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复低下头，身子贴的更近，半眯着眼睛找寻到林孰意的唇，轻柔的吻了上去。
“现在我改变主意了，稍后再听也来得及。”
林孰意好不容易想坦白从宽，却就这样被沈复堵在了嘴里。
等到汹涌而来的情潮褪去，林孰意攀着沈复的肩冷静了下来，然后他张了张嘴。
在他开口之前，沈复翻身伏在他身上，率先开了口，“现在可以告诉我你这两天魂不守舍的在想什么了么？”
林孰意笑起来，“嗯，不过在这之前，我先问你，你相信神鬼么？”
沈复楞了一下，明显没有猜到林孰意会问他这个，不过还是正儿八经的思考了一下，说道，“其实坦白讲，不信，我不是彻底的唯物主义者，不过这种只存在于故事中的神和鬼，我还是信不起来。”
林孰意笑了，还真像是沈复会说出来的话，他眯起眼睛，看向房间中央的水晶吊灯，因为只开了最中间一个灯管的关系，水晶灯的灯光显得格外朦胧，他恍惚说道，“其实我也不信，不信神也不信鬼。”
“鬼如果说的只单纯是魂魄的话，大概还有一点可信度，神我是一点都不信的，世界上之所以会有神的说法，是因为人总寄希望于上天，在自己渴望得到或者解决不了的时候，借助于这个不存在的生物给予自己慰籍和信心，大约因为我没有什么想要得到或者解决不了的东西，所以我并不相信神。”
沈复说完之后才意识到，话题已经偏得很远，他看向林孰意问道，“等等，你分神想了这么久的事情，就是这个么？”
林孰意摇摇头，“当然不是，我有更想要跟你说的话，虽然听起来比较像是无稽之谈。”
沈复又是一愣，然后靠着床头睡了下来，林孰意将头枕在他的左胸口，听着他强有力的心跳，莫名的觉得好安心。
沈复伸手摸了摸林孰意的头发，“我大约有那么点知道，你想要跟我说什么了。”
林孰意吃惊的抬头看他，“你知道？”
沈复笑了起来，“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应该是跟你自己的身世有关。”
林孰意眼睛瞪的更大，不可置信。
“你怎么知道……”
沈复垂下眼睑，睫毛投射出一片温柔的暗影，他低笑起来，“嗯，我知道的不少，不过应该还不是全部，我一直在等着你告诉我，虽然我也一直觉得不知道也没有什么关系。”
林孰意不知道用什么表情来表达他现在的惊讶，只能愣愣的看着沈复，连他要说的话都差点忘记了。
沈复好笑，“不是要告诉我么？从哪里开始说。”
林孰意又想了好一会儿，还真的是不知道，到底该从哪里开始说。
然后他斟酌着开口，“如果你不相信鬼神，我实在是担心你会觉得我在讲鬼故事。”
沈复：……
“没事，你说吧。”
“其实，我来自另一个世界，在那个世界里我也叫林孰意，和现在的样子一模一样，我是大燕人，从小……”
沈复：……
林孰意只开口说了两句，就被沈复的表情弄得说不下去了。
“你这是什么表情？”
沈复面无表情，半晌说道，“其实吧，我是秦国人，本名叫秦始皇来的。”
林孰意：……
他不知道秦始皇是谁，不过却也知道沈复是在一本正经的逗他玩儿。
林孰意恼了，“你不是要听么，你不是都知道了么？”
沈复挑眉，“是知道了没错啊，不过我知道的和你要讲的根本不是一个事情，我也没想到……你还会跟我开这种玩笑……”
林孰意：……
他突然反悔了，因为他也没有那么确定，在听到这一系列故事之后，沈复会不会觉得……他脑子有病。
沈复是个唯物主义者，自己却企图告诉他，自己是来自另一个世界的一缕孤魂。
林孰意万般泄气的背过身子，将好不容易下定的决心抛之脑后，“算了，还是不跟你说了。”
沈复低笑起来，从背后将林孰意抱进怀里。
“其实应该跟你说一声对不起，从我打算跟你在一起之后，就已经悄悄查过你的身世，所以你想告诉我的事情其实我都知道，我并没有你想象的那么介意你的身世，而这件事情，我也早就跟老爷子说过了，要不然你觉得老爷子怎么会一句话都不提你父母的事情。”
林孰意一愣，这下子总算是明白了，沈复说的和他想要说的，确实不是同一样东西。
他舒了一口气，回过头看着沈复的眼睛。
“我说了，如果我说出来你一定会觉得我在讲故事，可沈复，我是真的想要告诉你。”
林孰意的脸色太过正经，以至于沈复都正色起来，他看着林孰意说道，“好，现在你说我就信。”
林孰意叹了口气，最后还是决定用不那么直白的方式，“你应该也发现了吧，我的文凭很低，却写的一手好书法字，家境十分普通，却精通马术，很多应该会的东西都不会，不该会的东西却很了解，沈复，我不信你没有疑惑过，那时候给文老爷子题字的时候，你就已经露出过吃惊的表情了。”
沈复看着他，神色总算是严肃起来。
“现在我告诉你，我之所以写的一手好书法是因为我拿毛笔比拿圆珠笔的日子要多得多，会马术是因为收养我的恩师最精通的就是马术，对仿古式风格那么了解是因为我之前的一生住的都是那种房子，这个身体和我长得一模一样，名字也一模一样，可里面的灵魂却是不一样的。”
“我来自另一个世界另一个朝代，我六个月时被恩师收养，与深山里隐居至十九岁，二十岁的时候参加科举，一举高中，拿了状元，而后短短两年官至尚书，最后因为被诬陷了与人结党营私贪污受贿，被皇上赐毒酒一杯，然后我再睁开眼睛，就到了这个身体里，尽管长得一样名字也一样，可灵魂不一样了，沈复，我这样说你信么？”
沈复微微瞪大了眼睛，露出让林孰意有些心慌的表情，他不确定沈复会不会信，他希望他信，可这就代表他得承认自己喜欢的人是个怪人，这样一想，林孰意又希望沈复只是当他在开玩笑，他已经把想说的都说了，如果沈复不信，他就大可当做自己真的是开了个玩笑。
沈复愣了好大一会儿，然后猛地上前将林孰意扑在了床上。
林孰意一愣，然后黑了脸，就算沈复依旧以为他在开玩笑，在这种严肃的时候，也不能接着做别的什么。
沈复却在他头顶低笑起来，“这么说，你是跨越了那么久远的时空来到我身边的么？林孰意，突然更爱你了怎么办？”
林孰意整个人都怔住了，呆愣愣的抬头看沈复的表情，沈复的脸背着光，他看不清楚，沈复却微微低下了头，轻轻的在他头上印了一个吻，专注又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