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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厂花男友_第9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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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昶见他竟似浑不在意,唇角不由又抽了两下,鼻中一哼,便转身跃上马背,怀抱高暧,引着一众骑兵疾驰出谷,踏尘而去。

待他们走远,隐在左近的东厂档头和番役才现身出来,飞奔到近前,躬身道:“属下等来迟,督主大人恕罪。”

徐少卿再也支撑不住,鲜血从口中喷涌而出,整个人软倒在地,唇颌间一片殷红……

“督主!”

东厂众人大惊失色,赶忙上前扶住他,其中一名档头哆嗦着从怀中摸出一只墨青色的小瓷瓶,倒了枚丸药,喂入他口中。

丸药落腹后,徐少卿轻轻摇手,示意不要出声打扰,闭目调息了好半晌,又吐了两次血,眉宇间的青黑之气才渐渐转淡。

众人见他重又睁开眼,这才凑上前来,却不敢言语。

“你等在哪里遇上晋王?”他喘息着,有些吃力的问。

先前那进药的档头道:“回督主,属下等奉命护送车驾先行,却仍是不放心,只恐猃戎人去而复来,便让龙骧卫洪盛那厮护着銮驾继续前往秣城,咱们自己兄弟便沿路寻回来接应,半路上便见旌旗招展,一队人马由东北而来,竟是晋王的护卫司队伍。我等不便避开,又心念督主大人安危,便引他们前来了,擅专之处,还请督主大人责罚。”

徐少卿接过旁边人捧上的水囊,连漱了几口,吐出那满嘴的血腥,又用帕子拭了唇角颌下,不觉清爽了些,面上也恢复了原本的沉冷,于是扬手轻轻一抬:“若非你们带人来救,此刻公主殿下与本督早已无幸了,当记大功一件,怎会有罪?”

这本是句好话,但却说得语调平平,听着疏无几分嘉许之意。

东厂众人暗地里面面相觑,顿感如芒在背,一个个都把头垂得更低了。

只听他话锋一转,又道:“这里虽是西北,却并非边镇,此处山谷又如此荒僻,竟会两度遭遇猃戎人,只怕没那么简单吧?”

这话一出口,众人才稍稍松了口气,为首的档头赶忙应道:“属下明白,即刻着人去查。”

“慢着,晋王殿下原来已经返回西北封地,沿途为何没人报上来?下面又出了什么岔子,也好好摸一摸底,若不然咱们这一路还不知有多少事被蒙在鼓里。”

“是!”

……

入夜,秣城。

晚风骤起,云遮了月,映着内院晦暗。

檐下一溜儿风灯摇曳,红彤彤的光散晕着,却似是些摆设,压根儿照不清几步。

一袭青蓝道袍的身影由当先挑灯的内侍引着,疾步穿过回廊,来到东厢偏殿门前。

两名宫人见状,急忙上前蹲身见礼。

“公主现下如何?可醒了么?”

“回殿下,公主殿下用药后安睡了半日,方才初更时才醒来,奴婢们正把些汤水,四味补血粥服侍。”

高昶“嗯”了一声,抬手推门而入,径直来到内中寝殿,便见那纤弱的身影斜靠在绣榻的软囊上,头缠抹额,换了一身鹅黄色的中衣,俏丽的小脸依旧苍白,却还带着几分讷然,目光散乱,不知在望哪里,只当近旁宫人舀了粥水喂过去时,才稍稍张口吃下,却也不见如何咀嚼。

他不禁眉间皱起,轻叹了一声,近前柔声问道:“皇妹觉得怎样,敢是哪里不舒服么?”

高暧怔了一下,似是这时才回神瞧见他,脱口叫了声“三哥”,便欲撑起身子行礼。

“皇妹有伤在身,不必多礼了。”

他连忙阻住,随即清清嗓子道:“这里不用伺候了,你们都下去吧。”

几名服侍的宫人赶忙应了声,行礼退出殿外。

待她们出门之后,高昶脸上立时便现出欢容,拉了张椅子过来,在绣榻边坐了,微笑着叹道:“唉,总算是醒了,白日在山谷中刚见时,可真真吓死三哥了,现下伤口可还疼么?”

高暧见他满面关切,立时便想起千钧一发之际,遥遥望见的那玉冠金甲,骑跨白马的身影,不由得心生暖意。

又觉肩背伤处只是有些麻胀,却不再疼痛,自己也宽心了些,便轻轻颔首道:“多谢三哥救命之恩,我已好得多了。”

高昶只觉她这话颇有些疏离,没多少亲近之意,眉间又是一皱,但仍笑道:“这叫什么傻话,三哥救你乃是天经地义,难道还想着叫胭萝感恩戴德么?”

她脸上微微一窘:“是我失言,请三哥恕罪。”

这反应仍嫌有些淡然。

高昶心中暗自不乐,却又想她定是伤重无力,再加上受了惊吓,才这般迟迟的。

如此一想,便觉释然了。

瞥眼瞧着案上那深绛色的四味补血粥仍是平平的一碗,倒像几乎未动,便伸手端了起来。

“胭萝,你那伤口挺深的,流了不少血,如今正该好好补一补,就算没胃口,好歹也要吃一些。来,三哥喂你。”

高暧闻言一愣,心念神驰,竟不由得想起那晚在北五所的寝殿,徐少卿也曾这样端着碗,亲手给自己喂着汤水。

那时节,她仍是矜持自守,只与他稍稍凑近,便觉面红耳赤,心乱不已,现下想来不免有些好笑,又有些甜蜜。

她发现自己已经无时无刻不再想他,就在刚才还在询问宫人他如今身在何处,只可惜那些人竟都懵然不知,害她竟无端的揪心起来。

高昶哪知她心中所想,只顾从碗里舀了一勺,放在唇边轻吹了几下,又凑近试了试温,这才朝她递过去。

高暧却仍在出神,全没留心,待那汤匙挨到唇边,才反应过来,竟似被吓到了,缩身一躲,却不料蹭了一下。

那汤匙登时歪斜,粥水洒在了鹅黄的衣襟上。

她“啊”的轻呼着,不由呆住了。

高昶却也吃了一惊,还道是自己失了手,赶忙搁下碗勺道:“哎呀,瞧三哥这笨手笨脚的,可烫到你了么?”

说着,便掏出巾帕要帮她擦拭。

才刚伸到半截,却意识到那粥水淋淋漓漓,正洒在她胸前,这要擦拭甚是不妥,那手便停住了,顿在那里竟有些不知所措。

高暧却也是尴尬万分,抬眼看了看他,便接过帕子,垂首一边擦着,一边解说:“不是烫,是我自己没留神,倒叫三哥见笑了。”

顿了顿,便又道:“多谢三哥关怀,我也不是小孩子了,不需喂的,且放着吧,由我自己来吃。”言罢,低头继续擦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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