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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恋人是阎王_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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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爷——”王思府管家王平拱手道。

“有话明讲。”张放讶异,尊卑有序怎么轮到他开口言语?

王平饱经世故的黑眼珠转了一转,谦卑道:“侯爷家世显赫才貌双绝,俗语言人择明主好比良禽择木,侯爷现居皇城护卫统领实则屈才,不如改投明主辅佐,同生共富贵,他日功成必赐万亩良田、美宅百座、金银数万两。为表侯爷辅佐功勋,侯爷请瞧……

王平从随身包袱内小心翼翼地掏出裹着锦帛的铁劵,铁劵背部镌刻辅政累功,正面有亲赐富平侯张放六字丹书,它却为皇家铸造的免死牌。

张放掂在手中份量沉沉,有它即使自己犯重罪仍可免死,同时它亦可以庇护家人。

要说不动心实为假。张放母虽贵为公主,然命运多舛,先嫁张临后嫁他人。家中人口多祸患亦多,现任丈夫瞿万年实为粗鄙武夫,靠着战功自吹自擂,得罪国舅一党被调任边塞数年不得归,母亲拉扯着顽劣闯祸的五位幼弟艰难度日,三弟瞿琮与国舅王宝儿子王满打架,打折对方一只胳膊即被对方蛮仆填井,母亲因失子咳喘复发,病情反复长达三年之久。这次王思推荐入府的神医也对她谎称为山野村医,她方肯瞧病。

牙牙学语的皇长子仅满一岁,由一乳母抱着走来。幼嫩无暇地赛雪肌肤,晶黑透亮的圆眼珠不认生地瞧着茅屋内剑拔弩张的众人。

“富平侯想得怎样?”

“若国舅爷肯把皇长子交与放带回,放归长安即刻面见陛下,举荐国舅家臣任皇城护卫军统领一职。”

“丹书铁劵请国舅爷代为保管,时机成熟,放愿意效忠国舅爷。”

“好!侯爷果然明事理。皇长子就交于侯爷带走,侯爷好生照顾,他可是陛下唯一血脉。”

“不劳国舅叮嘱,放必当尽心尽力。”

张放一行人因携带年幼皇长子和乳母,不便骑马,雇马车直奔长安。

长安城郊。紫澳身骑白马,一身戎装威风凛凛横马立于进长安要道当中,等侯张放多时。

张放和二十名护卫见路上有人阻拦,立即围护皇长子的马车。一时间刀剑出壳的翁鸣声与刺目寒光划过白马使之受惊前蹄腾空嘶鸣长啸,马背上紫澳的紫色战袍飞展抖动,似朵紫云飘飞半空。

“要想保命非得留下皇长子。”紫澳邪妄一笑,眼神净是鄙视。在七重天界就以绚烂夺目著称的梦幻蓝色光环迷惑着天羽星,使他不思修炼直致大祸临头,自己真心伴他几亿年,却不及两百年前围拢过来的虚幻光环重要,为什么他的眼里只有你?为什么他被迫投胎时却把残存的星力渡给你却任由我无助地飘向黑暗无边的宇宙尽头?

紫澳怀中的符文玉如意通身流转过一线奇异的光泽。他来了!

张放见他愣神认为斩杀他的时机已到,双腿夹紧马肚子,自己战马直冲紫澳身前,早就举起的剑闪电般劈向他。

形势让人意外,紫澳胯下战马翻脸把他摔离马背,他就势一滚的同时,手指间夹着的六枚金丸已经击出。六名圈护皇长子的护卫被击中心脏,来不及呼叫出声已身亡倒地。张放转马袭他,仅砍中他的左肩,他抽身时淡然一笑。显然他这副盔甲是上好玄铁打造,护得他十分周全。

众护卫刀砍剑刺未伤他分毫。张放跃下战马抢先一步从乳母怀中抢过皇子抱在怀中。紫澳冷笑着拿出符文玉如意,口念符文,张放突感怀中的皇长子似燃着的火焰,一惊之下单手脱力,皇长子坠地大哭。

紫澳伸手抱起皇长子,退了三步。

张放定神后知道对方使魇诈之术。调息一下气息后,看到皇长子已落歹人手。反手挑剑划对方双目,想要破对方诈术。

紫澳拿符文玉如意一挡,符文玉如意通身发出浅褐色流光同时击出一串金色符文印入张放眉心。张放手中的剑遂向下偏了一尺,即时,那冷光乍现削铁如泥的青铜剑剑锋已划过皇长子双目。孩童惨烈地啼了一声,遂寂静无声下来。

“啊——,张放怎得如此心狠!”熟悉的威严声腔带着少见地颤抖。刘骜从马上滚落,跌跌撞撞地跑到紫澳身边。紫澳怀中皇长子双目被剑横划,眼珠已不复存在,只有破碎为液体的晶状体混着血液不断从双目流出。惨状令观者不忍多看一眼。

……

十年后

天水,富平侯暂居小院。

“侯爷夜已深烛火暗淡不宜阅读。”

“不劳夫人费心。请先行安歇吧。”

竹简抖动发出脆响,张放用手拭了下发酸的双目。自己屡次以母亲病重为由请求回长安,陛下皆准。只是皇宫内殿自己却入不得。

陛下的血脉、皇位继承人终究毁在他手。当时自刎被陛下用左手握住剑锋,殷红鲜血滴落成线顺着沾满皇长子双目晶体的剑身流下。

刘骜却不知道肌肤之痛,心口坠着千斤重物,放从来不是凉薄无情之人怎么会……罢了,终究是他的错。皇儿啊!不是张放欠你一双明目,却是父皇欠你。刘骜就那么毫不留情地抽走张放紧握着的青铜宝剑,反手就划刺自己的双目,一切都无力挽回,也没法挽回。

紫澳见状,心下惊骇。他只想刘骜能亲眼识清张放的为人,让刘骜以弑杀皇长子的罪名,凌迟处死张放。他想刘骜彻底死心,让他从心底厌弃张放,他希望刘骜想到张放时心里只有恨。随着时间地流逝刘骜应该彻底忘掉那个人。那个无引力就聚不成形的炫蓝光环,本质低贱如宇宙尘埃,他永远不配生存于世。

来不及再怨恨张放,紫澳口出牵引咒牵动符文玉如意硬生生挡下那没有任何回旋余地,即能划瞎刘骜双目的青铜剑。

“陛下——”

“陛下,草民略通医术可否将皇长子交于草民医治。”紫澳心有余悸的诓口道。

刘骜不是傻子,皇长子伤得如此严重就算神医下凡也无有医治可能。紫澳抱着皇长子的手略微颤抖,他连连后退,直到自己白马前,跃身上马,加鞭疾驰,消失于黄土大道。

十年来,张放被流放天水。他失势无人亏得与他有名无实的夫人许妍帮衬度日。许妍多次帮张放打听皇长子下落,每次都扶着门框漫步进书房来,望着他静静地摇首。这次却不顾三寸金莲带来的诸多不便,弱柳拂风般闯了进来。

“可知皇长子下落?”张放满目希翼欠身急问。

“不知!侯爷,陛下亲手扼杀张宫人刚产下三天的二皇子。宫中嫔妃除了赵氏姐妹都躲着陛下,说陛下宠幸术士紫澳,已变得不通人情。陛下连亲生皇子都杀,侯爷的性命恐危矣!侯爷不如随我远赴边疆投靠我家大伯父?”许妍葱白嫩手紧紧地抓着张放的胳膊,她从来没有对他有过如此亲近地举动。

张放轻轻地挣脱许妍,低头用晶亮忧伤的星眸望着她怜惜道:“夫人与放系有名无实夫妻,放流放天水受夫人一家庇护锦衣玉食受之有愧。夫人之恩没齿难忘,放愧对夫人,夫人操心受累,放的罪过竟又添加一层。”

“咳——”一口鲜血从张放口中喷出。许妍惊得哭泣。

“陛下仁厚绝不会做扼杀亲生幼子违背天伦之事!此事甚为蹊跷。”

“侯爷,你身体欠佳,不便回长安。”

“夫人这是放提前写好的休书一封,放即刻派人送夫人去边疆。”

“侯爷,妍儿跟你同回长安。”

“放病情危重恐不久于人世,不能再拖累夫人。”张放亲自从马棚牵出一匹黑马。张放上马时明显生涩滞待,病体孱弱,脸色苍白如雪。

许妍扶着奴婢赶来,含泪挥手,“侯爷千万保重,妍儿等着侯爷。”

……

长安,未央宫外,汉白玉台阶上。

刘骜与紫澳肩挨着肩坐在台阶上,凝望苍穹中浩瀚无垠熠熠生辉的诸多繁星。

“夜空中数那颗星辰最可恨。”紫澳指着初露面的启明星恶狠狠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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