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这般女子_第104章

月下蝶影Ctrl+D 收藏本站

“当日我遇到一个叫芸娘的女子,担心她回去的路上出意外,便派护卫送了她,”班婳想了想,“当日成安伯与他的护卫也在场。”

听到成安伯的名号,刘大人心里便信了几分。他又见班婳并不似传言中那般刻薄不讲理,反而十分讲理,便放下心来:“请郡主原谅在下冒犯,请问这位芸娘是何人,与您又是什么关系?”

“她……”班婳想了想,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她与芸娘之间的关系,“她是谢二公子当年私奔的对象。”

刘大人:???

谢二公子私奔的对象?也就是说,当年撬了福乐郡主墙角,还勾得谢二公子私奔的女人,就是福乐郡主口中的芸娘?既然是这样,为什么福乐郡主还会担心她出意外,特意派护卫送她回去,她与那个芸娘不应该是仇人吗?

沈钰因为与福乐郡主退婚,便被福乐郡主用鞭子抽,那个芸娘害得福乐郡主丢了这么大的脸,她竟然没有报复?

看到刘大人明明很纠结,却偏偏还要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班婳忍不住笑出声,她道:“刘大人,芸娘不过是一个风尘女子。她深陷泥潭,有一只手伸给她,她自然会紧紧抓住,我还不至于与她一般见识。”

刘大人干笑道:“郡主菩萨心肠,下官佩服。”

班恒翻了个白眼,什么菩萨心肠,不过是他们班家向来讲究冤有头债有主罢了。把气撒在一个妓女身上有什么用,真正缺德的是谢启临。

“郡主,下官还有一事不明,请郡主为下官解惑。”

“刘大人请直言。”班婳微微颔首,“我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下官听闻郡主曾在班将军身边熏陶多年,对骑射武器都有所涉猎,不知您可知道,造成这种伤口的利刃,是刀还是剑。”刘大人自始至终都没有把班婳当做凶手,先不说班家与赵家关系不错,就说班家的身份与地位,他们杀赵贾有什么用处,杀着好玩,给二皇子的婚礼添晦气吗?

就算真要添晦气,也不会用这么蠢的手段。

他掏出俩张纸,一张纸上是大理寺画匠模拟的几种凶器,一张纸上画了一个男人上半身的正反面,上面画着伤口的位置与形状。

班婳接过纸,仔细看着上面几种模拟凶器,又照着伤口看了看,缓缓摇头道:“没有看过真正的伤口,我不敢真正的确定。说出来不怕刘大人笑话,我虽确实跟在祖父身边长了不少见识,但也只是纸上谈兵而已,若是我有说错的地方,刘大人不要见笑。”

刘大人听到这话,对班婳印象更好,究竟是谁抹黑福乐郡主名声的,这不是挺好的一个小姑娘么?

“郡主请尽管说,下官洗耳恭听。”刘大人期待地看着班婳。

班婳又问了他几个问题,比如说血液的喷溅如何,伤口皮肉颜色如何,是否外翻等等,最后班婳摇了摇头,“刘大人,恐怕这几种武器都不是。”

刘大人顿时来了精神:“不知道郡主有何高见?”

班婳叫下人拿来纸笔,自己画了一幅出来,“我觉得倒是有些像这种外族使用的兵器。”

刘大人接过纸一看,看着上面歪歪扭扭的图,看不出是刀是剑还是硬鞭的东西,委婉的问:“不知道这种武器叫什么名字?”

“名字?”班婳不解地看着刘大人,“这就是艾颇族常用的一种刀,没有名字。那个艾颇国王子不是还厚着脸皮留在大业吗,你去问问他应该就清楚了。”

刘大人恍然大悟,起身朝班婳行了一个大礼:“多谢郡主为下官解惑,下官告辞。”

班婳忙道:“这只是我的猜测,做不得准的,若是出了错,你可别怪我。”

刘大人见班郡主一脸“我帮了你,但你别坑我”的表情,郑重道:“请郡主放心。”

“那就好,”没事不要瞎往身上扛责任这是祖母教她的行事法则之一,班婳一直都记得很好。见这个姓刘的大人如此识趣,班婳便多口问了一句,“你叫什么名字?”

“回郡主,下官姓刘,名半山,字青峰。”刘大人对着班婳恭敬一拜。

班婳点了点头:“我记下了,你去忙吧。”

三十出头就担任了大理寺少卿一职,说话做事还讲究规矩,这样的人就算以后改朝换代,日子应该过得也不会太差。

刘半山虽然不明白福乐郡主为什么用一种欣慰欣赏的眼神看着自己,但是想着这是伯爷的未婚妻,未来的夫人,他还是恭恭敬敬行了一个礼后,才退了出去。

等刘半山离开以后,班家四口脸上的严肃全部垮掉了,班恒一脸震惊道:“赵家人竟然被杀了,用的是外族兵器,还是在二皇子大婚前夕,这是不是有心人故意挑拨大业与附属国的关系?”

“我就说吃喝嫖赌不是好事,”阴氏拿眼睛瞥夫君与儿子,“你看看这有什么好的,死的还不光荣。别人以后提起他,想到的就是他死在了烟花柳巷外面,到死都丢人。”

“死都死了,哪还管丢不丢人啊,”班恒小声道,“再说了,赵贾也不是什么名人,京城里能有几个人认识他?”

“照你这话意思,还觉得他做得没错?”阴氏挑眉,一双漂亮的凤眼扫到班恒身上,班恒忍不住抖了抖,“没没,我是说这样的人活着没意思,死得没名堂,值得我们警惕。”

“人啊,若是连死都死得不好看,那才是死不瞑目,”班婳一脸感慨道,“恒弟,你还是太年轻。”

“你也别说你弟,你自己做事也不多动动脑子,”阴氏瞪班婳,“你一个姑娘家,便是不放心其他人,也该让府里的护卫去送。派你身边的亲卫过去,让其他人看见了,说起你的闲话来,很好听么?”

“反正外面的人总是爱说我闲话,要说就说我一个得了,何必还要连累全家被人说。”班婳觉得自己这么做挺划算的,“我哪能因为一点小事,连累自家人。”

“你跟你弟从小到大,做过连累全家的事情还少吗?”阴氏淡淡道,“不要给我扯这些乱七八糟的,下次做事再这么不长脑子,你跟你弟都去跪先祖牌位去。”

班婳班恒齐齐噤声,偷偷拿眼睛去瞧班淮。身为一家之长,两个儿女的父亲,班淮此刻默默地低着头,秉持着打死也不出声的优良风格,坚决不帮儿女说一句话。

家里这种小事,夫人说了就算,他还是不要多事为好。

班婳班恒:……

宫外的流言终究还是传到了宫中,谢宛谕听下人说完事情经过后,捏弯了一根银簪,尤其是听到二哥的眼睛,是因为给石飞仙送诗集才摔坏的以后,谢宛谕的表情更加阴沉。

原来二哥与石飞仙之间有牵扯,只有她傻乎乎地担心二哥,还恨上了班婳。

她有种被背叛的感觉,被好友背叛,被亲兄长背叛,这种打击让她有些承受不住。看着镜中面色苍白的自己,谢宛谕把捏弯的银簪扔到妆台上。颤抖着手打开口脂盒,把口脂点在唇上。

这个世间无人真心待她,她能依靠的唯有自己。

艳红的口脂,粉红的胭脂,如墨的眉黛,一层层的妆容,把她心底的情绪也一层层掩饰了下来。

她不仅仅是谢宛谕,亦是二皇子妃。

花落春去,京城的气候便变得怪异起来,骤暖骤寒,早上穿得厚实,到了中午又热得不行,所以每年这个时候,贵人们就格外注意,就怕染上风寒。

班家每日都熬着预防风寒的药,不管班婳与班恒喜不喜欢,每天都要被阴氏盯着灌下一碗,不然想要出门都不行。

好容易咽下一大碗药,班婳差点捂住嘴吐出来,尽管漱了好几次口,嘴巴里的药味也没有散尽。

虽然早已经过了热孝期,但是自从大长公主过世以后,班婳便再也没有穿过大红大紫的衣服。今天出门,她穿着碧湖色裙衫,发髻上也避开了艳丽的发钗,但是美色却没有因此被掩饰半分。

艳有艳的美,淡有淡的风情,最重要的就是看脸。

  • 背景:                 
  • 字号:   默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