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是大你一千岁_第23章

沈弥缺Ctrl+D 收藏本站

第17章 回家

  大概是陆夜白悬梁刺股般的学习态度感动了上苍,神仙决定给他个惊喜——这天他刚起床,就看见门外立着个修长的人影。

  他抓了一把睡成鸡窝的头发,思考是退回去还是往前扑,就这么犹豫了几秒的功夫,那人转过身来:“你还起得挺早?”

  陆夜白虽然心中念着某人,但好歹每日有书籍作伴,师父陪聊,对妖怪世界的探索冲淡了他一部分想念,还觉得时间过得不算慢。这会儿见到这人,才觉得当真像古人说的那样,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修行期间,我都是六点起的。”陆夜白见着拯救发型无望,随手从边上拿了一顶竹笠,欲盖弥彰地压住了头发,成了个不伦不类的样子,不知道要去搞什么名堂。

  温子河:“你干什么?”

  陆夜白:“……”

  他拿起竹笠的时候就知道自己做错决定了,这会儿只有硬着头皮道:“我出去巡山。”

  温子河直接走过去,从他头上把那可笑的竹笠拿下来了:“巡什么山?我来接你回家。”

  这五天里,他和毕尧去查了明鉴事件里几个可疑的人,比如那个哑巴侍者,但那些人就跟蒸发了似的,统统不见了。自那之后,对方也没有什么行动,很是沉得住气。加上他昨晚又做了一个不太好的梦,没等天亮就急匆匆地赶到阮真人这里了。

  他总觉得陆夜白在这里也不大让人放心,还是拎回去按在眼皮底下好。

  “这么快?”陆夜白惊讶地一挑眉,方才被竹笠勾起的一撮呆毛晃了一下,“你想我了?”

  温子河:“……”

  陆夜白:“……”

  他这几天太过于得意忘形,以为自己接近了温子河的世界不止一点点,原先压抑着的心思肆无忌惮地冒出来,口中也没个遮拦起来。

  他咳了一声,强行掩饰道:“我是说,友谊,友情,那个……”

  温子河也绷紧了脸:“嗯,你去收拾东西吧。我去找阮真人。”

  陆夜白望着他快走成同手同脚的背影,叹了口气,决定还是温水煮青蛙,一切慢慢来。

  阮真人看到温子河主动往她的方向走过来,疑心自己看花了眼,忙搓了两下眼睛,温子河已经快走到她面前了。

  “我来接他回去。”温子河站得离她三步远。

  “哦,你在门口大声说一句就好了,没必要走过来。”阮真人看出了他不是真心找她说话,更像是躲着她徒弟。

  奇了怪了,她想,我徒弟长得玉树临风,品行也端正,有什么可忌惮的?

  “他这几天没给你添麻烦吧?你和他乱说什么没有?”

  温子河的重点显然在最后一句,阮真人觉得说实话可能会吃不了兜着走,便神色自如答:“什么都没说。”

  于是后来坐在温子河车上的陆夜白,就替他师父挨了这一顿骂。

  “她简直岂有此理!”温子河难得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都说,就她知道的多么?我看她是瞎卖弄。那些神神鬼鬼的事情都是胡说八道!”

  陆夜白看着这个颠倒黑白的人,竟然觉得他有点可爱:“子河,我在师父这里住了几天,就像是重新开蒙明智了。她告诉我真实的世界,我求之不得。再说这胡说八道的究竟是我师父呢,还是你呢?现在我们俩一起坐在车里说着话,这情景熟不熟悉?你要是说忘了,我可记得,这不就是我们碰到妖怪那天的场景么?”

  前一秒暴跳如雷的人忽然安静了。温子河带着点不可置信的表情看着他,半晌才说:“你怎么知道?”

  陆夜白:“我还知道你给我下药,想让我忘记这些。但是我也搞不明白……那个药是没试用过吗?还是过期了,反正没起作用。”

  迷神汤哪有过期一说,用在普通人身上更是从未出过差错。温子河突然伸出手,攥上陆夜白的手腕,在陆夜白问出“你这是耍流氓吗”的时候,又适时地放开了。

  没有妖气,他暗暗舒了一口气,是巧合?

  那边陆夜白却像是让他一爪子扰乱了心绪,支支吾吾地说:“你老这样,我会以为你也对我有意思。”

  温子河很糟心地看了他一眼。

  他满心挂念这小子的安危,这小子倒好,脑袋里都塞着些乱七八糟的玩意儿。

  “不是,我检查一下符镯,嗯,没有损坏。”

  向来处事淡定的温子河也有今天——他抓的是陆夜白的左手,而符镯在右手。

  陆夜白差点笑出声,但他觉得火候差不多了,再往下怕太过,便假装没注意,主动转移了话题:“哦,反正现在我都知道了。我还在师父那里留了一本日记,记录了这些天的所闻所见。师父答应我,如果我不幸遭遇毒手,会带着日记帮我想起来。”

  说完,他像小狗似的看了温子河一眼:“你不会又要给我下药吧?”

  “我要烧了灭绝真人的破房子。”温子河没理他,自顾自地咬牙念了一句。

  陆夜白心里渐渐有了底,大着胆子,用一种介于天真和撒娇之间的语气道:“有妖怪的世界是多么可爱,我不想忘。”

  其实他想说的是,有你的世界才可爱。

  温子河斜了他一眼,没作声。

  这是妥协了,陆夜白不禁在心里嘚瑟起来,温子河这个人,其实温柔的很,虽然偶尔像小朋友一样喜欢斗嘴,还挺好对付的。

  他轻轻哼了句小调,头往车玻璃上一搁,也不管车子颠簸震得脑袋疼,明目张胆地偷看他的司机。

  但他其实想错了。温子河是对他好,也并非毫无原则。

  如果放在更早几天,再来一碗这种事情温子河也不是做不出来,在他的一惯的想法里,陆夜白就该什么都不知道,像个正常人一样好好地过一辈子。但是那天和段予铭谈过之后,他又回去琢磨了几天,发现自己好像是没有立场替陆夜白做决定。

  他当年一时疏忽,让应晦逃出去害了这孩子一生,现在又瞒着他真相,说是怕他接受不了、感到害怕,其实何尝不是在阻止他为自己的命运搏一把?

  那边陆夜白侧着头看他,目光灼灼,他假装看不见,心里却暂时压下了那些个软弱的担忧,面对未知的前路,没来由地稍微有了点底气。

  -

  因为原先约定在阮真人家待二十天,陆夜白给家里编造的也是“参加为期二十天的夏令营”,他提前了这么多天回来,自然只能暂时住进温子河家里。

  他从阮真人家里带了很多书出来,这会儿他看着温子河帮着把书搬下车,后知后觉地问道:“你这几天是不是想通了,想放任我自己去探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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