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武侠]无忌他哥_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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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先前随着我们一起守着你,人小体乏,刚刚困顿睡去了。”殷素素爱怜地摩挲着他脏兮兮的头发,“好孩子,这段时日苦了你了。”

张无惮拉过她的手,这才说道:“那日在海上突遇暴风雨,我被海浪拍出木筏,幸得身上所系的浮标才捡回了一条命。”

——他其实颇为记仇,到现在还对爹娘看不上自己的手工作品耿耿于怀,特意拿出来一说。

只可惜说完后看不论张翠山和殷素素都没有愧疚之意,似乎踩烂了纯洁少年的一颗七彩玻璃心只是此时不值一提的小事儿,张无惮只好继续道:“我在海上漂浮将近两日,竟然看到了陆地,被华山派岳不群掌门和他夫人宁女侠救起。”

岳不群的名字对张无惮来说如雷贯耳,但张翠山就有些茫然了,询问地看向二哥。俞莲舟帮忙注解道:“八年前华山派剑宗、气宗自相残杀,前辈高人死得死伤得伤,前任掌门也不幸惨死,他的大弟子岳先生临危受命,继任掌门之位。他人品端方,剑术高超,全赖他和妻子二人撑起了华山派。”

天大的惨事也是别人家的,张翠山听过一耳朵就算了,只道:“那此间事了,我们亲上华山致谢。”

张无惮点点头,又道:“只是那时我并不知道华山派是何门派,听他们言辞对天鹰教颇有微词,我生怕表明身份后再招惹麻烦,便谎称下山历练的武当弟子,谢过他们后分别了。”

前面还都只是铺垫,张无惮看几人都打起精神看过来,稍稍犹豫了一下,说道:“我本想前往天鹰教驻地,请他们帮忙寻找爹娘下落,岂料刚走出几步,便被一人捉了去。”

张翠山遍寻长子不到,今日在东明日在西,早就猜测他是被人挟住了,忙问道:“你可知此人是谁?”

“他自陈姓阴,名九幽,这名字倒是古怪。”张无惮一边说一边留心俞莲舟的反应,见他听后神色一惊,便知他听过阴九幽的名号——那个是真的阴九幽就好,不是有人假冒来晃点他,看来这世界比他预料的更古怪,“他不知从何处猜到了我的身份,一个劲儿问我谢逊下落。我咬死不说,他不打也不骂,只把我缚住,一张张往我口鼻上敷湿淋淋的纸张,在我窒息快死时,才把纸张挪开。”

这是古代“帖加官”的酷刑,让人在死前承受极长时间的痛苦与恐惧。殷素素闻言,眼中绽出森森冷光来,俨然恢复了以往的狠辣,恨声道:“别叫他落到我手上!”

俞莲舟皱眉道:“这‘半人半鬼’阴九幽乃是十大恶人之一,是这几年才渐渐在江湖中闯出名头的。他怕是看侄儿人小力弱,若是施以其他酷刑,恐受不住,才想出这个阴损招数。”

这一番言论让张无惮对他大起好感,碰上这么一个帮自己注解的小天使感觉真不错。他早就想到同父母重逢后该怎么解释这二十天的不见踪影了,本想谎称自己不知落入了何人之手,可谁让阴九幽撞上来,这锅顺便就按到他头上了。

若是天鹰教要为大公子张目,抓来阴九幽捏死,张无惮只有高兴的份儿——当然,留着他长大后亲自动手,自然更好了。

看他们都没对这个说辞起疑,张无惮继续道:“怕他也担心爹娘找到我,每隔两三日便带我去一处地方。只是他似乎也有仇家上门,几乎每日都要同人撕斗,我被缚手缚脚无法逃脱,却能暗中留下讯号,只盼一日能逃出生天——直到三天前,他们打斗间劈烂了破庙里的佛案,盛放贡果的陶盘摔裂了,我趁机摸到了碎片,藏在手中,等次日他出去觅食时,割断了绳索逃了出来。”

张无惮说话时神色慌恐,内心却很平静,他为防这些神奇的武林人士探查到异样,每晚安歇时都将双手双脚紧紧缚住,系上活结。勒痕是自然形成的,二十余日间被一日日加深,就算行家也看不出蹊跷来。

殷素素看着他腕间瘀痕,见他虽说得平淡,却自脑部出了数之不尽的危险之处,顾不得有外人在,一把把他搂在怀里,叹道:“苦了我儿!”

张翠山心疼中又带着三分欣喜,赞道:“好孩子,你受了这些搓摩,却不曾透露你义父下落,乃是侠义所为!”

俞莲舟看他们一个当慈母,一个当严父,一家三口其乐融融,在一旁站立良久,不见这三人分自己一个眼神,半晌后无奈轻轻咳嗽一声。

张翠山这才想起什么来,问道:“无惮,那你身上怎么还有朝廷调派人手的公文?可是从阴九幽那里偷来的?”

“我吓得逃出来后还要扮作乞儿掩人耳目,如何敢偷他的东西?”张无惮坦然答道,“是昨日我见到这十几名元兵欺凌百姓,一时气不过,设个陷阱将他们尽数宰了,本想搜罗些吃食,却想不到搜出了这个。”

他昨日还吓得手抖,现如今说起杀人来,却已经平静了许多,张无惮那一觉也睡得格外香甜,根本没有啥啥矫情得一闭眼就出现死人的脸之类的半灵异事件发生。

众人俱是大惊,殷素素忙道:“怎么这样莽撞,他们十几个汉子,岂是你一个孩童能够抵御的?”虽说早为他检查过身体,此时也全都忘了,着急地探查他胸口,看有无受伤。

张无惮笑道:“娘,你也不用担心,我虽打不过他们,但设个陷阱将他们困住,并不难,在冰火岛上,我不就是设套圈鹿的好手?便是义父也常常夸我呢。”

张翠山想说什么,却听俞莲舟抢先道:“侄儿,我们一路寻你而来,确是探查到有马队经过的痕迹,料想我们走的是同一条道,怎么未见血腥?”

“我将能证明身份的信物都毁掉了,只留了这个卷轴文书,想着给爹娘一观,又把尸体都掩埋了,马匹都解了缰绳放走了,想是二伯爹爹急着赶路,未看出路旁灌木有新挖的坑洞,也很正常。”张无惮轻描淡写道。

对他来说,解释失踪这么久是此番对峙的重头戏,余下种种,最多算是调味小菜,适当增删细节后直说便是。

绕是俞莲舟见多识广,都忍不住在心中赞了一句“好筹谋”。他见张无惮言谈举止极有条理,做起事来滴水不漏,全然不像个自小在荒岛长大的八九岁孩童。

俞莲舟外冷内热,虽然面上不苟言笑,这二十日来十分疼爱张无忌,也喜他天真童趣,单看弟弟稚气未脱的模样,实是想不到哥哥又是另一番性情了。

只是这等起了杀心即刻动手的狠劲儿,倒不像是自张翠山处遗传得来。俞莲舟不禁多看了殷素素一眼,他初闻五弟同魔教妖女共结连理的事情,很是不以为然,但如今同殷素素相处久了,看出她嫁与张翠山后有意改恶向善,对她的观感倒有所改观。

张无惮此番若是杀了十余名百姓,便是十余名恶人,俞莲舟怕都会觉得他过于狠辣,可若换了元兵鞑子,他深觉杀得痛快。

时逢乱世,辣手些也不是恶事儿,长子肖母,次子肖父,五弟流离十载,得这一双麟儿,倒也算因祸得福了。

第6章 殷野王到

天鹰教天市堂堂口外停着一辆并不起眼的马车,张翠山牵着马撩开车帘,向内看了一眼,见张无惮和张无忌兄弟搂抱着横在车内软榻上,个顶个睡得香甜。

他稍稍迟疑后,将车帘放下,对站在旁边的妻子道:“他二人这些时日承受的惊吓、吃的苦头已经够多了,便不再硬逼着他们赶路了。”

眼见距离张三丰寿辰不足十日了,张翠山先前是因找寻长子方才耽搁了,此时既然张无惮安然无恙已经回来了,他便起了赶回武当山的念头。

只是所剩时日实在太短,纵使日夜兼程,也未必能够赶到,张翠山同师父相见之意十分渴切,自不将路途艰辛放在眼中,只是不忍再让孩子们跟着自己一并受苦。

殷素素应允了,稍一迟疑,又道:“五哥,有我师叔在,再加三位忠仆,定可护得无惮、无忌周全,不如我随你一并前去,为师父祝寿贺喜?”

张翠山确觉不能携同妻儿一并上武当山是个天大的遗憾,但妻子体谅他十年未同师尊师兄弟们相见之心,他也体谅妻子二十余日为儿子担惊受怕之心,昨日方才同爱子重逢,今日如何能强要他们分离?

这样一想,他便道:“早一日晚一日又有何妨?你先随李师叔前去见岳父,天鹰教高手如云,有他们护着,我也好放心你们母子三人,等师父寿辰一过,我即日便去接你们。”

夫妻两个依依不舍说着临别前的话,好半天后,张翠山看看天色,知不能再耽搁了,又看了一眼儿子们,同早就等在不远处的俞莲舟一起策马狂奔而去。

殷素素对着从堂口内走出来的天市堂堂主李天垣敛袄为礼,轻声道:“多谢师叔成全。”

她聪明绝顶,自然知道李天垣迟迟不出,就是有意让他夫妻二人再温存一会儿。

李天垣乃是殷天正师弟,虽然辈份上是殷素素的长辈,但殷素素身兼天鹰教紫微堂堂主一职,又是教主亲女,自然不敢托大,连忙避开了,温言道:“不必如此多礼,你哥哥先前是手中有事耽搁了,此前已经腾出手前来,怕不到三日,便能同我们相汇。”

殷素素呆了一呆,她乃殷天正幼女,自小受哥哥殷野王照顾良多,兄妹二人感情极好。但天鹰教盘踞江南二十载,势力何等庞大,殷野王每日多少事情忙不过来,竟然专程来接自己,想到不日便能同哥哥相见,一时又是惊讶,又是激动。

马车里的张无惮将他二人谈话听得一清二楚,心中暗暗奇怪。他编排自己这段时日受尽折磨的段子,又故意装睡,便是为了把殷素素留下,免得她上了武当山,重蹈覆辙,再同张翠山双双惨死。

此时听到殷野王也要来,张无惮也想不通为什么,原著中天鹰教对张翠山一行可没如此殷勤过,殷素素至死未能同殷天正、殷野王见面,更别说使得李天垣和殷野王两大堂主都围着他们打转了。

——当然,原著中也没有《笑傲江湖》《绝代双骄》的人马出来搅局,怕两方形式已截然不同了。张无惮怀疑不仅是三个武侠融汇在一块,理当还有更多,只是此时也不知如何验证此猜想,干脆不去想了,给幸福得打着小呼噜的张无忌盖了盖被子,打了个哈欠,也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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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张无惮来说,这三五日过得十分之快,他每天坐在马车上,拉着张无忌一起装作好奇地向李天垣问东问西,基本上理清了这个世界的江湖是什么个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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