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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怕是活不成了_第6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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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来捉吧。”那个满脸横肉的经理自告奋勇,撸起西装袖子就欲上前。

  乔冉煦突然伸出右手,虚虚抬起。

  吕争先连忙拉住那位猴急的经理,摇头示意他别轻举妄动,运足气势的经理立马泄了气,退到一边。

  乔冉煦双手摸到肩上,骨节分明有些瘦削的手指穿过橘猫柔软的肚子,徐泗被凌空抱下来,放到少年臂弯上。

  微凉的手指转而摸到头顶,自上而下地顺着毛,徐泗一个激灵,呜咽一声。

  乔冉煦眯起眼睛,手下的猫毛光滑柔顺,意外的好摸,胖胖的也很有手感,情不自禁捏一捏,嗯,肉挺多。

  而这只猫好像极通人性,立刻讨好地伏低身体,倚在他臂膀上,惬意地打起呼噜噜,敞开肚皮。乔冉煦撸猫撸得起兴,冷不丁地被舔了一口,身子一僵,酥麻的感觉从指间传来。

  吕争先复杂地看着一人一猫和谐的场面,百思不得其解,为什么同样是人,这只猫区别待遇咋就这么明显呢?

  徐泗不遗余力地舔着乔冉煦的手指,恨不得变着花样地舔,全身上下写满了企图:求带走!求包养!

  乔冉煦薄薄的唇轻轻勾起,露出一丝清浅的笑意。

  一手托着猫,一手拉着吕争先的衣袖拽了拽,示意他可以走了。

  吕争先:“少爷是想留下这只猫吗?”

  乔冉煦心情极好地点点头。

  “少爷,这是一只流浪猫,身上可能带着很多病菌,需要先打个疫苗,做个全身检查……”吕争先的啰嗦在乔冉煦冷下脸,那只猫怒视他的状况下戛然而止,他咬咬牙,委屈地低头,迈开步子。

  平稳行驶的轿车里,吕争先一边开车,时不时从后视镜里观察着后座乔冉煦的表情,后者此刻正跟那只猫玩的高兴,褪去了平时的冷淡疏离,嘴角上扬的弧度异常柔和。。

  吕争先笑着摇了摇头,这么多年来他一直想努力做到的事,被一只猫轻而易举达成了,有点讽刺。

  想了想,因为母亲的关系,他从18时就陪在乔冉煦身边,到现在已经六年,以前他要上学,这份工作只是周末和寒暑假的兼职,自从他前年毕业,这份工作就变成了全职,他也成了乔家少爷24小时的贴身助手,几乎可以说跟乔冉煦形影不离。

  可是他很少听到乔冉煦说话,或者笑。

  这个少年从他见到的第一天起,就沉默寡言。他一直想不通,既然不是不会说话,为何就是不开口呢?就连面对最亲近的人,也是不到逼不得已坚决守口如瓶,要他说话,简直比登天都难。

  心理医生说他有严重的社交障碍,有轻微的自闭倾向,可是他智商情商和能力,各个方面都很正常,甚至比一般人都好,作为一个盲人来讲,已经很不容易了。这样一想,似乎他开不开口说话,也没什么大的影响,毕竟身边的人都能明白他的需求。

  徐泗:“喵。”别摸了,毛要秃了。

  乔冉煦听不懂猫语,像是找到了一件稀罕的玩具,他玩得不亦乐乎,从头到尾巴,每一处都不放过。

  徐泗:“喵喵。”那里是蛋蛋……

  嗯?怎么有两颗球?乔冉煦疑惑拧眉,捻了捻。

  Wtf?徐泗浑身一颤,猛地翻身,伸爪子推拒,把乔冉煦的手按在爪子下。乔冉煦首次被拒绝,愣了一会儿,随即意识到自己刚刚摸到了什么,低低笑了起来。

  “喵!”这一声里的恼羞成怒被乔冉煦听出来了,他笑得肩膀轻颤。

  “少爷,怎么了?”司机吕争先趁红灯,关切地转头询问。

  乔冉煦斯文白皙的脸上笑得泛起红晕,他摆摆手,嘴角却怎么都压不下来。

  徐泗的胡须颤了两下,挪挪胖乎乎的身子到后座另一头躺下,离某人远远的,一脸不爽地瞅着他。

  这个小孩笑起来真的挺好看的,唇形很漂亮,有一颗小小的虎牙。徐泗的猫眼里倒映着那张脸,望进那双灰色的瞳眸,那里面倒映着车窗外五光十色的灯光,可是这些光彩却到不了他的脑海里,到不了他一片黑暗的世界里。

  他叫冉煦,冉冉升起的朝阳迸发出和煦的阳光……可是他这辈子再也见不到光。

  徐泗不受控制地舔起刚刚被乔冉煦摸过的毛,鼻息间都是乔冉煦手上的味道,一种淡淡的微苦的金盏花味道。

第47章 这回都不是人了3

  车开了近一个小时, 乔冉煦冷不丁出声, “去岩峰路的家。”

  “可是少爷, ”吕争先挪了挪身子,从后视镜里看, 他的脸色看上去非常为难, “夫人说,让您演出结束后务必回去一趟,她有重要的事要宣布。”

  少年没再说话, 耷拉下眼皮, 浓密的睫毛半掩住灰色的瞳眸, 安静的外表下陡然强硬起来的气场不容忽视。徐泗清晰地看到乔冉煦的唇边,透着股嘲讽。

  僵持了一会儿,吕争先叹了口气, 方向盘一打,在路口调了头。

  看来乔冉煦跟家里, 起码是跟老妈的关系不太好。徐泗克制着自己想舔蛋蛋的冲动, 询问2333目标人物的家庭环境。

  等车子的引擎声戛然而止时,徐泗大概明白了为什么乔冉煦对他母亲态度冷淡。

  乔冉煦的母亲乔奕绫, 是香港某知名企业的独女,现在是该公司在大陆这边的总负责人,是一位非常有野心和事业心的女性。其人生做的唯一一件不靠谱的事就是, 年轻时不懂事,不顾家里人的疯狂阻拦和早已定下的政治联姻,通过自由恋爱下嫁给一文不名的愣头青律师, 也就是乔冉煦的爸爸,唐铭泽。

  富家小姐跟敏感读书人之间冲动的爱情,被生活的油盐酱醋压榨得片甲不留,溃不成军。各自生活的世界相去甚远,一个骄矜跋扈一个人穷脾气大,当初为了孩子跟谁姓吵得不可开交,分道扬镳是迟早的事。只是为了孩子着想,两人一直相敬如宾地维持着一纸婚约,实则各过各的。

  乔奕绫今晚估计就是想摊牌,乔冉煦怎么说也16岁了,有自己独立的人格,而且看他事不关己的样子,离不离婚对他根本无所谓,她迫不及待地想把百无一用的丈夫扫地出门。

  这样的母亲能花多少心思在自己孩子身上呢?徐泗嗅嗅鼻子,当年乔冉煦失明,起因就是一场小小的感冒引发的肺炎,一个称职的母亲会让七岁的孩子一连咳嗽两个星期吗?在事业跟孩子之间,这位母亲明显是选择了前者。

  所谓“岩峰路的家”,是乔冉煦15岁的时候用自己演出挣的钱买下的一套公寓,安静偏僻,绿化也好,是个养老圣地。事实上,这个小区确实也老人比较多,年轻人大多嫌弃这里交通不方便,也没有商业圈。一个星期里,乔冉煦在这里呆的时间比在“那个家”还多。

  “咔哒”一声,乔冉煦开了锁,抱着徐泗进了门,吕争先一只脚还没踏进来,门就砰地一声关上了。

  “少爷,夫人让我24小时跟着你。”他在门外哀嚎。

  乔冉煦充耳不闻,把徐泗放下,换了拖鞋,在玄关处站了一会儿。等听到外面的人原地转了几分钟,不甘心地离开,才摸着墙壁往里走。

  猫的夜视能力很好,晚上不需要灯,盲人也不需要灯,所以家里即使有人也是伸手不见五指。

  可是徐泗毕竟灵魂不是猫,觉得黑灯瞎火的实在别扭,纵身一跳,“啪嗒”一声打开客厅的灯。

  乔冉煦一愣,勾了勾唇角。脱下那身穿着并不舒服的燕尾服,松开领结,在沙发上坐下,伸出手呼唤,“你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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