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秋阳和他对视了一眼，看到他困惑中有些不屑的神情，就知道他其实什么都不明白。
“要是我再年轻个十岁……”他开口试着问道，阿芜静静等着听他的下文，没等到下文，他露出一个礼貌的微笑，宋秋阳摇摇头，笑着说：“算了，年轻十年也没用。”
阿芜噗嗤一下，笑道：“您跟我说话，还不想说什么说什么，用得着说一半留一半啊，我可猜不着。”
“对，你猜不到的。”宋秋阳摸了摸他的脸，用一种罕见的认真的声音说道：“猜到了你也不会信。”
因为他自己都不会信。
他看着阿芜精致魅惑的脸，不知第多少次可惜，如果让他先遇到阿芜，该有多好。
如果他在年轻十岁的时候遇到阿芜，该有多好。
三十多岁的男人，是没有那么多如果的。
他很羡慕白潇楠，这一次，只羡慕有个人愿意不计代价的爱他。
所谓当局者迷，这两个人不懂他们之间相互牵扯的是什么，但他看得清清楚楚，除了爱，再不会有别的什么能有这种魔力。
“阿芜，你说，我要用什么，能换来你一句真心话？”
阿芜“嗯？”了一声，随即用他最擅长的笑容掩饰他的心虚：“您想听我说什么真心话？”
宋秋阳一脸严肃，半点不像要开玩笑的样子，看得让阿芜有点紧张，“这个问题，你必须老老实实的回答我，你开不起这个玩笑。”
阿芜有点纳闷他会问什么，但见他这样，也玩笑不起来了，跟着一起坐直了，思考了一下，说道：“您问吧，我有话自然会说。”
“你是不是还爱着白潇楠？”
阿芜的心脏剧烈的收缩了一下，他听到爱那个字的时候，下意识的摇摇头，又半途停住，缓缓的点了点头。
他咬咬嘴唇，尽量让自己显得不那么激动，“您问我这个……干什么？”
“他值得你这样对他？”宋秋阳没理他的问题，继续问道。
这次阿芜毫不犹豫的点点头，“值得我用生命去换。”
“那好吧。”宋秋阳叹了口气，“你现在去找他，说不定还来得及，就看你能不能让他信你了。”
阿芜紧张的站了起来，双手在身侧握成了拳头，声音有些颤抖：“你是什么意思？”
“终于不跟我装蒜了，”宋秋阳笑着叹了口气，“黑翼之前跑了的老大回来了，据我所知，还带了一个，本该是死了的人回来。现在白潇楠，让李晟文把这个人找来，我的意思，你明白了吗？”
“你的意思是……那，那都是他设计好的？”阿芜的手心里全是汗，犹豫过度激动反而不敢太大声的说话。
“你怎么这么傻。”宋秋阳摇摇头，“他设计了你，设计了张承衍，勾搭了黑翼，这事情还能更明显吗？现在的情况是，他在白潇楠身边也有了自己的人，而黑翼的人偏偏在这个时候回来，你觉得，这次他是想设计谁？”
阿芜吓得说不出话来，不是震惊，而是真的恐惧。
他已经没有多余的念头去想自己是不是被设计的被冤枉的，他唯一的念头，就只剩下了，白潇楠是不是没事。
他扑通一声跪在了床上，几乎是哀求着喊道：“他现在在哪儿，求求您，告诉我，他现在在哪儿？”
“这个我是真的不知道了，我能打听到的也就这么多，再问下去，也没人会说了。”
阿芜点点头，慌张的开始穿衣服，突然在脑子里把一切都想清楚了。
他只是李晟文的一个棋子，张承衍早晚都会死，而他只是出头的那个人，当时他们身边就已经有了李晟文的人，黑翼的人没死，而白潇楠当时中的那一枪，位置只要再靠下一点……
阿芜不敢再去想。
他飞快的穿上衣服，手抖的没法系扣子，着急的想哭。他在沙发上坐下，用力抓着自己的头发，慢慢的深呼吸了几次，试图整理出头绪。
宋秋阳看着他，坐在沙发上缩成小小的一团，身体止不住的发抖，脑子里不知在想些什么，他又叹了口气，过去把阿芜的扣子系上，衣服整理好，摸了摸他的头发，轻声说道：“你联系不到他，但是谁一定能联系到他？”
阿芜从慌乱中惊醒，下意识的脱口而出：“秦若！”
“对，秦若，秦若能找到他，他一定能让他相信……”阿芜慌张的站起来，甚至都没注意自己的衣服是不是穿好了，他四处找着自己的手机，想给他打电话。
宋秋阳见状，用力的抓住了阿芜的肩膀，晃了晃他，沉声说道：“阿芜！你给我冷静点！”
阿芜张着嘴看着他，这才突然反应过来自己要干什么，宋秋阳皱着眉看着他，说道：“早知道你会这样，我就不该告诉你。那边还没怎么样，你自己先乱了阵脚，我看你不但没法让他信你，反而会自己送了命！”
阿芜的嘴慢慢合上了，他眼睛红红的看着宋秋阳，定定的看了几秒钟，终于恢复到了那个正常的，永远冷静什么都不在乎的阿芜，“您放心，我不会的。真的很感谢您，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感谢您。”
宋秋阳咂了一下嘴，讪笑了一声，偏过了头没有看他，装作不经意的问道：“其实我也没必要问了……但是，如果，我说如果，你先遇到了我……”
阿芜看着他略有些不自在的样子，莞尔一笑：“如果可以的话，我真的希望，先遇到的人是您。”
他神色怆然，低下头默默的笑了笑，“这种事，要是我可以选的就好了……我一定，不让我自己爱他。”
没有爱，就不会贪心，就不会蠢蠢欲动，就不会那么容易被挑拨。
他也希望他和白潇楠之间能够永远保持着那种完美的占有关系，可惜，他做不到，他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叛徒。
即使是李晟文设计了他，也不得不说李晟文的确看穿了他，他不觉得自己冤枉，他还清楚的记得，当他听说自己不过是一个替身的时候，心中到底几分愤怒是为疤哥，几分是为自己。
张承衍是他的借口，他最该恨的人是白潇楠，他最想质问的人也是白潇楠，他很想问问他，为什么，我到底算什么。
可他问不出口，他不敢。
如果现在还有机会的话，他一定要问一问，我对你，到底算什么呢？
阿芜深吸了一口气，拿出电话，打给了顾镇清：“喂，您好，我是阿芜，您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作者有话要说：
事情搞起来！
大家儿童节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