱起眉。

  “那就别听了。”令狐伤觉得这个钟声有点儿响。

  李倓摇了摇头:“我必须听完。”

  第十二下钟声响过,李泌急慌慌地冲进了别院,令狐伤浑身散出戾气,想把这个人赶出去。

  “王……先生!娘娘她……她……”

  李倓突然转身,大声问道:“贵妃怎么了?!”

  “娘娘自刎了……”

  “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

  李倓捏着信纸一端,另一端架在蜡烛之上,火瞬间把书信烧掉,月色下,令狐伤越墙而来,脸上擦上了几丝血痕。

  “你受伤了。”李倓冰冷地道。

  令狐伤随意抹了下脸,并未放在心上:“秦皇陵的机关比泰陵的要复杂很多,我当年没事,现在也不会有事。”

  “嗯。”李倓点了下头,“没人发现吧。”

  “没有。”

  令狐伤接过李倓递来的茶水,抿了一口,抬眼看了下被吓得面色惨白的李泌。

  这都是什么事!居然就这么不声不响地将贵妃的尸首送入泰陵与太上皇合葬,李泌是越来越摸不清李倓心里在想些什么了。

  “李大人,喝茶。”李倓又给李泌茶杯里倒了杯茶,李泌硬着头皮称谢。

作者有话要说:  借用一下白菊苣的诗_(:зゝ∠)_虽然提前了N年……

  ☆、尘埃落定

  虽是父子之情淡漠,但听闻玄宗薨逝,肃宗也郁郁寡欢,原本有些不适的病体愈发虚弱。张皇后见肃宗病重,心知时机将到,竟召唤太子李俶,欲要与李俶联手杀死李辅国。

  李俶将此事告知李泌,李泌又转告予在他府邸别院休憩的李倓,李倓将手中一枚玉质兵符交予李泌,低声道:“李大人,这枚兵符该如何用,要我指点一二么?”

  李泌哑然失笑,这都什么时候了,李倓还来这一手。“请先生赐教。”李泌正色起身向李倓做礼。

  “太子未应允皇后,皇后必会对太子痛下杀手。如今皇后虽未握有兵权,但她是唯一能够接触到肃宗之人,讨一封圣旨并不难,禁军便成了最大的威胁。将禁军撤换成神策军,换成原编制在广平王军中的神策军,一来皇后要抓太子把柄,神策军虽隶属太子,但这兵权还在高力士手中,到时候全部推脱给高力士便可;二来,这些年神策军已全部融入太子军中,对太子忠心耿耿,对皇后恨之入骨,必然会一击必成。”李倓顿了下,喝了口茶润润嗓,“李大人,在下说的可清楚?”

  “李某拜服。”李泌拱手再拜,接过李倓递来的那枚兵符,领令而去。

  一直站在李倓身旁的令狐伤看着李泌离去的背影,沉着脸道:“何必这么麻烦,我直接取了她人头不就行了?”

  李倓抿了口茶,笑着摇头:“皇家的事情就得用皇家的办法来解决。”

  “也只有你有闲工夫这么算计。”

  “嗯,我现在大闲人一个,令狐兄可愿作陪?”放下手中的茶杯,李倓右手食指轻轻弹在令狐伤的手背上,眼里有一团火/热的期待。

  令狐伤心头微颤,赶紧转过头,李倓最近越来越不知收敛。

  李泌连夜入军营调动神策军,并劝说李俶守在肃宗身边,以防皇后矫诏。又暗中联络李辅国,将神策军与守卫天子寝宫的禁军调换。

  第二日,皇后果然按捺不住,召越王李系入宫,召集两百太监,分发武器,准备动手。即刻有李辅国安插的眼线将皇后与李系的行动告知李辅国,李辅国领神策军于凌霄门驻守。

  李倓这两日睡的不好,面色不如往日好看。令狐伤也未睡好,每次李倓醒来,他都会被这人吵醒。

  所以等令狐伤打着哈欠将早饭送到李倓跟前的时候,李倓同样也在打着哈欠。

  “李泌刚才差人来回话了,张皇后及李系被李辅国杖杀,皇帝受惊过度也驾崩了。你那个哥哥,现在是皇帝。”宫内的惊涛骇浪没有在长安城内掀起太大的风暴,李泌一早就差人来向李倓汇报宫内的情况,那时候李倓才刚刚睡下,令狐伤冷着脸将来通报的李府家仆给赶走了。等李倓醒来,令狐伤才将晚了几个时辰的消息告诉李倓。

  听到肃宗驾崩,李倓眼神黯了一下,他没有去端令狐伤递来的粥,只是轻轻摇了摇头:“他居然这么死了……”

  “喝粥吧。”令狐伤将手里的粥递到李倓手中,并未开口安慰。李倓并不需要人怜悯,这一切都是他算好的,只是算得太狠了,往往也会伤到他自己。

  “李泌回来了没有?”李倓接过令狐伤手里的粥,抬头问令狐伤。

  令狐伤叹了口气:“在外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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