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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厂花男友_第18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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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名内侍低着头从廊下走过,身上的青袍与这夜色融为一体,手中那提宫灯烛火摇曳,瞧着颇有几分诡异。

沿路向前,才刚转过弯,忽然只觉有人在自己肩上拍了一下。

他愕然心惊,回过头一瞧,立时喜道:“干爹,是你老人家!”

徐少卿抓着他肩头朝暗处扯了几步,这才低声问:“公主现在如何?”

冯正闻言,立时带着些忿忿的苦着脸道:“回干爹话,之前主子从清宁宫回来时,随着一大帮人,把咱们这儿里里外外的奴婢都换了,只留儿子一个,也不叫进去瞧了,不知主子现在如何,料想是……”

徐少卿眼中闪过一丝痛惜,跟着又问:“现下公主身边是谁?”

“回干爹,还是那翠儿,听说是老祖宗吩咐的,没叫人走。”

他闻言略一点头,稍稍放了心。

冯正抬眼看看,又探头朝寝殿那边张了张,凑近低声道:“殿内殿外,前前后后都把着人,干爹此时想进去只怕不易。”

徐少卿也正望着那些肃立在门前阶下的内侍,微一沉吟,便伏过去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

“是,儿子这就去办。”

冯正说着便却退而去,仍沿回廊去了前面的庑房,过不多时便转出来,径直来到寝殿前。

阶下的内侍立刻拦住他问:“哎,哎,哎,你做什么?不都说过了么,太后娘娘懿旨,这儿由我们盯着,你不得入内。”

冯正笑道:“兄弟误会了,里头外头都有人伺候着,我乐得清闲,进去瞧什么?是老祖宗和二祖宗交代了,说这天寒地冻的,大家伙儿还要守个整夜,不吃些像样的怎么成?”

他说着便回首朝西侧廊下的庑房一指:“我那头已热了涮锅,鸳鸯汤底,酒肉菜蔬齐备,诸位兄弟先随我去吃,回头再把里面的人换出来,大家吃得舒坦了,暖了身子,也好办差不是。”

这番话一说,那七八名内侍立时脸现喜色,纷纷咂着唇围拢上来。

为首的那个也是馋涎欲滴,但却微微皱眉,有些迟疑地问:“这个……怎的没听老祖宗提过?别是你老弟自己的主意吧?”

冯正一摊手,佯作不耐道:“瞧你这话,大伙儿都是当差的,上头有主子和祖宗们管着,跟膳房那头也没什么往来,上哪儿去弄这般好东西去?就是方才二祖宗差人来传的话,我这头预备齐了,不才来叫各位么?你们若是不去,可别怪兄弟我没吱声哦。”

那为首的内侍急忙扯住,也换了副笑脸道:“莫怪,莫怪,兄弟也就是问一问,何必当真?兄弟言语不当,回头自罚三杯,如何?”

冯正也笑道:“都是自家兄弟,便不说两家话,以后各头当差,互相都得照应着,走,走,走,吃酒去,大冷的天,就属吃这涮锅最好。”

众人纷纷点头称“是”,嬉笑着跟他朝西庑房走,却不知身后一道人影溜下檐角,迅捷无伦地从气窗翻了进去。

廊间早掌了灯,徐少卿隐着身形,毫无声息的从檩梁间穿行而过,须臾绕到寝殿外侧。

门外正立着两名内侍看守。

悄悄游到另一边,探出起床向外瞧,殿后竟也有七八人盯着,竟将这里把得滴水不漏。

他略一沉吟,选了个稍稍疏松的地方,轻轻将廊侧的大窗勾开半扇,随即指间连弹,寝殿外那几盏灯忽忽间便都熄灭了。

“咦,这是怎么了?”

“我哪里晓得。”

“别……别是闹鬼吧?”

“去你娘的,没瞧那边窗子被风吹开了么?快去闭上,我去拿火掌灯来。”

那两名内侍说话间便各行各事。

徐少卿只待他们离了眼,便“嗖”的从梁上坠下,揭窗跃入,随即反手掩上,不留半点痕迹。

殿内一如从前,此刻更是说不出的冷清,隐隐听到里面传来抽泣之声。

他跨前两步,从殿柱后向外望。

床榻上,那柔弱的身子背靠着软囊,仰面半卧,神情憔悴,目光沉滞。

那叫翠儿的丫头站在近旁,一边从水中捞出焐热的巾帕拧干,小心翼翼地替她敷着面颊,一边抬手抹着眼泪,却又不敢言语。

他只觉胸间剧痛,如针扎般锥心刺骨,当下也不再避忌什么,绕过柱子便大步走了过去。

高暧本来沉寂寂的木然躺在那里,忽闻脚步之声,瞥眼见竟是他迎面而来,不由一声轻呼,跟着便抬手将头脸遮住,扭身缩入被中。

翠儿见他来,更是大惊失色,期艾地叫了一声:“徐……徐厂公……”便赶忙掩了口,垂下头去退到边上,眼角不住地朝门外瞟着。

徐少卿走到榻旁,将手一伸。

翠儿初时不解,愣了愣才明白,赶忙将手中的巾帕递了过去。

他接在手里,又探到盆中试了试水温,便低声道:“这水不热,再端一盆来,另外去灶房取些绿豆,鸡蛋和豆腐,要生的,快。”

翠儿心下奇怪,不知他要这些东西做什么,却也不敢多问,赶忙点头应声去了。

徐少卿将巾帕搁了,撩起曳撒下摆,在床榻上坐了,伸手去揭衾被。

才刚扯开一角,便被她死死拽住。

“别瞧,别瞧……”

高暧小声叫着,又朝被内缩去。

他稍稍松了些力气,俯下头来,凑到近处问:“怎么了?”

“我现在……难看得紧,你别瞧。”

她语声发颤,手仍攥着被角,说什么也不肯放松。

徐少卿不由暗叹一声,心道这丫头平日里一副修禅得道,看破俗世的样子,到了这时候却也跟寻常女儿家没什么两样,爱惜容貌胜过一切,生怕被人瞧见了丑模样,前次在温泉时,自己要看她肩头,不就是这般么?

想了想,索性故意道:“不就是脸面上有些淤伤么?又不曾真毁了什么,再说公主肌肤体态臣早已了然于胸,还怕些什么?”

这话一出口,那被中的人登时又扭了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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