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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是这般女子_第5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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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夫人脑袋里最后一根弦断了,她不敢置信地看着大长公主,她家可是相府,大长公主竟然说与她家不共戴天?!

最后严夫人是大长公主身边的嬷嬷请出去的,又或者说是架着手臂拖出去的。

“痴心妄想!”

“什么玩意儿也想吃天鹅肉。”

身边时不时有班家下人的声音传过来,严夫人想要挣开嬷嬷的手臂,但是却半分都动弹不得。

“老奴还是劝相爷夫人省些力气,”一位穿着深色褙子的嬷嬷冷笑道,“老奴们做惯了粗活,若是不小心扭坏了您的手臂,就不太好了。”

严夫人冷道:“大长公主当真不把严家放在眼里了么?”

嬷嬷把严夫人推出班家大门外,对她行了一个福礼,小声惊讶道:“相爷夫人,您这话是什么意思,不是你瞧不起班家,逼着班郡主下嫁,把大长公主气得晕过去了吗?”

“我什么……”

“来人啊!大长公主殿下晕倒了,快去请御医。”

“严夫人,您欺人太甚了!”

静亭侯府所在的这一条街,住的全是朝上有身份的人,听到这边的动静,好几座府上的门房都好奇的跑来这边打听消息。

一瞧班家门口闹哄哄,刻着严相爷家徽章的马车还停在外面,众人顿时脑补出一幕幕爱恨情仇,都远远站着,饶有兴趣地看起热闹来。

虽然他们很想凑近一点,但大家都是有脸面的人家,即便是想看热闹,也不能表现得太过直白。

“严夫人!”一身红衣的班婳走出来,她站在班家大门口,疾言厉色道:“小女子不知做了什么孽,才有幸被您的家人惦记上,但今日你侮辱之语,气晕祖母之言行,小女子铭记在心。今日我在此起誓,即便天下再无男儿,即便世间无人愿娶我,我宁可削发为尼,也绝不嫁作严家妇!”

围观众人:严家人也忒过了,竟然逼着人家堂堂郡主下嫁,还把大长公主气晕。这福乐郡主倒是个有血性女子,为了大长公主把话说到这个份上,可见本性是纯孝的。

他们倒没有想过班家人在撒谎,青天白日下,班郡主当着相爷夫人面说出口的话,怎么也不会是假的吧。

半个时辰后,左相夫人逼班郡主下嫁,气得大长公主吐血晕倒的消息便传遍了整个京城。

严晖这些年顺风顺水,晋升极快,惹了不少人的嫉妒,所以说什么的都有。有人说班家人心冷如铁,严公子痴心一片,他们家竟然宁可眼睁睁看着人病死,也不愿意让女儿嫁过去,这事做得太无情。严家的家风严谨,又是纯孝之家,这样的人家嫁过去不是正好?上次与静亭侯府退婚的沈钰,家世还不如严家,班家不也同意了么?

也有人觉得严家这事做得有些不要脸,哪有以死相逼让人下嫁的。说得难听一些,不就是看着班家没有实权,仗势欺人么?班郡主如此美貌,迷恋她的男人又不止严甄一人,为何别人家没敢开这个口,偏偏就他们严家就这么做了?

不就因为严晖是左相,并且在朝上颇有势力,所以才敢仗着这一点做出这般不要颜面的事情。

不少读书人也为了这件事引经据典争论不休,直到容瑕开口说起了此事。

“福乐郡主纯孝,有此举并不为过。严小公子以死相逼,实为不仁,不孝。可惜福乐郡主因貌若天仙,便得来如此一场无妄之灾,若天下儿郎看上哪家女子,便不吃不喝要逼着人下嫁,那还何谈君子之风,何谈礼仪之度?”

这句话是容瑕参加诗社时,当着无数才子说出来的话。

才子们纷纷附和,又赞容瑕不畏权贵,宁可得罪当朝左相,也要坚持说出自己的真实看法。

在正常人看来,成安伯怎么都不会帮着班家荒唐人说话,可是他却站在公正道义的立场上说了。尽管说出这种话以后,他会得罪严家,甚至会因此在朝中受到严党排挤。

这是什么样的精神?

这是公正的大无畏精神,真正的君子之风,才子名士的榜样。

不偏听偏信,不畏惧权贵,做君子者,当如容君。

很快,京城里的舆论就像是狂风吹过一般,统一了口径。无数人夸福乐郡主纯孝,美若天仙,至于祸水一说,竟是渐渐消失了。倒是严家的名声一落千丈,好像他们家的儿郎都成了好色之辈,无耻之徒。

就在大家以为这事应该就这样收场时,严家又出了大事。

严家的亲家陈氏一族,竟然带着人打了严家大郎一顿,而且还是蹲守在户部大门口打的。陈家大哥打完人,哭着一把鼻涕一把泪,述说着自家妹子被左相夫人磋磨,甚至弄得流产这件事。

世人虽然讲究孝顺,但也讲究慈悲二字,晚辈孝顺,长辈却严苛,甚至把人弄流产,这不是恶婆婆是什么?

陈家人打完严家大郎以后,又跑去严家大门闹了一场,最后一家人带着家丁闯进了严家,把面色苍白,身材消瘦的陈氏从严家抢了出来。

随后传出消息,陈家要与严家和离。

陈家与严家闹出这种事,看热闹的群众已经没有心思再去关心班家与严家恩怨了,大家每天看着陈家派人去严家门口大骂,泼污水,竟多了好几项闲暇之余的谈资。

陈家也算是京城望族,与京城很多人家都交好,所以两家闹起来以后,一时半会竟没有传到云庆帝耳中去。

大月宫,王德走到伏案看奏章的云庆帝身边,小声道:“陛下,成安伯求见。”

云庆帝揉了揉眼睛:“宣。”

他近来心情不太好,因为自己比较看重的臣子一家,竟然逼着他的表侄女下嫁,因此还气晕了姑母。

虽说手心手背都是肉,但也有肉多肉少之分,更何况还牵涉到皇家颜面,那就不能当做没有发生过。

第44章

殿内很安静,静得连一根针都能听见。

云庆帝看着容瑕,容瑕恭恭敬敬地站在原地,任由皇帝打量。

“君珀啊,”云庆帝沉默半晌后,终于开口了,“朕就知道你不会让朕失望。”

严晖是他一手抬起来的,可是他发现近几年严晖越来越不听他的话了,纵容族人圈地,甚至还有人卖官卖爵,但他不想让右相一家独大,所以只能睁只眼闭只眼,可这并不代表他能忍受严晖插手皇室的事情。

太子虽有些优柔寡断,但是品性仁厚,日后继承帝位,必能善待兄弟姐妹,可是严晖却鼓动太子对付二皇子,对付他的同胞亲兄弟。身为帝王,他无法忍受这种事,尽管他自己并不是一个友爱兄弟的人。

“只可惜你太过年轻,不然这左相的位置,让你来坐朕才放心。”

“陛下,”容瑕语气平静道,“为陛下做事,为天下百姓做事,是臣的追求,什么职位都不重要。”

“你啊,”云庆帝低声笑了,“不好女色,不慕权势,这日子与苦行僧有何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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