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是大你一千岁_第5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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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脚步一滞,像是失去了前进的方向,不再欢天喜地,而是载着极大的心事与苦恼,拖着蹄子走远了。

  温子河看着他的背影,不知怎么地,看出了个幼年的自己。

  那时候他刚得知真相,举目四顾,一张张亲切的脸全都变得凶神恶煞,张牙舞爪地朝他扑过来,要将他一并掐死。

  他每日忐忑不安,后来终于是为自己找到了一条出路,在一个阴雨绵绵的日子里,离开了段家。

  那时候他不过四百岁,形单影只地走在山间。倘若有人站在他身后,看到的想必就是像方家主这般,凄清无助的背影吧。

  他轻轻摇头,掐断了心中所想。

  目光环视看台一圈,见四周空无一人,才不紧不慢地站了起来。

  他微微抬头,像是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一步一步地往梯阶上走,每一步都踏得随意,就这么晃晃荡荡地,走到了妖王方才坐过的位置跟前。

  他凝视那位置许久,忽然露出一丝阴测测的笑意,抬起一只脚,重重地踏了上去。

  作者有话要说:  陆:我头一次看到老婆这么冷的脸,好陌生,吓得我一把抱住了老婆

  众:怕你老婆不是应该躲开吗!

  陆(斜了一眼):躲开?为什么躲开,老婆的冷脸多好看

  众(真相了):所以抱住你老婆……就是为了吃豆腐吧?

第41章 恶狗

  身后忽然传来一声轻轻的击掌声,然后飘出一个阴郁的声音来:

  “我以为少主多光风霁月,原来也会趁人不在,做这种小人撒气时才会做的事啊。”

  温子河像是没料到此刻还会有人在,怔了一怔,保持着脚踏住王位的姿势,微微侧身看向来人:“鸦公子。”

  “我不过是走得慢了一些,就能撞见这样的一幕,不亏。”段鸦拂了拂袖袍,往看台上一坐,“少主这样,好像不太符合往日里营造出来的形象吧?”

  温子河收回了脚,半眯眼睛,神态显得十分倨傲:“我往日里是个什么形象?”

  段鸦笑道:“温子河,你还想我夸你一番不成?平日里我见你表面装得坦荡无私,早就想将你的心肝一并挖出来看看。如今见来,你对这王位,不,或许是对我们家那老东西,并不是很敬重啊?”

  温子河眼角弯了一下,好像在笑,只是那笑容只出现了片刻,便消失在了眼波深处。

  他不接话茬,反问道:“鸦公子还有闲心管我?你自家后院里起的火,不打算灭了?好心提醒你一点,支山那个家伙的野心,可不止借着你的名头招摇撞骗。”

  段鸦看他这皮笑肉不笑的样子,沉了脸色:“什么意思?”

  温子河朝他瞟了一眼,“伐晦之征以后,明鉴落入蛇族,龙骨在鼠族手里……我这么说,你明白了吗?”

  “他拿走了龙骨。”段鸦神色一凛,“他敢!”

  “我还疑心这是出于你的授意,没料你也蒙在鼓里。如今龙骨落入他手,鸦公子,你有时间在这里阴阳怪气,不如去还是收紧心思为自己打算打算。别到头来,为他人做了嫁衣。”温子河朝他竖起一根食指,摇了摇,“不值。”

  “你跑来与我说这些作甚?”段鸦抬眼看他,“等我派出鸦羽,将那个吃里扒外的东西抓回来,自会叫他生不如死。想背着我胡作非为,他还早了几年。温子河,你若是认为与我说这些,就能卖个人情,那我只能说你太不够聪明了。”

  “我不是卖人情。我也想从你这里交换一点东西来呢,你来我往,友谊才能长久不是么?”温子河笑意渐深,倒像真心实意要与段鸦交个朋友。

  段鸦:“你想要换什么?”

  “你为何知道用明鉴能够找到邪龙残魂?”温子河说,“将这个告诉我,于你不会有什么损失的。”

  段鸦冷冷看了他一眼:“你当初请命去那极寒之顶,可是早早地打上了应晦的主意?”

  温子河笑了笑,目光却阴鸷得吓人:“不然呢?老东西糊涂,还想要我对妖族忠心耿耿,难道是我欠你们的么?当年我们温家,不过想要远离纷争,却被利用成了应晦手下的第一个牺牲品……你们眼睁睁见着我们一族全灭,也不肯派出一个人来搭救,不仅如此,还逼着别人也冷眼旁观。这些事,真以为我不知道?”

  “想不到你竟都知道。”段鸦说,“是谁告诉你的?”

  “这你不用管。”温子河目光幽深,里头像是藏着刻骨的执念,“你们须得付出代价。”

  “你尽管去寻老爷子的仇。我不介意。”段鸦非常大方,“你既然知道这些,为何当初还要镇压我,不助我反了妖族?”

  温子河看向他,神情有些轻蔑:“我不过是不大看好你罢了。”

  段鸦被拂了面子,脸色瞬时难看下来:“那如今你是看好了支山?那我只能说,你这回是选错人了。我捡到他的时候,他只有一个人,身受重伤,什么东西都记不清,这么几百年,也没见过他有任何族人。你说他野心大,我料想他不过是见那龙骨珍贵,一时起意,骗到手了便叛逃出去,是个目光短浅的东西。你若是与他联手,只怕连鸦羽这关都过不去。”

  温子河神情默然:“我既然隐藏了千年,怎会如此草率。”

  随后他一抬头,又是个笑意盈盈的模样:“鸦公子,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你怎么知道明鉴能找到那个人类?”

  “有人告诉我,应晦残魂逃亡。我召集鸦羽商议对策,支山私下与我说,利用明鉴,便可以找到他。”段鸦还真回答了。

  “唔。看来支山这盘棋,下得很大。先是得到明鉴,找到那个人类,然后夺得龙骨……”温子河说,随即像是想起了什么,“我查明鉴案子的时候,你派人来与我接洽,可是以为我会站在你这一边?”

  段鸦一愣:“我何时派人与你接洽?”

  温子河像是没料到他会这样说,眉宇间露出一点惊讶之色:“嗯?我以为你是有意与我交好,才派人来与我接洽呢,这么说,那时候说要与我合作的,竟也是支山派来的人?”

  段鸦看起来是被温子河说晕了,原本就深陷进去的眼窝显得更加幽暗,过了几秒,怒意渐渐从那张阴沉的脸上显露出来:“他竟有那么大的胆子!”

  温子河仍是不紧不慢,娓娓道来:“他大概觉得,一个人挑战不了你和鸦羽,想选个帮手吧。这妖族上上下下,他能看上谁呢?”

  反正支山现在跑了个没影,也不大可能跳出来说他在胡扯,温子河决定好好利用他一把。

  “他选择了你?”段鸦问道,“你现在可是他那边的?”

  “鸦公子,我若是站在他那边,如今便不会站在这里与你说话。”温子河像是站累了,信步走到一边坐下,才开口,“我们三人,目标全是应晦,要谈合作不合作,不是太虚伪了吗?”

  “有意思。”段鸦这人看来是真的不爱走寻常路,温子河对他好言好语,他要给人脸色,这会儿见温子河也隐约露出心理变态的趋势,他反倒涌出了点英雄相惜的感觉来,“如今应晦的妖力在渐渐与那个人类融合,你可知道,要如何将那妖力收归己用?”

  “我不知道。”温子河看向他,“你知道的呀。只是不会告诉我,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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