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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皇爱细腰_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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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漱勤殿,早在等候着的淳芊忙迎上来,苏沁琬冲她点头示意,两人一前一后往芳华宫走去。

“狐媚子!”

苏沁琬脚步一顿,迎上满脸鄙视地望着她的常嫔,素手扶扶发中步摇,冲她妩媚一笑,直气得常嫔俏脸发白,眼看就要发作。

“皇宫内苑,常姐姐还请慎言!”女子声音如落入玉盘的珠子,清脆悦耳;又如和煦的春风拂来,柔和软绵。

苏沁琬诧异地循声望去,见那出言劝阻的一身水蓝纱裙的女子竟是双姝中的方嫔。

方嫔察觉她的视线,冲她微笑颔首,却并不上前招呼,而是领着贴身宫女往另一条路上离开了。

常嫔暗咬唇瓣,狠狠刮了她的背影一眼,又斜睨一下苏沁琬,轻哼一声便也走了。

常嫔骄纵,方嫔娴静,二人虽并称双姝,可性情气质却大相径庭。常嫔出言不逊,苏沁琬其实也有了应对之策,但方嫔这一出声,倒是让她省事不少,她虽不清楚一向独来独往的方嫔为何会出言阻止,但亦能感觉得到对方释放的善意。

龙乾宫内,看完密函的赵弘佑愤怒地一拍御案,“老匹夫实在可恶!”

案上的笔架子被震得直摇晃,挂着的笔发出一阵阵‘噼噼啪啪’的撞击声,郭富贵吓得心脏一抽一抽,脸色发白,却也不敢多嘴,依然恭恭敬敬地垂手低头站立一旁。

赵弘佑脸色铁青,怒目圆睁,杀气顿现。须臾,他深呼吸几下,努力平复怒火,提笔蘸墨,唰唰唰几下写好批复,再密封妥当,着郭富贵送了出去。

他靠在椅背上,胸口急促起伏,显然是怒气未息。想到这几年在前朝的不易,他眸色愈发幽深。

无可否认,他的父皇为他挑选的三名辅政大臣确是能力不凡。前燕国公燕伯成乃开国名将,为大齐的创立立下汗马功劳;丞相徐良庆深谋远虑,处事圆滑;太傅夏博文出身清流,颇有见地。如今的大齐能延续先皇在世时的平稳,此三人确是功不可没。

可是,人的欲.望野心是会膨胀的,国之良材也会有变成朽木的一日。而他,从来便不是那等仰人鼻息之人,一国之君,他是君,是天下之主,无论前朝,还是后宫,都必须完全掌握在他的手中!

数年的努力,他已经培植了一定的势力,朝中大权亦一点一点收回,虽未能全部掌握,但至少行事不用再束手束脚。如今部分兵权仍落在燕国公手中,若是燕伯成仍在世,他或许少几分顾忌,可燕伯成却病逝了,继任的燕尚江贪得无厌,嚣张跋扈,势力竟渐渐伸到江闽一带。他竟不知,以武起家的燕国公府,私下的财富竟然比几个省份一年累计上缴的赋税仍要多。

越想越恼,他长长地吸口气,陡然起身,“郭富贵!”

***

京城东南面的一处府邸,临窗而坐的男子着一身月白长袍,一手执茶碗,一手执白子,目光专注于摆在面前的棋盘上。

“爷,公子来了!”年约十六七岁的青衣书童走了进来,低声回禀道。

男子一怔,脸上不由浮现几丝浅浅笑意来,正将手中的棋子放于桌上,便听身后一阵熟悉的脚步声,“舅舅!”

他脸上笑意愈发浓了,右手轻触某处,坐着的那张木椅竟‘咕咕噜噜’的旋转了起来,直接便将他转了个方向,面对来人。

“子韧……”

来人赫然是本应在宫中的当今天子,启元帝赵弘佑!

  ☆、第九章

大齐天子,启元皇帝,姓赵,名弘佑,表字子韧。

这世上会唤他子韧的,便只眼前之人,文纯皇后幼弟,他的嫡亲舅舅乔峥。

“难得来一回,不如便陪舅舅对弈一场,如何?”乔峥仿佛没有注意到外甥眼中掩饰不住的烦躁与怒意一般,含笑询问。

“舅舅有命,子韧自当奉陪到底!”赵弘佑挑眉。

乔峥轻笑一声,不再多言,两人一个执黑子,一个执白子,各不相让,一心投入对战当中。

“你输了!”将最后一子落下,乔峥眉目带笑望向外甥。

赵弘佑哑然失笑,拱拱手道,“舅舅技高一筹,子韧甘拜下风!”

乔峥摇摇头,一边收拾棋子,一边道,“并非舅舅技高一筹,而是子韧心有旁骛,神思分散,自然便落败。”

赵弘佑一怔,片刻才笑叹一声,“果然什么也瞒不过舅舅!”

乔峥不过年长他十岁,许是童年经历坎坷,见识才智、心态气度均是不凡,这几年他能渐渐收回部分大权,乔峥功不可没。自文纯皇后薨后,这世上他最信任之人便是舅舅乔峥了。两人名为舅甥,实为知交,每逢他心有郁结便会来寻他。

“燕尚江贪得无厌,结党营私,纵容其子、其婿勾结当地官员,把持江闽一带漕运,中饱私囊,短短不到三年时间累计敛财之多,简直、简直……”提及此事,赵弘佑心中怒火又‘腾’的一下升了起来。

乔峥始终静静地凝视着他,任由他将满腔怒火发泄。

赵弘佑噼噼啪啪地发泄一通,心情总算是畅顺了,燕国公府目前暂不能动,将来总有一日他会一一清算,无论前朝,还是后宫。

“舅舅年过而立,子韧何时才能有位舅母啊?”怒火发泄出来,自然便有心情闲话调笑了。

乔峥瞥了他一眼,不疾不徐地道,“等你荣升父亲时……”

狠,够狠!明知他女人一堆,子嗣全无。赵弘佑嘴角抽了抽,恨恨地瞪了悠哉悠哉品着茶的乔峥一眼。良久,才苦笑着背靠椅背,“若是当年……”

乔峥沉默不语,只是安慰性地拍拍他的肩膀。

赵弘佑长叹一声,世间上没有人会不想有自己的子嗣,包括他。纵是有些女子并不是他心之所喜,但对孩子,他总是有期待的。他做得出去母留子的狠,却不能对与自己血脉相连的儿女下手。

嫡子落地即亡,长子长女先后夭折,有孕嫔妃一个接一个小产,他由最初的勃然大怒到如今的冷眼旁观,这当中的起伏转变,唯有他自己最清楚。

乔峥定定地望着他渐渐变得冷硬的神情,暗暗叹息一声,他至今仍记得当年的皇后夏馨惠有孕时外甥的矛盾,既忧且喜。忧的是夏家势力会随着嫡皇子的出生越来越大;喜的自然是将为人父。可最终,心中对嫡子的期待仍占了上风,只可惜满怀希望终成空……

其实若按他的意思,夏皇后的孩子留不得。也许是他小人之心,可一个时时处处以娘家利益为首的女子,纵是她聪敏贤惠,教养出来的儿子,将来会不会实际成为夏家人,这还未可知。

***

何为盛宠?曾经,对启元帝后宫的人来说,皇上每进后宫必召清妃就是盛宠。可如今,她们才猛然发觉,盛宠与否,也是要比较出来的!隔得十天半月召一次算得了什么,似芳华宫愉嫔那般接连五日,甚至更多日承宠,那才是真真正正的盛宠!

对现状,苏沁琬还是比较满意的,纵使时不时有些酸溜溜的、不甚好听,甚至不怀好意话传入耳中,可依旧无损她的轻松自在。皇上时不时的赏赐、内务府的巴结,还有突然冒出的许多热情亲切的“妹妹”,无一不在提醒她的今时不同往日。

连续数日的承宠,虽然依然会紧张,依然承受不住皇帝不知疲累的需索,可她已经慢慢摸索出让自己好过些的方法了,她自来便是个纵使在最差的环境下,亦会尽量让自己过得好些的性子。更何况,在与皇帝一次又一次的*当中,她自己也渐渐得了趣,再结合摸索出来的六字法——迎合、撒娇、耍赖,每晚极至的纵情也不再那般可怕了。

“小狐狸,你就是一只小狐狸!”赵弘佑恨恨地往身下气息紊乱、媚眼如丝的女子唇上一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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