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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爹非土著_第9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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盘子跟花铃同龄,可是毕竟身在左相之家,心智倒跟十六七岁的人差不多,所以这会看花铃,也就是个小豆丁,丝毫看不出来她哪里比沈来宝还聪明。

沈来宝见他打量花铃,又上前挡了他的视线,“小花不去马场。”

盘子听完这话就拨开他,自己往花铃走去,到了廖氏跟前,微微弯身问好,又对花铃温温笑道,“小花,你等会不去马场吗?”

花铃吃惊道,“去呀,当然要去的,我和来宝哥哥都约好了。”

盘子眯眼一笑,转身看沈来宝,沈来宝已经抚起了额头。

廖氏见盘子脸生,不曾在这巷子里出现过,问道,“你是……”

“我姓潘,单字孜。”

孜?沈来宝抬了抬眼,孜然米分的孜?难怪这么呛人。

廖氏笑道,“原来是新邻居,可是今日入住?”

盘子答道,“是的,婶婶。”

“晚些时候婶婶去寻你母亲,你母亲今日可会出门?日后就是邻居了,总要去问候一声。”

盘子神情未变,大方答道,“我娘已经过世了。”

廖氏微愣,“哦哦……是婶婶唐突了。那你父亲可在?”

“我父亲也早已仙游。”

廖氏顿时说不出话来,看着坦然的这小公子,更是难受。她摸摸这小公子的头,不再问他的家世,生怕又听见什么更让人难受的话来,“铃铃,你陪这小哥哥好好玩吧。去马场喂了马,早点回来。”

花铃点头,目送母亲进门,就见那叫盘子的少年朝她伸手,“小花妹妹我拉着你吧,我不认路。”

花铃迟疑着要不要伸手,忽然盘子的手就被一只手抓住,牢牢紧抓。沈来宝露脸出来,有些恶狠狠,“不认路?那我带你去!”

盘子一个哆嗦,急忙收手,嫌恶道,“男子与男子抓着手,你也不恶心。”

沈来宝宁可恶心自己也不要恶心小花,小花今年屡被告诫不能跟男子走得太近,他牵了小花五年,怎么可能让一个来了五刻都不到的人把小花牵走了。

花铃瞧着两人口齿如剑,颇有对质的意思,一手抓了一人,说道,“这就好啦,一起去吧。”

盘子顿了顿,低头看看跟自己差不多大的手,蓦地挣脱,“冷。”

花铃向来怕冷,刚才去了外头一趟,也没带暖炉,这会才想起她的手。便也从沈来宝那里收回手,自己往手掌呵气搓手。

沈来宝忍不住又飞了一记眼刀给不识趣的盘子,偏头对尾随的下人示意。下人很快就去家里拿了暖炉来,交给花铃暖手。下人知道自家少爷是不要暖炉这些的,可是对小辈极为照顾,因此没他吩咐,就多拿了个给潘家小少爷。

盘子也从来不要这些,就给了花铃。

路上沈来宝和花铃说着这半月趣闻,花铃听得好奇开心。只是他依然是隐瞒了山贼一事,全程掠过。盘子见两人青梅竹马的模样,说道,“我曾经也有这么一个玩伴。”

沈来宝问道,“曾经?”

“嗯,曾经,后来她家得罪了我外公,全家就被发配边疆,听说得了病,人就没了,她那时候才十三岁。”

沈来宝和花铃同时僵住,可悲,又可怕。花铃还不知道他是何许人也,可也从话里听出了阴冷和戾气。

盘子看着他们,懒懒说道,“哦,我开玩笑的。”

沈来宝当然知道这不会是开玩笑,可花铃却从惊愕中回神,展颜,“我知道盘子哥哥不是坏人。”

盘子禁不住撇嘴,“哦?为什么?”

“因为天寒地冻的,你的手也同样很冷,可是却把暖炉让给我了。”

“……我那是嫌麻烦。”

花铃瞪大了眼,“原来你是嫌麻烦才给我抱的,盘子哥哥你真是太坏了。”

盘子哑口无言,再看沈来宝,已经是忍笑忍得肩头微颤。他忍了忍,不跟她计较。下一刻,花铃就将暖炉硬塞给他,“盘子哥哥你自己抱,暖暖手就不冷了,手冷着多难受呀,等会马都不给你摸,它们不喜欢被太冷的手摸脖子,会叫的。”

“……我不用这种小姑娘用的东西。”

“不是小姑娘也能用,好比我娘,我娘不是小姑娘。”

盘子抚额,这个小姑娘说得有板有眼完全无法反驳,她的思路根本非同寻常。沈来宝实在是忍不住,笑了出来。看着个脾气倔强的人被小花这天然腹黑小白兔吃得死死的,无可辩驳的感觉着实很好。

花铃不知他笑什么,也不知道为什么盘子哥哥不理她了。怪,都是怪人,罢了,她还是继续抱她的暖炉吧。暖好了手,小云就不嫌弃她了。

喂马并不需要太长时间,时间都耗在来回的路上了。

潘岩已将院子里的花草修剪完,仍不见潘孜回来,洗手时便问道,“还在马场?”

管家答道,“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

潘岩又道,“二皇子那边可还有动静?”

管家又答道,“消停了,上回他派来的刺客,大多是他养的精锐,现在元气大伤。在皇城应对太子已自顾不暇,没有多余的精力。”

“让他苟延残喘一段时间吧。”潘岩拿着毛巾擦净手上的水,又说道,“如果太子派人来请我回去,就说我身体抱恙。”

管家不解,“主子,向圣上参你本子的是太子,他怎会请您回去?”

潘岩面色淡淡,“朝中人大多是我的门生,日后他登基,提拔的大臣无法服众时,自然会想起能让他们信服的人。如今我如他所愿,交还大权,远离朝廷,可是要想安然坐在皇位上,又哪里是流放一个所谓的大奸臣就能办到的。杀我,远比留着我的祸害更多。”

管家应声退下,吩咐守门的下人去了。

潘岩放下干巾时,又想,若是能在这里安静住上几年,也未尝不是好事,只是他知道,他的邻居们,从今天起就要坐立不安了。

今晚新邻来贺,门庭若市,可等到明日,就该门可罗雀了吧。

但即便如此——谁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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