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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乘客是睡神_第8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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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愿吧,”他笑着说,“将来的事儿谁说得准呢?”

说完这句话,房间里又陷入静默,安静得几乎能听到对方的心跳声,在越来越死寂的空间里,萧晨觉得越来越尴尬。好在孙婧也意识到气氛僵住了,于是站起身来告辞,萧晨也没有假装客气的挽留,只是站起身把姑娘送出了门。

孙婧在电梯里跟萧晨挥手告别,电梯门缓缓合拢的一瞬间她的眼泪一下就流了出来。但是孙婧也挺感激萧晨的,他的“无情”没有让自己再继续钻这个牛角尖。

萧晨的女朋友是个什么样的人呢?孙婧默默地想,首先一定很漂亮,应该是那种有着纤细的身材,波浪卷长发,画着精致的容妆,永远踩着高跟鞋的时尚女子,她有着都市女性的独立和优雅,但同时又很贤惠,回家后会细心地为萧晨做一餐饭,花大工夫煮一壶酸梅汤;萧晨的房间干净整洁,一个单身男人怎么会收拾房间,一定是他女朋友做的……

孙婧这么想着,走出了单元楼门,中午了,太阳很大,晒得人有些睁不开眼,孙婧从手袋里找出太阳镜戴在脸上。萧晨的小区绿化不错,孙婧沿着一排密密的灌木丛往大门的方向走,突然看到对面一个男人大踏步地向自己走来。

穿着一条大花裤衩,脚下踩着一双塑料人字拖,紧身的工字背心把肌肉紧实的上身勾勒得线条分明。一头浓发极短,根根都是桀骜不驯,眉毛黑得好像墨笔画上去的。一只手里拿张啃了一半的煎饼,另一只手里还拎着一个,一看就是小区门口小摊上买来的。大约是吃的有点儿急,他有点儿噎住了,皱着眉使劲儿往下咽。

邋遢、凶悍、粗鲁……孙婧下意识地往一边侧了侧步,准备让过这个男人。男人两口把剩下的煎饼塞进嘴里,加快了步伐。两人错身的一瞬间,味道了一股浓浓的汗味和一缕若有若无虚无缥缈的香气,很熟悉的味道,但又绝想不起来在哪里闻到过。

闪念间,孙婧和这个男人已经错开了五、六步,她正要继续往前走时,一道闪电瞬间劈过大脑——这个男人,自己是见过的。急诊大厅的一角,萧大夫专注的眼神、嘴角的笑意,两个人面对面站在,形成一个小小的封闭的空间,好像周遭的一切嘈杂与烦乱都与他们无关……

萧晨用的古龙水,自己刚刚还闻到过。

孙婧猛地站住脚,难以置信地回过头去,看着这个男人急匆匆往自己刚刚出来的单元门走去。孙婧控制不住自己的双脚,跟着他往前走,看着他进了单元楼,走进电梯,电梯门缓缓合上。

孙婧极度的绝望之下觉得全身的血液全都迅速往下流,几乎要从自己的双手和双脚处挣破皮肤奔涌而出,她的心被无数根钢针刺着,尖锐剧烈的疼痛说不清是心疼自己还是心疼萧晨。

电梯的数字蹦到萧晨所在的楼层,孙婧闭上眼睛靠在墙壁上,终于再也站不住了,缓缓蹲下去。

***

萧晨刚把杯子拿进厨房洗干净准备给司骁骐打电话通知“奸夫”可以回家了就听到大门砰的一声响,司骁骐拎着一个塑料袋进来。

“你怎么回来了?”萧晨诧异地盯着他,“时间掐得够好的啊。”

“我趴在门口听半天呢,”司骁骐得意洋洋地说,“确定里面没声儿才进来的。”

萧晨擦着手走过来问:“袋子里是什么?”

“煎饼!”司骁骐把煎饼递过去,“我在外面实在是饿了,结果一掏兜居然只有十块钱,买了两个煎饼之后买瓶水的钱都没有了,吃的我噎死了。喏,给你一个,凑合吃点垫补垫补,一会儿咱俩出去吃饭去。”

“大中午的你就拿这个打法我啊,”萧晨笑着接过煎饼闻了闻,顺手就放在厨房的柜子上了。

趁着萧晨进厨房的功夫,司骁骐去沙发边把电话座机的听筒放回了原位。

“你不吃啊?”司骁骐追进厨房问,“早知道我不给你买了,剩下的钱我还能买碗馄饨呢。”

萧晨指指煎饼:“我不吃韭菜花。”

“卧槽!”司骁骐怪叫起来,“吃火锅的时候怎么没见你抱怨小料里有韭菜花?”

“麻酱味很重,遮住了,煎饼里的韭菜花我不吃。”

司骁骐难以置信地打量了一下萧晨,想不出来这猫是怎么活那么大的。

“我也饿了,咱们出去吃吧。”萧晨笑眯眯地说,“看你一脸的郁闷,我请你吃顿好的,算是答谢你的煎饼。”

“烤肉!”司骁骐立刻举手说,“不能放过你的钱包。”

两个人找了家附近的烤肉店,司骁骐点了一桌子的肉,然后心满意足地跟萧晨说十一期间自己要跑的那趟活。

“是个法国的旅游团,据说一群老年人,估计是法国夕阳红。”

“人家大老远来了,就带他们看坟地?”萧晨往铁篦子上铺上香菇,招来司骁骐的白眼。司骁骐觉得烤香菇太占地方了,严重干扰他的烤肉的数量。

“人家法国也算古国好吗,”司骁骐塞了一嘴的肉,含含糊糊地说,“人家的美食、园林什么也不差,只是跟咱们有着很大差异。所以他们这个团指名说就要看古建,去坟地之前先去看了故宫、颐和园什么的,然后我再拉他们去易县。”

“这活可不好干,弄不好要出国际问题的。”萧晨忍着笑说,“你肩负着中法两国友好外交的重大使命。”

司骁骐叼着一片五花肉挺了挺胸脯:“是啊,所以我特紧张。这趟活要是干好了以后就可以跟这个旅行社长期合作了。”

“他们带翻译吧?“萧晨问,“这种事儿沟通很重要,毕竟文化不同,别因为沟通不畅引发什么误会。”

“放心,他们有两个翻译呢。我上次跟程子去的时候见到了其中一个,挺年轻的,在这行也干了四五年了,有经验。”

“那就好。”

“哎,”司骁骐忽然想起来什么,抬起头对萧晨说:“我问你啊,你说他们会不会给我小费?”

“给你你就拿着呗,”萧晨笑着说,“还嫌钱咬手啊。”

“不,”司骁骐严肃地摇头,“我是在考虑私房钱要不要上交的问题。”

***

九月三十号下午,萧晨陪着司骁骐去了车场。明天要跑长途,司骁骐要把车子再检查一遍。

他往车厢里放了六箱矿泉水,还有个小袋子里装着一些应急的药。那些是萧晨准备的,他跟司骁骐说一车老年人,你得备点药,皇陵都在荒郊野岭的,万一出了事儿就麻烦了。

司骁骐感觉“好有道理”,于是萧晨算是又给自己找了一个活儿,他一边开药品清单一边问:“这些旅行社也会准备吧?”

“理论上会的,不过咱们准备了也好,适当的时候拿出来亮亮相,甭管用得上用不上,这也是种隐形广告,可以让他们知道找咱们办事,那就是靠谱儿!”

萧晨撇撇嘴:“你给我广告费了吗?”

“我整个人从身到心都是你的,你居然还管我要广告费?”司骁骐捏着兰花指,娇嗔道,“奴家不依嘛。”

萧晨完败,又把晚饭省了。

停场车里没人,天气又热,司骁骐大大方方地在院子里换衣服,他扒下身上的t恤衫和牛仔裤,套上蓝色连体工装裤躺在滑板上钻进车底下,只露两只脚在外面。萧晨搬把椅子坐在车子旁边,看着司骁骐的两只脚问:“查什么呢?”

“底盘,刹车片啊,轮毂啊什么的,说了你也不懂。”

萧晨想了想,觉得就算自己不懂你也没必要说出来吧,于是从地上捡了一根树枝专心地戳司骁骐的脚底板。司骁骐瘙痒难耐又无处躲藏,只得连声告饶。等他从车底下钻出来时,满脸都蹭的黑色的油泥,看起来很像一只虎斑猫。

萧晨翘着二郎腿好整以暇地坐在那里,似笑非笑:“干嘛,你要挠回来么?”

司骁骐呲呲牙:“我要吃回来,晚饭你请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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