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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厂花男友_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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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想再说,却听门外响动,一名宫女走了进来。

她朝高暧和顾孝伦看了看,眼中闪过一丝异样笑意,随即蹲身一福道:“太后召见,请平远侯随奴婢来。”

顾孝伦垂眼看看高暧,脸上带着几分不舍,但还是清了清嗓子道:“公主恕罪,在下先行一步了。”

高暧听到“平远侯”三字,又想起他也姓顾,便大致清楚了顾孝伦的身份,当下微微起身,点了下头:“先生请自便。”

那宫女暗暗一笑,领着顾孝伦去了。

偏厅内只剩下了高暧,她瞬间觉得整人就轻松了下来,尽管内心并不喜欢这样,但或许这种冷清孤寂的感觉早已让她习惯了。

就这样边坐边等,时候不觉已过了午,她腹中有些饿了,却又不能离去。偏厅内没有摆糕点果品,桌上的两杯茶水早喝光了,饥火却越来越盛,只好继续诵经,不去想它。

堪堪又等了大半个时辰,先前那宫女终于来告之太后召见,口气仍是冷冰冰的。

高暧顾不得那许多,只想快些离去,便起身跟着她来到寝殿。

这里的用度气魄瞧着比坤宁宫有过之而无不及,处处彰显着主人的身份尊贵,在后宫中卓然不群。

正面的朱漆雕花拱门下坠着五彩珊瑚的珠帘,里面内室的软榻上斜靠着一重人影,意态慵懒,样貌却模模糊糊瞧不清楚,手上像是正端着茶盏,轻轻刮拭着沫子。

那宫女只带她到帘外便停住了。

高暧知道这是让她在外面行礼,微一颦眉,可也没有办法,只好撩起裙摆,伏地跪拜道:“第四女高暧,封云和,叩见母后殿下。”

里面那斜靠的人影纹丝不动,似乎并未听到。

她以为是自己话音小了,便又放开些声量重复了一遍,可珠帘后仍是毫无动静。

高暧咬咬唇,只好继续又叫了几遍,但却始终没有回应。

抬眼瞧瞧,见旁边侍立的众宫女个个眼含笑意,一副忍俊不禁的样子,仿佛是在看猴戏似的,显然这是顾太后有意为之,就是要让自己难堪。

她跪伏在那里,不再叩拜,却也不敢起身,只感觉那一道道嘲讽的目光刺在背上,说不出的难受。

一炷香的工夫过去了,她早已跪得双腿酸软,其间几个宫女从帘门进进出出,送去茶水、香巾、点心,却无人传话叫她起身,她也只好就这般跪着。

又过了好一会儿,帘门后那个模糊的身影终于慢慢从软榻坐起身来,随即便听一个语带讥诮的半老声音道:“行了,行了,起来吧,跪也跪不成个样子,瞧着都叫人不舒服。”

高暧僵着腿站起身来,便有个宫女撩起珠帘,带着几分不耐的冲里面努了努嘴:“公主还愣着干什么,太后叫你呢。”

她轻吁了口气,尽力作出一副温颜,敛着步子走入里间,来到软榻前,就见那顾太后穿一件配饰升龙纹的深红色鞠衣,仪态雍容,样子并不甚老,肤质有若年轻女郎,眉目间颇含着几分韵味,可眼中那蜂刺般的锐利却让人一见便想退避三舍,不愿亲近。

顾太后双手交叠,正襟端坐,目光也灼灼的落在高暧身上,打量半晌,忽然鼻中一哼,冷笑道:“果然生得好,还真像那慕妃!”

第8章 山雨来

高暧身子一颤,“慕”正是她母亲的姓氏,可这称谓十几年来都没有人提起过了,此时猛然间听到,只觉得脑中嗡嗡的,一阵耳鸣心跳。

依稀记得母亲的闺名叫慕以真,是父皇的贵妃,但在高暧三岁时便撒手人寰。

那时节她还懵懵懂懂,而此后孤寂单调的生活让旧时的记忆变得更加模糊,以至于她对母亲的印象也仅仅止于名字和封号,其余的什么也想不起来。

可是毕竟母女连心,即使阴阳两隔也无法阻断,每每想起时便心中郁郁。

顾太后见她呆呆不语,又哼了一声,冷然道:“皇上隆恩接你回宫,身为公主却枉顾人伦礼节,竟不将哀家放在眼内,回来一日一夜了却不来拜见,只怕不差人去叫,再过十天半月世瞧不见你人呢?”

高暖回过神,垂首道:“回禀母后,云和是昨日申时末进的宫,怕误了母后寝休,未敢冒然前来,不想今早又有皇兄召见,因此耽搁了,还请母后恕罪。”

顾太后嗤的一笑:“呵,话儿说得可真是好听,想是这些年在庵堂里没安生念几天佛,倒学了一张伶牙利嘴。罢了,罢了,哀家念你从小失了教养,也不来怪罪,此事便算了吧。”

“云和无状,多谢母后宽宏。”

高暧心头刚刚松了口气,就听顾太后又道:“先别急着谢恩,哀家再问你,皇上方才召见可是为了和亲崇国之事啊?”

一提起这个,她那颗心便向下沉,语声干涩的应了声“是”。

“那你是如何作答的?”

“回禀母后,陛下陈明利害,说此事关乎大夏社稷边境安宁,云和身为皇家子孙,自然是义不容辞。”

顾太后点头一笑,唇角上扬,眼中却全是森然之意。

“这么说来,你便是答应了。”

高暧只觉她这话问得奇怪,心头微惊,嘴上仍旧应着:“是。”

“哼!”

顾太后突然脸色一沉,凤眼寒光闪动,笔直刺了过去,怒问:“既是答应了,便算已订了半个婚约,为何不尊《女诫》,还要做那不知廉耻的行径?”

这句宛如平地惊雷,高暧浑身一震,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蓦然抬起头来,就看对方满面怒容,丝毫没有说笑的意思,不由又是紧张又是奇怪。

“怎么?被哀家一语说破,不敢承认了么?”

高暧微微颦眉,反问道:“云和入宫才只一日,何时不知廉耻了?还请母后明示。”

顾太后像是算准了她会这么说,挑着唇角阴沉沉地笑道:“自己做下的事,居然还来问哀家,方才你在偏厅候见时都做了些什么,还要别人一五一十当众说出来么?”

“偏厅里……”

高暧自言自语的重复了一声,猛然间似乎明白了什么,但她无论如何也不敢相信千小心万小心,却还是在这件事上被捏住了把柄,当下正色道:“母后息怒,云和到偏厅时,恰巧遇见平远侯也在那里候见,他以礼相让,云和自觉不妥,便与平远侯一处等候,期间并未说什么话,更未有逾礼之行,母后不可妄听人言。”

“妄听人言?”顾太后冷笑一声:“你自己若行的端做得正,旁人会平白无故的冤枉你么?那平远侯乃是哀家亲侄,承袭先帝御赐爵位,兼辅国将军,当年殿试名列一甲探花,向来才学出众,知书识礼,你却不知羞耻,趁机引诱于他,还敢不承认!”

高暧只觉这话可笑之极,不值一驳:“母后说云和行止不端,有何人为证?便叫她出来,再与云和、平远侯三面对质,便知究竟了。”

顾太后竖着眉,仍旧冷笑道:“如此见不得光的肮脏事,别人都避之犹恐不及,你却还想当面对质,果然是不知羞耻。呵,只可惜平远侯面嫩,此刻早已走了,才不会与你再见。也罢,既然抵死不认,非要将丑事说出来,那哀家也不必再替你遮掩了,秋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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