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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厂花男友_第7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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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暧咬着唇,齿痕殷然,几乎要渗出血来。

她不懂祭祀大事,可也不是傻子。

大夏最重礼法,断不该有牌位不均,空留一人在侧的道理。

这等大事不会是无心之失,可若是有心为之,究竟又是为了什么?

她沉默了,莫名其妙怕得厉害,却又忍不住去想。

“这里没什么要紧事了,你下去吧。”徐少卿低声吩咐了一句。

张怀有些摸不着头脑,分明一直陪着小心,方才也算见机得快,怎么这会儿倒像马屁拍在脚后跟上似的。

他百思不得其解,但还是陪着笑,唯唯退了出去,只留他们两个在里面。

徐少卿见他将门闭好,这才轻提曳撒,走近供台,取了三炷香点燃,双手递到她面前。

“公主请进香吧。”

高暧却没立刻去接,凝视着他,红了眼眶问:“厂臣,你是不是早便知道了?”

他愣了一下,捏着香的双手向下垂了寸许。

“公主何出此言?”

她泫然苦笑:“不用瞒我了,想必神位为何这般摆放,厂臣怕也已知晓得一清二楚。”

他更觉愕然,有些后悔方才迟疑那一下,索性直接答了,也省得她平白无故起疑心,如今答起来却要慎重了。

“公主误会了,凡遇年节四时大典祭祀,皆由礼部会同太常寺主理,臣是内臣,虽说兼着司礼监和东厂,可也只陪驾来过皇陵几次,这享殿今日却是头回进来,又如何能知晓其中缘由?”

他微微一顿,便跟着又道:“此事臣也觉得蹊跷,按说享祭的排位的确不该是这般,想必太常寺所藏的皇陵祖制中该有记载,但兴许也只是个图样,略略配几句话。先皇毕竟殡天已久,有些事情只怕早已查不出个所以然来,臣劝公主就不要如此执着了。”

高暧默默听完,眼中期盼的光芒慢慢转为黯淡,脸色也沉了下去。

他说得似是入情入理,但她却分明感觉得到,那不过是几句搪塞之词。

有太多的事情他不愿让自己知道。

她心里明白,那是因着不愿让她卷入是非当中,也免得徒增烦恼。说到底,纯系是一番好意。

可她现在已不是当初那个在庵堂里懵懂无知,与世无争的小丫头,也不愿这样什么也不去听,什么也不去想的活着。

更何况,这些事牵连着母妃,更关系到自己和弟弟的身世,既然他知道真相,为何不肯透露哪怕只言片语?

或许他觉得自己到了洛城,远离了是非,很多事情也就没必要知晓了。

想想也是,往后自己便是在青灯古佛下消磨残生,再不会出来了,知与不知还真没什么两样。

而他护送到了洛城,也将返京,继续深得圣心,游刃于朝堂和宫中,也不知还能再见上几面,想想也觉难过。

既是这样,又何苦强要追逼呢?

她默然片刻,叹了口气道:“厂臣说得是,我记下了。”

言罢,从他手中接过那三炷香,近前敬了,恭恭敬敬地对着供台正中的先皇神牌大礼参拜。

而后转向右侧母妃这边,才一顿首,积蓄已久的泪水便再也抑制不住,如溃堤般奔涌而出,伏在地上泣不成声。

徐少卿知道这是有感而发,由着她哭了一阵子,便上前轻抚着她的背心,温言道:“公主节哀,莫哭坏了身子,时候不早,咱们也该启程了。”

他本以为还要再安慰几句,却不料高暧很快止住了哭声,抬袖拭去泪水,轻轻推开他,面无表情的起身,朝殿外走去。

48.雨如酥

那一推分明带着怨气,虽然只是轻柔的拒绝,却同样令人心惊。

她恼了?

这个向来温文,甚至有些木讷的人居然也会恼。

徐少卿有些始料未及,也不知这是一时之气,还是积蓄已久。

再回头看时,那纤弱的身影已到了殿门处。

他叹口气,快步上前,替她推开门,躬身抬抬手:“公主请。”

高暧没吭声,也没抬头看,提起裙摆就跨了出去。

这算作怎么回事?

他不禁一愣,那两道剑眉随即蹙结起来。

张怀一直候在外头,见两人忽然出来,也自吓了一跳,慌忙随上去,惶然道:“公主殿下恕罪,既是礼祭完了,只管叫奴婢一声便是,这是怎么说的?”

他年岁不小,又是宫里出来的,自然会察言观色,可此时见这位公主脸上虽然还残着些许悲戚,但眉宇间却阴沉沉的,似是心头正憋着气,没处去撒。

再偷眼去看徐少卿时,就看他那张脸也冷沉得吓人,依稀倒和身边这位主子有几分相似。

这气氛可有点怪,他不敢多言,当下陪着小心当先引路。

一道按原路出陵,两下里都没言语。

高暧始终垂着头,连眼皮也没抬。

徐少卿在旁边瞧得不是味儿,这文静人怨起来,还真让人难受得紧。

他几次想开口,又碍着这地方场合,人多眼杂的,终究还是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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