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我仿佛知道得太多_第62章

白孤生Ctrl+D 收藏本站

焦适之摇摇头,温和地说道:“好了殿下,卑职可撑不起你如此赞誉。皇上皇后两位也只是关心您,才会如此与您交流。”

“我自然知道,他们对我关心至切,只不过你还是心软了点,总是不会把人想得那么坏。”朱厚照叹了口气,反倒过来教育焦适之,光听语气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他年长呢。

“你信不信,今日如果我没来见父皇母后,明日,不,今晚你就会被人悄悄参上一本?”朱厚照慢悠悠地说道。

焦适之沉默。

他们两人身后的内侍宫人都离得远远的,前面开道的也距离甚远,没有人能听到他们说话。

“我是父皇唯一的儿子,我身边的一举一动,都会被分解成无数个意义,总有人渴望透过这些东西来猜测我的想法。我对你的亲近,不总是好事。”

焦适之了然于心,却深感无奈。但凡今日只传出去太子亲笔为他作画,甚至是再多谣传点什么东西,想必对他来说就是在摇摇欲坠的名声上再添砖加瓦。

“……殿下,您不怕这番信任所托非人吗?”焦适之叹息了一声,倒不是他不在乎,太子已经用最圆满的手段解决了问题。

“信错人?”朱厚照偏着头看着焦适之,忽而露出个温和的笑容,“当然是再一分一毫地讨回来!”森森冷意扑面而来,与姣好面容的柔和笑意形成鲜明对比,让焦适之猛地一个激灵。

“这样才好。”焦适之忽视身上的寒意,镇静地说道,并真切地希望如此。

这夜,朱厚照并没有询问焦适之上任的情况,回到东宫之后,他拉着焦适之下了几盘棋,然后便早早上床歇息了。

焦适之回到屋子,想起早些时候看到太子画画时那种惊艳的感觉,不禁莞尔一笑,殿下果真不是不会,只是不想做罢了。

犹记得几个月前太子还信誓旦旦地对某位太傅说道:他发誓他半点绘画天赋都没有,再逼他画画他就去挑水。气得那位老先生吹胡子瞪眼,却拿太子没有办法。

他匆匆擦拭了身子,却没有在之后上床歇息,反而是在书房那边徘徊了片刻,找到了记忆中的某本书。他记得这本书上提及了些许关于锦衣卫的事情,既然他已经入了锦衣卫,自然得对它多了解一些。

今日焦适之的一日之旅并不是很顺利,按照惯例,至少得让副千户在卫所众人面前露个面,也算是给大家打个招呼,表示现在又多了一位新头头,这原本是很正常的事情。

然而焦适之年少的面孔与半大少年的身材并不能够让底下的人信服,彼此间纷纷猜测又是哪里的关系户。薛坤没有架空他,但丢给他许多文书的工作,似乎是准备从此以后都让他负责写折子和整理资料了。

上中所作为邻近七所之首,事情也相对较多。光是卷轴就堆满了一个院子,有专门的人在整理。焦适之在里面晃悠了一圈,发现了不少案件记录。这还仅仅只是十四卫所之一,如果是北镇抚司或者是分化更细致的东西所,那里面案件卷轴不知道又有几何。

如果焦适之只想过安逸日子,这不失为一个好的开始。

然而这也仅仅只是如果。

深夜烛光微暗,时不时发出“啪啦”的声响,那是烛芯化在一起了。焦适之随着又一声“啪啦”的声响合上书本,随后吹灭了蜡烛,在黑暗中径直走到了寝室,翻身上床。

黑暗中,他嘴角微勾,看起来心情不错。

他现在所需要的,只是一个机会,一个……合适的机会。在此之前,做做文书的工作并不是坏事,反而能够尽快地让他熟悉卫所日常的事宜,以及来往的联系。

焦适之就此在上中所驻扎下了,平日里平平静静骑马去点卯,随后在上中所整理资料,到了时辰就悠哉悠哉回去,一时之间那些观望的人开始觉得他是一个内敛懦弱之人,不足为惧。

只有薛坤觉得不太对劲,要知道,焦适之其实每日都通过各种方式找他,而且每一次都是有正儿八经的理由,让他连拒绝都拒绝不了!千户没大事的时候还出动不了他,平时也盼着不要出事,但这一小段时日折腾下来,薛坤巴不得现在立马出点大事,让他能够赶紧在外面飘着。

焦适之的问题千奇百怪,却又不是容易回答的问题。他摆出一副求学好问的模样来找薛坤,薛坤也不能避而不见。不,应该说他避而不见过了,但是失败了。因为他是能够锲而不舍在门外站两个时辰的人!若不是千户无事不得擅离卫所,他都要躲出去了。

“千户大人,卑职有些许疑惑,还希望大人能够为卑职解惑……”外面传来焦适之的嗓音,躲在房间里的薛坤哀嚎一声,扯开房门崩溃地看着焦适之,“你需要什么资料,难道库房那边满足不了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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