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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爹非土著_第2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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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又行了小片刻,才终于瞧见一个小小茶肆,在行人稀少的道上,简易得有些简陋。

花铃往那茶肆看去,也不知道哪个是赵韶。沈安娴领他们寻了个空位坐下,说道,“他应该很快就来了。”

沈来宝眉头渐渐拧起,跟姑娘相见还要姑娘等?减分减分再减分,这分都快减没了。如果不是觉得这其中可能有误会,他现在就要带着长妹回家,这到底是什么样的人,要姑娘的钱,申时将到也不见人。

每次都约姑娘在这简陋茶肆,这也就罢了,还让她走这么远的路。

他真想问问妹妹,到底是看中了他哪一点。

又过两刻,已过申时,沈来宝才想明白这个问题——许是被赵韶的模样给欺骗了。

赵韶身形高大,也是一表人才,尤其是面庞,是非常标准的美男子模样。下巴不尖,额头不扁,朗目星眉,哪怕是满面焦急愧疚,也不见窘迫。

“安娴,抱歉,方才家中有事,来晚了。我一路跑过来,可还是迟了。”

花铃唇角不由紧抿,一路跑来?

大太阳的,不见汗珠,不见衣湿。脸不红,唇也不干,他倒是真能撒谎。

只是……沈安娴立刻信了他,忙喊他坐下喝茶。

赵韶这才注意到席上还有两人,一个是个面相不凡的年轻男子,一个是……他微微一顿,真是个大美人,可惜挽了妇人髻。

花铃察觉到他在自己身上游离的目光,抬了抬眉眼,颇有威仪。赵韶忙回过神来,顺势作揖,“不知二位是……”

沈安娴说道,“这是我哥哥,这是我嫂子。我同他们说了你的事,他们也想见见你。”

赵韶微顿,恍然,“原来是沈家大公子和大少奶奶,在下赵韶。”

沈来宝哪里没有看见他刚才看花铃的眼神,心下不悦,连茶水也不给他倒,偏头说道,“你先回马车,这里太热了。”

花铃对这赵韶已是一眼下了定义,根本不必多瞧,点头应声,先去远处等了。

沈安娴眉头又拧,不知道为什么嫂子这样不给面子。赵韶也觉尴尬,他以为这两人是来拼桌的,哪里知道是她的哥嫂。许是方才被她发现了自己瞧她,着实窘迫。

“不知道赵兄在哪里高就。”

赵韶收回心思,说道,“在家中务农,和年迈的祖母一起耕种了几亩薄地。”

“哦?耕作……”沈来宝打量他几眼,“你倒是生得白净,而且皮肉不糙,不像是做苦活的。”

赵韶没想到他竟当面这么说,只能扯出笑来,“像我爹,怎么干活都还是个白面书生,也是惭愧。说来我祖母也希望我能考取功名,所以很少让我下田耕种,都是让我在家中念书的。”

沈来宝笑道,“那你念的是什么书,我平日也做点学问,想跟你对对。”

赵韶面色略有不悦,连沈安娴都看出来了。她低声,“哥哥,今日你们见面,并不是要一起做学问的。”

沈来宝看着他的傻妹妹,已不知要说她什么好,唯有说道,“你不是说他是读书人,还想考取功名么,那身为兄长的我,想看看我未来妹夫,到底是不是能够站在大殿上,得个一官半职。”

沈安娴了然点头,兄长是真心为自己考虑,也起了兴致,“我兄长学识也很好,说不定会成为知音的。”

赵韶扯扯笑脸,“也好,只是我才疏学浅,是比不上你哥哥的。”

“哪里有什么比不比得上,以文会友,讲的也不是要比个谁高谁低。”

沈来宝笑笑,问道,“《四论》可看过?”

沈安娴狐疑看着兄长,赵韶眉头微皱,沈来宝又道,“就是那记载四国国君语录的。”

赵韶略迟疑,片刻恍然道,“看过看过。”

“那里面的‘齐家治国平天下’你怎么看?”

赵韶笑笑,“家的格局如天下,能安家,才能治国。”

沈安娴已觉不对,刚要开口,沈来宝就说道,“根本没有这本书,只是我胡诌的。”

赵韶一顿,有些不相信他竟这样给自己下套。他迅速看了一眼沈安娴,又看向沈来宝,“我记错了。”

“那句话也根本不是在什么《四论》,你不是记错了,而是根本就不知道。”

如果不是长妹痴心一片,沈来宝也不至于这么语气逼人。有些事不当面拆穿,那回头赵韶哄一哄,妹妹还是要被他骗了。长妹心思单纯,要是赵韶花钱巧语一番,将她骗了,生米煮成熟饭,那可怎么办?

所以当面撕破脸皮,让长妹看清楚这人才好。

赵韶心中大怒,可仍佯装莫名,“的确是我记错了,我家中的书堆满了一面墙,安娴送我的书也不少,我都有看,记错也情有可原。”

沈安娴见兄长如此,顿觉焦急,“哥哥,他说的没错,就连我也有记混的时候。”

“这不是记错,这是想蒙混过关。”沈来宝冷声,“你说你家中忙,来迟了,一路跑来的,可是你脸上不见半点汗,衣服也不见半寸湿,这也是骗人的。”

赵韶说道,“我天生就不怎么出汗。”

“好,你说你家中种了几亩薄田,因你要考功名,所以都是你祖母在打理。一个老人家耕种几亩地,你自己安心念书,可回头却有空跟我妹妹往来。考你学问,却连本不存在的书都不知道。”

“……我……”

“你不过是在骗我妹妹,我看不出半点真心。”

赵韶急急看向沈安娴,“你哥哥为何对我偏见这么深?连我的解释也不听。我对你如何,你最清楚的。你突然带你哥哥来见我,难道就是为了拆散我们两人?”

听见拆散二字,沈安娴也浑身一震,也觉不是没有这个可能。她虽然是庶出,可身在沈家,待遇比一般嫡出小姐的更好,别说爹娘,就算是哥嫂,也不会愿意她嫁给个穷书生吧?

沈来宝见她迟疑不定,又对赵韶说道,“你为何要收我妹妹的钱?身为一个男子,收女子的钱财,如果不是关乎疾病,我想都不会接女子的钱。可我看你,身强力壮,不像是要治病。你说要赴京赶考,自己不去做活赚钱,却拿女子的钱,好厚的脸皮。”

沈安娴怔了怔,再忍不住,“哥哥,他不是这样的人。”

赵韶也还想再狡辩,突然头顶一凉,水声随即哗啦啦入耳,水从头顶直落脚下,将他浇了个湿!他再压抑不住怒火,跳起身撕扯了嗓子大骂道,“是哪个王八羔子泼水,我非杀了你不可!贱人!”

等他转过身,见了那人却一愣,顿时说不出话来。

花铃手里抓着从茶肆那拿来的大铜盆,挑了挑眉,又看向已呆若木鸡的沈安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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