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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耻之徒_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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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名字挺耳熟,喊得我一阵心悸,而当女主角终于围着围裙出来的时候,我立刻后悔今天答应回家吃饭这个不成熟的决定。

  孟琪琪显然也没什么心理准备,挺尴尬地看着我,半天送出三个大字:“你,你好。”

  我点头,说你就是我准嫂子?她迟疑片刻,望着贾君。

  贾君老江湖,不会瞧不出这里面有隐情,回望着孟琪琪:“你俩认识?”

  我俩几乎同时是回答的。

  我:不认识。

  孟琪琪:认识。

  很明显我比她多出一个字节,因此恰到好处地形成了一个小混响,二重奏。

  贾君皱眉:“琪琪?”

  孟琪琪演员出身,立刻配戏:“贾臣律师在我们节目做嘉宾主持,见过面,但他可能不认识我。”

  贾君:就你最近参加的那个相亲节目?

  我点头,恍然大悟:难怪嫂子看起来挺眼熟,是我眼拙,等会儿罚酒。

  我爸一声不吭,这会儿突然开口:“过来坐!”

  老爷子这几年憋在家里,有心杀敌,但处处是敌的场面导致他无敌可杀,整天闷在一百平米大的地方发脾气。他这纯粹是天生欠的,没人逼他。最近他的脾气愈来愈差,说句话满屋子火药味,一张嘴赶上一门加农炮。

  孟琪琪嗅出这里将有异动,卖了个乖,说我回厨房帮阿姨打下手啦。

  果不其然,老头子阴着张脸,先是劈头盖脸骂了我一通,什么心术不正,尽打灰色官司,对维护司法公正毫无贡献云云,贾君有点幸灾乐祸,正憋着笑呢老头立刻转火,反过来又把他批得体无完肤:军火贩子,吃着军饷还干投机倒把的勾当,活活糟蹋纳税人的钱……总之两边打平,一样的难听。

  老爷子血压有点高,我跟贾君都不太敢招惹他,一般都是由他去说,由他去骂,任他东南西北风,我自岿然不动,此乃定力也。

  老头子兴致上来,一直骂到饭菜上桌,都不带喝口水,喘口气的,不过孟琪琪一出现,老头子倒安稳了,大概也是高兴才把持不住,一来么这大儿子终于落叶归根了,二来抱孙子总归有希望了。

  吃饭的时候,老爷子故意绕着圈子想问出孟琪琪的生辰八字家庭背景,我妈在桌子底下蹬他,孟琪琪倒挺大方,说自己今年二十六,平面模特,有时候也演话剧,算半个演员。老头子心里估计不太待见,面子上没怎么表露,说演员也挺好,就是辛苦了点,作息会不规律。

  饭吃的问题不大,贾君跟我从小自立,很少让他们拿主意,这事如果他心里成了,老头也没什么表决权,不如随了他去,而且跟军人结婚是没法离的,这笔生意,从法律角度看,贾君赔不了。

  我妈倒是对准媳妇挺满意,大概得益于女人之间莫名的第六感。

  吃完饭,又聊了些无聊的话题,九点多的时候孟琪琪要走,我其实想捎她一程,但贾君在场,还是不要做出多余动作,以免增加仇恨。

  这时我爸果断表现出他不开窍的一面,他指着我说:贾臣你不是带车的吗?你送琪琪回去吧。

  我看了一眼贾君,犹豫道:不太好吧,哥还是你打个车送她。

  贾君十分诡异,竟提出三人行这么不厚道的方案,我爸当场变脸:什么意思?你晚上还不住家里?房间你妈都给你收拾干净了!

  贾君没办法:我们一起送她,再让贾臣跟我一起回来,行不行?

  我心里骂他多事,你爱住哪住哪,拖我下水干什么?这个家我已经有十年没住过了,主要是受不了我爸诡异的作息——清晨五点,必定拖我起来打太极拳,打了足足有五六年,他老人家是这么解释的:打太极磨性子,你太浮躁,要用一颗平常心看世界。

  很多年后的今天,我虽已成功进化到冷眼观世的阶段,但却并非拜太极拳所致,而是这世间红尘磨砺交融,铸就我一颗钢铁心脏。

  我突然想到一个折中的好办法,我说哥,你还没去我家看过吧?要不今天住我那儿,周末再回来住?

  老爷子心里默默合计,大概觉得周末有两天,比较划算,板着张脸算是答应了这笔买卖。

  送了孟琪琪到家,我哥坐到前排,大概是觉得和我挨得近些好交流——这些年,我们几乎没有过什么交流,不,何止这些年,我们一直就没什么交流。

  我发动了车,转上内环,贾君一张脸很是阴郁,他突然问了这么句话:贾臣,实话告诉我,你是不是和孟琪琪有过?

  我方向盘一歪,差点没撞上护栏。

  他又说:没事,哥就是想知道,就算有过,也没什么,只要那是过去。

  我连忙脱嫌:绝对没有的事,你想多了,她那样的,不是我的类型。

  “哦?”贾君饶有兴致,“那你的是哪种类型?”

  我想了想,说这玩意很难讲,没有特定的,就是个感觉,感觉你懂吧?

  他点点头:我懂。

  我:懂就行了,这事你还真别想歪了,回头破坏了咱俩这么多年的兄弟感情,就因为没有根据的猜测,不值。

  他沉思许久:那你告诉哥,你这么多年,谈过几个女朋友?

  我愣了会儿,不知道该怎么统计,胡乱把那些上过两次床以上的都加起来算了算,回答说:十来个总有的吧。

  他好像不太信,不过我也懒得证明,爱信不信,不过是JB长短的事,没什么好拿来炫耀的。

  接着是一段漫长的沉默,得益于疏离过久的亲情,我们已经无话可说。

  又开了大概有十多分钟,贾君突然指着路边一家酒店对我说:“就在这停吧,我到了。”

  我假客气:不去我家坐坐了?

  他阴郁的侧脸依然如故:不了,改天吧。

  我没有坚持,缓缓地靠边停车,好像终于摆脱了什么似的轻松许多。

  他松开安全带,推开车门,转身对我说:贾臣,我们俩之间总有一个人必须结婚,这是孝道,既然你不行,那还是让我这个做哥哥的来吧。

  我有些困惑,总觉得他的话里,有着什么更深层的涵义?

  15、流血的仕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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