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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经死了_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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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轻而易举的七个字,似乎夺去了所有人的空气。

  秦未的一切动作都止住了,空气中似乎有一股疯狂的气流即将膨胀开来。

  只此一生,情衷季言。

  这句承诺已经不重要了,因为季言已经死了。

  “秦未,我就是来替我哥问问你。”季泽的目光冰冷而又残忍,带着明显的仇视与恶意,但是却又牵强地扯开嘴角嘲讽地笑着,像是一个残酷的凶手一样享受着虐杀的过程。

  “我哥已经等了你七年了,秦未,你准备什么时候才去找我哥?”

作者有话要说:  

  ☆、不配

  “季言,你就是只蜗牛!”

  那个时候,季言被季泽拖着领子一路摔到了浴室了,他喝得烂醉脑子也不清醒。而季泽就那么将冷水打开,让他冻得彻骨,就算他在冷水里冷得发抖季泽也只是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然后季泽将一沓照片洋洋洒洒地摔在了季言的身上,冷水冲刷着那些照片。这些照片都是秦未的妈妈寄来的秦未的结婚照,每一张照片上都有着穿着西装的秦未和旁边白色婚纱,笑颜如花的女人。

  同样寄来的还有一张支票,一份怀孕报告,还有一张秦未妈妈亲手写的字条。

  ——谢谢你,秦未过得很好。

  就这些,足以让季言万劫不复。

  季言眼眶通红地看着照片,然后像是无法看下去闭上眼睛,就那么任由冰水淋湿自己,最后冻得麻木再无感觉。

  “秦未都已经结婚有孩子了,你这副样子做给谁看!”

  季泽恨铁不成钢地看着季言,让季言在冷水里好好醒一下脑子,最好能把季言彻底浇醒。

  “被扔下了你就缩在你弱不禁风的壳里,每天这么浑浑噩噩地混日子,你觉得这样有意思吗?你告诉我啊,好受些吗?”季泽一把抓住季言的领子,不在乎自己是不是也被冷水淋湿,季泽盯着季言要让季言真真切切看到自己,“你要是想找秦未,就去找!你要是不想去找,你就给我好好活着!”

  季言只能茫然脆弱得抬头看着季泽,最后摇了摇头,不知道是在否认着什么。

  然后,季言就那样蜷缩着身子呆在冷水下,整个人苍白而又脆弱到极点。就像季泽说得那样,季言就是只蜗牛,而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季言的壳碎了,就只能不堪一击地缩着,为了不让自己受到伤害,而假装忽视了外界的一切活在自己的拼凑出来的壳里。

  “季言,你给我听清楚了,我是你弟弟,不管你认不认,我都是你的家人。”季泽将冷水关上,然后伸手紧紧抱住了浑身发颤的季言,似乎要让自己的温度让季言暖和过来。

  “秦未不会回来了,你别想着秦未了。”季言缩在季泽的怀里哭,而季泽也无法保持习惯的冰冷的表情,一脸无力而又担忧,但是语气却是坚定到了极点,“哥,我会照顾你的。”

  季言不懂季泽,一直都不懂。

  就算是血缘关系,在二十多岁才看到的弟弟那份关系也未免太淡薄了。而季泽一直叫他哥,季言也无法否认,就如同季泽说得,季泽一直在照顾季言。

  从季泽出现的那天,一直到季言死去的那天,季泽都一直尽心尽力地当好弟弟这个角色。

  但是季言现在已经不认识季泽了。

  眼前扯着嘴角嘲讽笑出来的人,不应该是季泽;毫无顾忌地说着如同刀刃般刺人的残忍话语的人,不应该是季泽;那样用冰冷而又残酷眼神让人窒息的人,不应该是季泽。

  季泽应该是一直都很冷淡的样子,平静而又温和,永远都是从容不迫的样子,似乎永远没有什么事情能够打乱他的步伐,或者让他露出多余的表情。

  而现在,那个陌生而冰冷到残酷的季泽就这么站在了季言的面前。

  只是看到季泽的目光,季言觉得喉咙口似乎被无形的手扼住一样,只能哑口无言,就好像季言从来都没有真正认识过季泽一样。

  季泽不能这么对秦未,季泽怎么能这么做?季言和秦未走到今天这一步,秦未的确有错,季言也有错,他们两个人都难辞其咎,季泽不能就这样一味地把自己的死归咎在秦未的身上,他的死根本就不需要秦未承担。

  季言希望秦未好好活着,好好过着他应有的幸福,而季泽就这样在季言的面前,血淋淋地亲手揭开了所有的隐瞒和谎言,话语是残忍的,而季泽就那样一刀一刀地用最残忍的字眼往秦未的心里割去,也往季言的心里割下一道道。

  “我哥已经等了你七年了,秦未,你准备什么时候才去找我哥?”

  当听到季泽说完这句话,季言整个人都震惊地站在原地不可置信地看着季泽。

  季泽说这句话,是要秦未去找他。

  他竟然……是要秦未去死。

  眼前的季泽太过残忍和冰冷,季言已经不认识了这个弟弟。胸口中涌出了极大的绝望和痛苦,如同黑洞般即将吞噬季言,季言甚至无法抬眼去看秦未的表情。

  季泽走了,走得干脆利落,就这么将秦未的生活搅得一团乱得就走了。

  季言不敢留在房子里,就那么跟在季泽身后,他看着电梯里季泽依旧阴沉而冰冷的脸,心里无法不去责怪季泽,这世界上说要了解季言的人,秦未下来便是季泽。而季泽知道季言爱着秦未,就连季言死也希望秦未好好的,季泽为什么连哥哥最后的遗愿也不听一下?

  秦未在痛,季言也在痛着,秦未永远都是季言扎在心脏上的尖刺。

  现在,季泽终于开心了吧。

  他终于为他哥讨回一个说法了,秦未平和的生活也终于毁了。

  季言神色黯淡地看着季泽,而季泽依旧是那样,神色冷漠步伐不缓不急地走到停车场。他打开了前门后,却顿了顿,然后季泽却将前门关上,坐在了后边的座位上。

  季言不明所以地看着坐在后座的季泽,然后下一秒季言震惊地瞪大了双眼。

  季泽就那么坐着,低着头低垂着眼不知道在看些什么,然后身体慢慢地颤抖起来。像是再也抑制不了什么,全身疲惫地无法不颤抖,季泽的脸上满是悲切和颓然,颤抖的手从西装的内袋里小心翼翼拿出了一张照片。

  照片上是季泽和季言的合照,已经记不清是什么时候被蒋帆拍了下来,照片上的季言一脸茫然地看着镜头,而季泽却看着季言,眉眼里还带着难得的温和。

  季泽双手紧紧攥着照片,大声地喘息着,像是力竭得无法再呼吸一样,眼眶骤然红了,泪水一滴一滴从脸颊滑下,温热的泪水雾气朦胧了镜片,季泽仍旧那样死死盯着照片季言的脸,全身颤抖着。

  季言愣住了,这是他第一次看到季泽哭。

  “哥……哥,哥……”季泽像是再也按捺不住情绪,一声一声叫着哥,退却了平日里的冷静和从容,此时就像是个痛哭的孩子一样,一遍一遍哽咽着声音哭泣着,伸手将眼镜取下,然后胡乱地擦着脸,那样悲痛的情绪就那样渗透进季言的心里,撕扯着季言仅剩的一点灵魂。

  事情发展到现在这种无法收场的情况,季言该怪谁呢?怪蒋帆?怪季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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