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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厂花男友_第9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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负责护卫的两名档头带着几名番役拼死格挡掩护,但仍有不少箭矢刺入乘舆。

徐少卿猝然一惊,却忽然见高暧和翠儿互相搀扶着从帘下钻了出来,两名档头赶忙带人护着她们避到乘舆旁的山岩后,以此为遮蔽,箭矢被挡,暂时安全下来。

他松了口气,回头见猃戎人已奔到了距离三四十步的地方,一旦冲破防马栅,杀入阵中,单靠冲击之力便能将本方阵势撞散,全军覆没也只是呼吸间的事。

他无暇细想,俯身从地上捡起一副阵亡兵士的盾牌,半遮在身前,掌心翻起,将紧扣的十余枚钢针挥臂甩出。

猃戎骑兵队伍中应声传出一片凄厉的惨呼,七八个正在弯弓搭箭的人翻身从马背上滚落下去。其他人随即一愣,箭势猛然间缓了下来。

徐少卿见状,索性丢下盾牌,两手各持一把寒光耀眼的钢针,紧扣在指间,随即跃上旁边耸立的山石,又顺势向上蹿起,离地足有三丈来高,这才双臂疾甩,将钢针掷向敌兵最密集的中部。

随着一声声惨呼,又有十几名猃戎骑兵连人带马扑倒。

这里正是楔形阵的要害,后面的人疾奔中躲闪不及,被绊倒后就再也站不起来,人马相互践踏,方才还气势汹汹,如怒涛拍岸般冲击而来的队伍登时乱作一团,冲锋之势再次戛然而止。

徐少卿落在地上,举臂一招,身后的东厂和龙骧卫众人立时会意,呼喝着如猛虎下山般向敌人杀去……

劲风从峡谷间穿过,拂蹭着嶙峋的山石,发出一声声尖啸,仿佛逝者的灵魂仍在凄厉的哀嚎着,鼻间充斥着浓重的血腥味……

最后十几名猃戎骑兵仓皇逃向对面的谷口,只留下满地枕藉的尸首,整个山谷宛如修罗场一般。

龙骧卫兵士损失大半,只余二十几人,东厂这边也有数人阵亡。

徐少卿霜白的曳撒在山风中烈烈飘动,染血的金蟒愈发显得狰狞。

他玉白的面颊上也溅了血迹,但仍旧沉静,不起丝毫波澜,仿佛刚刚那场惨烈的大战全然与他无关,又像是什么也没发生过。

转过身来,见高暧已走出山岩,正朝自己快步而来,不禁挑唇微微一笑,便也迎面向她走去。

作者有话要说:  战争与爱情_(:зゝ∠)_

好多词不能写QAQ韵味大失,蛋蛋有点痛~

第59章 共西风

劲猎的山风骤起骤停,仿佛有着心性,知趣识宜,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徐少卿脚下不急不缓,眉目间却越疏越开,那向来冰冷的面孔从未如此和悦过,像是压不住心头的酣畅。

高暧紧咬着唇,俏目微红,提着纱裙便一路奔到近前,却又顿住了脚。

方才情急之下,顾不得身份矜持,只一心想到他身边,如今近在咫尺,却又不敢上前了。

只见他轻轻展着唇角,面带欢漾笑道:“臣之前说,公主要留下,便是逼臣此战非胜不可,如今幸不辱命。”

她却似充耳不闻,双目盯着他肩头,抖着手颤声道:“厂臣,你……你又伤了。”

他侧头垂眼,瞧了瞧插在肩头的两支翎箭,忽然抬手捏住尾杆,猛地拔出,鲜血随即外涌,眨眼间便将曳撒染红了一片。

“啊!你怎么……”

她吓了一跳,万万没料到他居然这般毫没顾虑的生生把箭拔下来,光是看着都觉心痛不已,竟有些呆了。

他随手将翎箭一扔,轻笑道:“这箭头没淬毒,些许一点皮外伤罢了,算不得什么,臣这条命大得紧,等闲还死不了。”

“你……又这般胡说。”

她嗔怨的望着他,见肩头那片鲜红愈染愈大,恨不得上去帮他按住伤口,可瞧了瞧周遭,终究还是没敢跨前半步,只是咬唇道:“厂臣快些止血裹伤,莫要说这等笑话。”

他瞧她满脸的急切,纯是由心而发,胸中也不由得火烫,当下便也收起戏谑之心,又道声“无事”,便冲身后打了个手势。

那名刚裹了伤的冗髯档头上前躬身道:“督主有何吩咐?”

“此地不可久留,你带自家人随洪百户一起护送车驾先行,我亲自陪同公主令行择路绕往秣城,咱们在那里会合。”

高暧听他又要带同自己共行,脸上一红,垂下眼去,心中不禁欢喜,却没说话。

那档头闻言先是一愣,随即明白他这是要故布疑阵,将仪銮车驾作为幌子,以掩人耳目,倒不失为一条妙计。

但想了想,仍有些疑虑,还是忍不住道:“督主,这附近不知还有没有猃戎人的余党,督主又……嗯,又受了伤,若是再遇袭,便凶险万分,届时该当如何是好?依属下看,还是多留几个兄弟在身边,以备不测的好。”

徐少卿一抬手:“若真还有戎贼,便把人全带在身边也是无用。况且目标太大,本督这番计较便全然无用了,你等不必担心,只管护着车驾去,留下一匹马和伤药便可。”

那档头见他面色决然,虽仍是有些顾虑,却不敢再多言,躬身应了声“是”,便下去传令,与洪盛领着东厂及龙骧卫剩余人等和伤员,带同仪銮车驾朝谷口前方去了。

高暧见众人稍稍去远,便再也按耐不住,立即摸出帕子捂在他肩头,鲜血很快便浸染上来,指缝间一片鲜红。

他却像浑不在意,目送车驾消失在山谷间,这才轻吁了口气,在旁边拣了块平滑的岩石坐了下来,伸手将腰间的束带解开,褪去曳撒和中衣的半臂袖子,露出肩头来。

那之前的刀伤似是平复了些,但周围肌肤青黑,望着仍是触目惊心,而其上两处新加的箭伤反倒瞧着还轻微些,只是仍在不断渗出的鲜血让人有些心悸。

高暧不忍再看,颤着手拿过伤药,扭开塞子,将灰白色的药粉细细地洒在创口上。

那药果然是宫中的上品,甚是灵效,转眼之间血便止住了。

她心下稍安,只恐分量不够,又在上面多倒了些,这才抹净血迹,替他包扎裹伤。

绵纱渐渐将伤处遮盖,方才那血肉模糊的样子却在眼前挥之不去。

她垂着眼,指尖隔着绵纱,不自禁的轻抚过那玉白的肌肤,触感仍是微凉,凉得令人心颤不已。

这副身子本如粉雕玉砌般完美,不见分毫瑕疵,也不应当有瑕疵,而如今却已毁伤了三处。

高暧忽然觉得这竟像一件价值连城的宝物被毁坏了似的,心痛难忍,无法自持。

而这一切正是因为要护着她。

虽说这是理所应当的以仆侍主,可对她而言却全然不是这样,这份情令她心存感激,更令她难以自处,即便想还也还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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