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红尘渡你[重生]_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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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琢扫了眼被聚在大堂中的住客,提议道:“不如我们先问问这些住客,是否有人在申时或者申时之后见过那对父子,以及是否有人见过行迹异常的生人。”

  虽暂时寻不到父子俩人踪迹,但若是有人见过凶手面目,自是极好。

  沈已墨方要开口赞同,却听得季琢道:“下雪了。”

  闻言,沈已墨抬眼向外望去,果真是下雪了,这积雪才堪堪化了干净,怎地又下雪了?

  季琢蹙眉道:“怨气蔽日,这雪怕是······”

  他说着,走到门口,手指一动,一支腊梅迅速飞到了他手中,而后他手指一松,腊梅就直直地跌落了地面上。

  这腊梅原是那供在账台上的水瓶中的,开得正盛,一落地,浅黄色的花瓣却立刻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枯了。

  眼下地上还未有多少积雪,若是这雪下得大了,怕是能将活物都生吞了去。

  沈已墨已走到了季琢身侧,见状,无奈至极,道:“祸不单行福无双至,这雪下得真真不是时候。”

  他与季琢,一个是千年的竹妖,一个是修仙人,自然不惧这落雪,但于这方圆十里之内的凡人和别的活物而言,无异是灭顶之灾。

  沈已墨紧了紧被头狼划破了一处的狐皮,道:“我去告知方圆十里的住户,天亮前莫要出门。”

  季琢点点头道:“你且小心些,雪若是下得大了,你便躲上一躲,你虽有千年修为,但到底是血肉之躯。”

  沈已墨见季琢目中隐约有关切之色,笑吟吟地道:“若是当真下得大了,我自然不会逞强,万一伤着脸了,不是白白惹你心疼么。”

  说罢,沈已墨无暇再戏弄季琢,迅速掠了出去。

  季琢见沈已墨走远了,转过身,淡淡地看了眼怔在一旁的舒蕴以及张卿,自去最角落的一张桌子变坐了,朗声道:“有两件事需在场诸位相助,其一,请诸位一一来我处,我有事相问;其二,请诸位天亮前留在客栈内,勿要出门。”

  堂中八人原本或在窃窃私语,或在小憩,闻声齐齐仰首看着他,面上尽是疑惑之色。

  一中年人问道:“为何天亮前出不得门?”

  另有一人问道:“这位公子你可是知晓这天为何在未时便黑了?”

  季琢不愿明说,怕把人惊着了,只道:“天机不可多言,若有人想在天亮前出门,怕是性命不保。”

  “你莫不是在发梦罢,虽天有异象,但哪里会一出门就要了人性命。”一青年嗤笑道,“且方才那穿绯色衣衫的公子不是出了门去了么,莫非他会即刻暴毙?”

  话音落地,附和之声不断。

  季琢听青年以玩笑的语气道沈已墨会即刻暴毙,神情半点不变,身形却是一动。

  青年正为方才所言得了附和而得意着,却突地觉着脖颈勒得慌,紧接着,他整个人被生生地提了起来,双脚悬在了半空中,他惊恐地盯着地面,挣个不停。

  余下之人瞧见季琢毫不费力地将青年提了起来,连忙噤声,不敢再言,怕招惹了这煞星。

  青年勉力回头看去,提着他的季琢神情淡然,仿佛他于季琢而言并非一个活人,而是一件物什。

  他想要求饶,嘴还未张开,一眨眼,他已然被季琢提到了客栈门外。

  雪还在下着,他头顶上仅一片屋檐,而他脚下泥土上则覆着薄薄的积雪。

  他适才还讥讽季琢是在发梦,但临了却害怕起来,倘若季琢所言属实,那他岂不是······

  他不敢再往下想,只死命地挣扎起来。

  恰是这时,一只毛色光亮的山鸡从荒草中窜了出来,爪子堪堪落在积雪上,它便歪倒在地,身体不住地痉挛着,末了,山鸡发出了一声尖锐的鸣叫,终是再无动静。

  青年吓得面色刷白,浑身皮肉尽数战栗不休,他怕自己被季琢丢出去,落得与山鸡一个下场,想要求饶,口舌却偏生不听使唤,仅仅挤出几个含糊不清的字来:“我·······方才·······错·······”

  季琢若有所思地盯着死去的山鸡,并未分青年半点余光,提着青年衣襟的手指却是松了。

  下一刻,青年竟已好端端地坐在了原本的座位上。

  青年一时反应不过来,半晌,才舒了一口气。

  坐在他身旁的友人指了指青年的胯部,低声道:“你先去换条裤子罢。”

  青年顺着友人的手指垂首瞧去,他胯部的藏青色料子不知何时居然湿了一大块。

  登时,他觉着又是羞耻,又是后怕,猛地起身,脚步慌乱地冲回房间去了。

  因他动作过大,凳子“砰”地摔倒在地。

  客栈大堂内,在这声响过后,一片鸦雀无声。

  季琢又坐回了角落的那张桌旁,他喝了一口冷透了的茶水,道:“我急需诸位相助,请以现下的座位由近及远,来我这边。”

  作者有话要说:

  申时:十五点到十七点

第21章 第一劫·第二十章

  季琢将大堂内八人以及客栈厨娘李大婶一一询问了一番,竟无一人在申时或者申时之后见过那对父子。

  他手中执着只粗陶茶杯,双目朝着窗外望去,这外头雪愈发大了,方才不过是细碎的雪粒子,而眼下已然是鹅毛大雪,纵使沈已墨能将这方圆十里的人家尽数安排妥当,这场雪亦不知会吞噬去多少的飞禽走兽。

  他手指摩挲着杯缘,心道:须得快些寻到那十四张人皮才行。

  因季琢适才一番举动将青年吓得尿了裤子,大堂内现下静得可怕,只呼吸声此起彼伏的,细细听来这呼吸声亦是小心翼翼的,偶尔还有“咕咕”的肚子的叫声夹杂在其中。

  舒蕴直觉得压抑万分,勉强笑道:“诸位要用些吃食么?”

  说罢,她扭头向着庖厨唤道:“大婶,可还有什么现成的吃食?”

  李大婶掀开帘子,探出头来道:“还有些包子馒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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