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物以稀为贵_第7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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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鸿胪寺依太子旨意,将越国君臣安置在行宫。

  匆匆至行宫,宫人跪拜,门口出来一人,腿脚利落,还未瞧清模样,便奔至跟前。

  太子一闪躲,及时避开了来人的咸猪手。

  司马玉微微翘起上唇,沮丧地收回双手,“许久不见,殿下还是这般怕生,真是太让朕失望了。”他们越国人见面,都是先拥抱示好的嘛。

  太子往后退一步,生怕被他撩脏了衣袍。冷着脸见过礼之后,两人进殿。

  络腮胡朱代越国大将军,瘦竹竿孔文越国少傅殿前伴读,齐齐向太子拜礼。

  屏退众人,殿内只留刘阁老等人。司马玉往太子那边挨近,笑嘻嘻道:“殿下,别来无恙。”

  太子开门见山:“越君亲使大周,乃大周之幸,只是不知越君此次出行,越相是否知情?”

  司马玉伸了个懒腰,“你说那个臭女人啊,她当然不知道咯。”

  太子哦地点点头,“为避免越相误会以至两国交战,孤这就送越君回去。”?

☆、第 38 章

?  司马玉当即一愣,不高兴了。

  来者皆是客,屁股都没坐热,周储君怎么一来就要送他回去?

  司马玉站起来,居高临下看着坐着的太子殿下,严肃脸道:“待周君生辰一过,朕自会回去。”

  太子漠然,同样站起来,比他高出一个头的身量,斜睨着眼道:“兹事体大,孤出发前来鸿胪寺时,已遣人快马加鞭,将书信送往越国,过不了多久越相便会亲自来接陛下回去。”

  司马玉一愣,没想到周储君行动如此之迅速。笑嘻嘻道:“朕是奔着周太子而来,数年前一见太子风采,至今难忘,此次出行,也是希望能与太子切磋一二。若是越相前来,免不得搅了雅兴。”

  “切磋不敢,唯望越君早日归国。”太子回想数年前出使越国的情景,那个时候,司马玉才六岁,怎么就一见难忘了?分明胡说。

  如此棘手的人物,太子避都来不及,哪里敢留。如今六国相处,还算平和,除却周国边疆与蛮子的冲突,基本无战事。倘若司马玉在周国境内遇险,定会引起两国交恶。

  越国国内如今两权分立,以摄政王司马南及越相孟锦意为首的两大党派相争激烈,孟锦意女承父意,为保皇一派,近年风头正盛,颇有压过司马南之势。

  素闻孟锦意行事雷厉风行,没想到竟然让小皇帝自己跑出了宫,跑哪不好,竟然跑到周国凑热闹。

  想到这太子就头疼,看着司马光笑得天真明媚的一张脸,实在无法下眼,移开视线,与鸿胪寺交待,切莫泄露周君行迹,对外只称是越国寻常使臣。另增派三千守卫,并十名大内高手贴身保护。

  司马玉很满意这样的安排,嘴上两句道谢,上来伸开臂膀就要前来相抱。

  太子灵巧又是一躲。

  司马玉讪讪一笑:“殿下好身手。”

  太子记着徐冉道过的“此人轻浮”一说,含蓄叮嘱:“有一事还需越君上心。我大周的女子,不似越女那般热情开朗,越君行走大周,还望入乡随俗,免得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司马玉笑脸盈盈地应下。心中腹诽:才不听呢,大周美人这么多,他肯定要多相几个回去!

  太子寒暄敷衍两句,地主之谊尽得差不多了,便领着刘阁老走人。

  太子走后,殿内剩越君臣三人。

  络腮胡朱代道:“而今陛下已如常所愿见到周储君,是否还要做停留?真等越相来周相接,只怕……”

  司马玉瞪他一眼,“只怕什么?我还怕她不成?”停顿半秒,抛开眼去瞧周君臣离开的方向,眼中眸色一黯,道:“她总念叨着周储君如何如何好,让朕好好向他学习,如今朕亲临周国来向周储君讨教,不正遂了她的心愿吗?”

  小君王喜怒不定,朱代怕继续说下去会惹得君王勃然大怒,不敢再劝,只得连连称是。

  司马玉舒舒筋骨,往后一仰,用脚踢了踢瘦竹竿孔文的腿肘子,笑道:“去,将那个鸿胪寺少卿喊来,朕要出去游玩一番。”

  苗少卿入殿,听完司马玉的要求后,不敢擅自应下,只说明日面圣之后另行安排。司马玉自觉无趣,只得在行宫暂作歇息。待第二日进宫与周官人会面,司马玉当即提出希望能游望京一览风土人情。

  周君父子俩自动忽视那日越君打晕学子替考的闹剧,装作不知情。难道真把人往官府送么?挑出来太伤面子。

  官人看向太子,意思是让他作陪。太子不太乐意。

  越君虽已登基,然朝政未定,虽有越相相护,然司马南根基深厚,党羽众多,孰胜孰劣,还未可知。

  思及此,太子不免又想到燕国之事。越国与燕国形势颇为相似。之所以迟迟不肯与魏国互通铁盐之贸,就是因为燕国历来与大周互通铁盐,而燕国新君登位,大局未定,需等使臣回朝,方能一探究竟。国家相交,当以利益为先。于燕于魏如此,越国素无利益往来,讨好小越君并无利可图。

  更重要的是,那日听徐二娘子的话语,小越君如今是越发放荡不羁,竟敢当街调戏姑娘。而且,还是他东宫的小姑娘。实在令人不悦。

  君子喜怒不外露,心中虽不情愿,但面子上的功夫却要做足。司马玉倒也爽快,直说不用麻烦,有鸿胪寺少卿作陪即可。

  虽是如此,头几日,太子秉承待客之礼,与司马玉一起游山。

  司马玉以百家论书为由头,与太子辩学,没说几句便败下阵来。司马玉不服,另起劳作地理之言,以《天工开物》中乃粒谈稻,一句“周国多宜稻”,问太子可知“稻灾为几灾”。

  贵族之人,多养尊处优,念孔子儒学之道,周储君虽为雅君,文采斐然名动天下,然百姓生计之事,未必知晓。

  太子答得甚是顺畅:“稻者,六灾也。早稻秋初收,谷暑入土,土脉烧东南风暖,苗穗则坏,此为一。稻种之时,水浮数寸,谷未沉堆积一隅,此为二灾。生秧后,防雀聚食,此为三灾。秧沉脚未定,遇阴雨绵延,折损者必半,此为四灾。南风熏热,函内生虫,此五灾也。最后一灾,即为暮夜鬼火游烧。”

  司马玉一怔,拜礼:“周储君体恤民情之心,由此可窥一二,朕敬佩之。”不服不服他不服!

  太子回礼:“越君抬举。”终究还是个小孩子,脑子虽然聪明,却不及他的十分之一。

  此后一时无话。

  待回了行宫,关起门,司马玉摔杯,气鼓鼓:“朕身量不如他,学识不如他,如何追赶!”

  孔文瞧他这样,心想许是国君出游受了打击,这个“他”定是指的周储君了。忙地上前抚慰:“陛下年幼,身量已是寻常人之倍,待年长些,定能与周储君齐头。陛下览百书,如今国子监已无人能教,不过是阅历上稍逊周储君,不必担忧。”

  这话翻译过来就是,陛下你可长点心吧,才十岁小孩,你跟人家比什么比!乖乖等着长大吧!

  司马玉想想觉得也是,摸摸脑袋,端着一张白嫩的俊脸,自言自语:“周储君年长朕八岁有余,不过高那么一点而已,朕每年长个三四寸,不出三年,定能过比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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