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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修仙只靠嘴_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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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石子砾屈指弹了弹,问:“母学长,这是什么啊?”

  他施展言灵天赋时,会在对方身上留下印记,所以那人一李代桃僵,他就觉察出来了,将那纸片吸入袖中,牢牢抓住了,只是因母文光显然要给其余人等一个教训,便未声张。

  “反正他肯定不是方丈的学生,”母文光啧啧有声,“三校这次游历的学生中,没有这么一号人物。”他的导师是蓬莱的教导主任,这方面信息就灵通些。

  他们都看出来这张纸片是这家伙的本体,这极可能是个散修的小妖,纸妖,是极少见的一类妖怪了。

  母文光估摸着别说自己,连他导师都未必见过。两人怀揣着看稀罕物的心情,把纸人翻来覆去好生亵玩了一番。

第11章 世上只有师兄好

  到了晚间,封郁朝着帐篷顶一拂衣袖,掐个法诀,白色的帐篷顶映出了一片夜幕,其上月光如水,星光皎洁。他盘腿而立,闭目吐纳。

  母文光早已告辞,石子砾仍有几分孩童心性,刚拿到了新玩具,就算听封郁变相打响了上课铃,仍是舍不得撒手。

  他正在玩滴蜡play,拿蜡烛的火光去燎纸片,点来点去都不着,指着说了一句“大家好你要火了”。

  一股幽蓝色的火苗蹿起,石子砾使用言灵天赋纵火,召唤出的火焰都非凡品,种类随机,这火他还是头一次见。火苗在符纸表面覆盖了浅浅一层,燃烧了数秒钟,仍自行灭了。

  嗨,有效果。石子砾喝了口水,轻抚喉咙处,酝酿了一会儿。

  “燃烧吧,火鸟——”【烧了两秒】

  “是我给你自由过了火——”【更烂,都没烧起来】

  “风风火火闯九州啊——”【烧了半分钟,还是好汉歌给力】

  “青青的山是我的情,熊熊的火焰是我的爱——”

  显然老天爷知道他对这纸人没爱,这次连火苗都不蹿了。石子砾也不在意,他玩得正开心,扭着屁股继续唱:““baby~你的爱是火,我的心是火,爱情就是火,我们就是火——”

  封郁眼皮一跳,把上课开小差还噪声扰民的小师弟抓到身边来坐好,把他两腿盘好,又把两手但在膝盖上,捏两个兰花指,摆娃娃似的摆出打坐的姿态,斜了他一眼。

  石子砾纳闷问:“难道不好听吗?”他对自己的声音很有信心啊,咱靠的就是嗓子吃饭。

  封郁眼皮也不抬,特别冷淡:“好听。”

  封郁是只风雅的妖,石子砾唱的也确实好听。他盛着一肚子的赞美,如“歌声悠扬如清晨稀薄日光下半透的香樟叶,滚着微点露珠”这等酸话也一抓一大把,然而想想人情歌又不是唱给他听的,这行为不值得提倡。

  石子砾低头一瞧,见那纸人受了各色火焰灼烧,表面光滑如新,嘴部仍蠕动不住,显然是在无声痛骂他。

  封郁道:“你召唤来的火焰,虽非凡品,但内有驳杂,并不精纯,他不怕也是有的。”又提点,“今日,他叫鼠大一把火乱了阵脚。”

  这不过是个凝魄中期的小妖怪,攻击手段也华而不实,不值得放在眼中,师弟早玩完了,早安心学习。

  石子砾眼睛一亮,能吓得慌了神,显然是那火能真的伤了他。鼠大是只老鼠精,但在讲究出身血脉的修真界,真一普通老鼠,也没修到凝魄期的命。

  鼠大准确说是只火鼠,非凡间网游游戏中那种一二十级的小怪,而是古代汉族传说中一种奇鼠,又名火光兽,毛皮火烧不毁,在《神异经》、《十洲记》都有记载。

  各朝诗人屡有写诗用到火鼠这一意象的,千百年来,为火鼠一族积聚了大量福泽。火鼠隐居在南海尽头的火山里,数百年未有族人出世,鼠大承一族气运而生,出生二十年就开启了灵智,是全族的希望。

  果然一提到鼠大的名字,那纸人蠕动的嘴部停下了不说,整个五官都消失了,纸片上繁杂精细的衣服花纹也不见了,粗看就成了普普通通一张纸,再怎么戳仍是装死。

  石子砾挤出狰狞之色,逼问:“你身上怎么没有妖气啊?”

  纸片上冒出来个凸起,声音细声细气的:“我是一幅书法成精,被凡人日日把玩,沾染了太多人气,其中还有帝王的龙气,自身的道被冲得七零八落,妖气和妖力一样稀薄。”

  “怪不得。”石子砾恍然,这家伙明明凝魄中期的修为,却弱得很,一根指头就能戳倒。

  这话有点伤人,他没说出来,想想这小子根基不坚,也没称手的法宝,只能挥舞着纸片糊弄人,他的路只能越走越窄。

  那纸人求道:“我不该主动挑事,实在是刚升了凝魄中期不久,想着试试自己的深浅,冒犯了几位,对不起,对不起。大家都是妖修,你们都是天之骄子,大道可期,高抬贵手放我一码吧!”

  他说得可怜至极,散修的日子也当真不好过,想想三校在外走动的最低也是凝魄期的修士,他自己也才凝魄期,能欺负了谁去,也只有被人欺负的命,满心的凄惨悲凉,忍不住哇哇大哭。

  纸人表面好似敷了一层蜡,泪珠没有浸没纸张,反而浮动在其上,滚来滚去,滴滴答答落在桌子上。

  “……”石子砾活这么大,头一次见人哭鼻子,一时手足无措,想了一会儿才道,“你拿自己的神魂立誓,日后不伤我蓬莱学子,我便放了你。”

  纸人仍是哭了一阵,慢慢才收了眼泪,抽抽噎噎得把左手放于眉心,右手置于丹田:“我活于世间一天,绝不会伤害任何一位蓬莱仙家学院的学子,妖神在上,若有违此誓,修为尽散,妖丹泯灭,三魂俱失,七魄皆亡。”

  他一边说着,身形变大,成了一个十一二岁的少年,脸上尤有泪痕,伸出胖嘟嘟的小手,跟石子砾击掌。

  一道深紫色的锁链从两掌间生出,隐入少年眉心处,铁链抖动,传来上锁的哗哗声。

  誓言已成,石子砾打开帐篷放人出去,回到自己房间,就听封郁叹道:“让人哭两声就乱了阵脚,你这样可不行。”

  石子砾搓了搓脸:“我瞧着也怪可怜的,人又没干多丧心病狂的事儿,算了吧。”一个娃娃拿着水枪要抢劫八个成年人,这都不算谋杀未遂,这叫脑子不清楚。

  他有记忆以来,基本上都是在校园内度过的,行事就单纯稚嫩些。非只他一人有这毛病,近百年出生的小妖,没经过战火的打熬,都一团天真孩气。

  这一茬很快就掀过去了,让母文光高兴的是,第二天再碰到有人来犯,几人反应都更为迅捷,四人合力制住来人,另两个纷纷祭出法宝,封锁四方天空。

  他们已经入了燕京地界,远远能望见皇城,龙气早散,唯余点点金黄色光斑,徘徊在皇城上空数百年不散,执拗地回忆着往昔的辉煌。

  这些光斑,早已没了生前的记忆,只剩点点执念,却也是炼器的好材料。只是帝王龙气最为难缠,正派修士不愿轻易招惹,等闲魔修抵不过皇城自带的万民正气,任由它们盘旋。

  八宝山在燕京西部山地附近,越接近目的地,来袭者越多,最为惊险的一次,他们刚经历了一场小战斗,就迎头撞上了一个神游大圆满期的魔修。

  两位领队终于出手,封郁放出吞月天狗护体,纵身同那魔修战在一处。母文光衣袍如流水般舒展,将六个学生团团围拢,收入袖中,不忘将袖口朝外,方便他们观战。

  那魔修一身藏青色法袍,不拼法诀,一个照面就纠缠上来,身如鬼魅,锤、砸、劈、绕,手段变化多端。

  母文光讲解:“他法宝欠缺,明知我二人已有中期修为,仍悍不畏战,果真有几分倚仗。这人的原型,应为某种歹毒阴狠的软兵器,才能如幽灵一般,变化自如。”

  正派修士战斗,多为相隔数里互相砸法诀,节奏颇慢,还有空叨逼叨,你嘲我一句我讽你一回。

  如这等近身战,母文光自忖是要落於下风的,怕对方打得便是这个主意,趁人不备先近身强杀一神游中期的对手,留下一人徐徐图之,至于剩下六个炼体期的小家伙,根本不在他眼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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