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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知缘_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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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冉凝环顾了一下店内,说道:“要一台筝,二十三弦即可,低音浑厚些,造型简单一点。”她在家里的那台筝声音比较清脆,适合弹一些民间小调,但宫里要用的不同,要奏的多是些名曲,或者做典礼伴乐,音色就要求稳重一些。

  “三姑娘来得巧,这边请。”陈老板说着,便带冉凝往琴区走。来到一台古筝前,说道:“这是老师父三天前刚做出的新琴,音色灵气又不失稳重,适合姑娘这种涉猎曲风广的人用。”

  面前的筝十分朴素,如果不是老板介绍,大约会被当做半成品。筝的头尾都没有雕刻任何装饰,光秃秃地并不好看,不过却给人一种大气之感,别有一番韵味。

  “这筝虽然未雕刻东西,但老师父的意思是刻上弹筝人喜欢的诗句,可以定制,倒也不失为一种雅致。”陈老板笑道。

  现在的古筝大多雕刻着荷花、竹叶、燕子之类的景物,都很好看,只不过没什么新意。

  冉凝打量着这台古筝,心下是满意的。小厮很有眼力地搬了只琴凳放到冉凝身后,冉凝落座,随手弹了一曲《将军令》,琴音透而稳,没有伴乐,但冉凝依旧弹出了威严庄重,杀伐四方之感。一曲毕,连常听人奏乐的陈老板都不禁鼓起掌来。碧竹也是一脸骄傲——她家三姑娘可是能把不懂琴的人都弹到驻足欣赏的地步。

  “不愧地三姑娘,这京中第一筝人的名号果然所言不虚。”陈老板笑道。

  “京城第一筝人”也不知道是谁给取的,京中的乐师们似乎也默认了,但冉凝却从未承认过。

  “陈老板过奖,这第一筝人万万不敢当。”山外有山,人外有人,冉凝从不敢自大,“这琴不错,就它吧。陈老板开个价。”

  “三姑娘看得上我的琴,那自是白送也是应该的。”陈老板不缺钱,故更看中琴艺出众之人,赠与之事他也不是没做过。

  “陈老板好意我心领了,只是万万不可白拿你的琴,上回买琴,你已经赔本卖我了,这次断然不能再让陈老板赔钱,否则下回可真真儿不敢来了。”冉凝不会随意接受别人的好意,这是原则。

  陈老板见她说的通情达理,也不好再劝,说道:“三姑娘是爽快人,陈某今日听三姑娘一曲,深觉这琴必要三姑娘拿去方不辜负。这样吧,您给二百两,全当是老师父的手工钱罢。”

  “那就多谢陈老板了。”冉凝心里清楚,这样一把好琴卖到千两也不为过。

  “三姑娘客气。这琴身可要刻字?”陈老板问。

  冉凝想了一会儿,说:“罢了,一时也想不出刻什么适合。待想到了再麻烦陈老板吧。”

  “好,三姑娘若有需要,随时来说一声便是。”陈老板也答应得很痛快。

  付了账,陈老板说明日一早会让人连琴带盒子一并台到府上。冉凝点点头,就告辞了。刚走出琴行,就突然被人拉了一把,冉凝定睛一看,居然是不知何时等候在此的沈琏。

作者有话要说:  三更!

☆、第04章 看透

  第04章看透

  冉凝不知道沈琏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儿,不过无论是有意找来,还是无意巧遇,冉凝都不关心了。

  “沈公子。”冉凝不动声色地抽出被沈琏抓住的胳膊,面上一片平静。

  即使天色已晚,光线昏暗,依旧掩盖不上冉凝的绝色,沈琏也看呆了片刻,才发现冉凝对他的称呼已经变成了“沈公子”,以前冉凝是直接唤他名字的。

  碧竹站在冉凝身后,虎视眈眈地盯着沈琏,万一沈琏敢对冉凝不敬,她定要冲上去抓花沈琏的俊脸。

  “凝儿,你听我解释。”沈琏将悬于身前的手收回袖中,说:“这次都是家父的意思,我也是父命难为。请你信我,我心里真的只有你一个。”

  冉凝看着眼前这个面带焦虑的人,却是一点同情心都提不起来,“你与家姐的事应该定了吧?既如此,不日你就是我姐夫了,我年纪小,之前有不当之处望沈公子不要记在心上,日后我也会将你当姐夫一般敬重。”冉凝的意思再明白不过了,就是好聚好散,过去的事也莫要再提了。

  “你真的要这般绝情?”沈琏瞪着冉凝,似乎并不相信这是冉凝心中所想。

  “并非我绝情,既无法相守,又何必惦念?”她不愿像寻常女子那样为情所困,不值。

  “凝儿,我虽不得已要娶冉筱,但你等我,待我考取功名,就纳你入府,抬为贵妾,如何?”沈琏目光急切地看着冉凝,他爱慕冉凝的美貌,每每相见,便不能自拔。

  冉凝轻笑,笑意中带着几分不屑,“沈公子想效仿娥皇女英,可问过我是否愿意?大姐姐兰质蕙心,与沈公子十分相配,望沈公子好好珍惜大姐姐,勿要再有什么荒唐的念头。”

  冉凝觉得自己也许真的是错看了沈琏,孝虽为人之跟本,但为孝放弃心中所愿,也终有一日会放弃更多。既能放弃,也就不见得有多喜欢,她又何必为了这么个人烦恼?再者,就算是贵妾,也不过是个妾。她冉凝虽不敢奢望成为正妻,但也绝不嫁与看不起他的男人。

  “凝儿,你为何不能体谅我几分?现在赵家正得圣意,我若考取功名,不免要请人提携几分,正好赵家也对我有意,我们也只是互利互惠罢了。”沈琏说。

  “沈公子其实并不需要我体谅什么。祝沈公子平步青云,官运亨通。”冉凝也不想再与他多说,转身便要离开。

  沈琏仍不想放弃,立刻拦住了她的去路,说:“凝儿,你真的要无视我对你的一片真心吗?”

  真心?冉凝很想笑,沈琏的真心恐怕还及她的假意来得真吧。

  “沈公子,天色已晚,你再拦我去路怕是于理不合了。”冉凝已经看够了沈琏的嘴脸,之前她可能还有些伤怀,但现在,如果冉筱喜欢就尽管拿去好了。

  路上人不少,沈琏也不敢太放肆,他也怕万一让人看到他与冉凝拉拉扯扯,传到赵家耳朵里,他的打算可就泡汤了。

  冉凝也没再理他,带着碧竹离开了。

  冉家祠堂内,俞氏正坐在小桌前抄录女则。因为祠堂乃清净之地,不宜浓妆艳抹,所以俞氏只是简单地盘了发,带了一支素银簪子,素面朝天的脸比平时多了几分憔悴,但主母的架势却丝毫未减。

  门从外面打开,冉姌提着食盒走了进来,看到憔悴的母亲忍不住红了眼。

  俞氏抬头看到冉姌,放下手上的毛笔,笑道:“姌儿来了?快过来,让为娘看看。”

  “母亲。”冉姌快步走过去,跪坐在俞氏身边,食盒被放到了一边,“女儿不孝,暂时无法让父亲放您出去。”

  “无妨。”俞氏笑着摸了摸冉姌娇嫩的脸,说:“娘也正好在这里图个清净。”

  冉姌把眼泪眨了回去,说:“母亲,我带了些厨房新做的小点心,您尝尝。”说着便打开食盒,将里面的东西逐一摆到桌上。

  俞氏即使被禁足,那也是府上主母,只要名位还在,下人们也不敢怠慢,只是在这祠堂中,衣食必为素,以示对祖宗恭敬。冉姌来探望原是不许的,但她是嫡姑娘,也没人真敢拦她,只要她带来的东西不违背规矩,奴仆们也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得过且过罢。

  俞氏吃了块点心就没再动了,本关在这里加上天气又热,她本就胃口不佳,吃一块也只是让女儿放心而已。

  “母亲,你这是何必呢?”冉姌给俞氏倒了杯茶,说道:“冉凝没了祖父撑腰,那就是连草芥也不如,您何必为了她,伤了您与父亲多年的感情?”

  俞氏微微叹了口气,目光落在远处,“每每看到冉凝,都让我想起袁氏那个贱人,我这心就跟被火烧着一样的难受。”

  “那袁氏早点死透了,现在恐怕边骨头渣滓都没剩下,您何必再去在意一个死人呢?”冉姌对袁氏并没有什么印象,但每每看到母亲那样痛恨袁氏,自己也不禁跟着痛恨起来,毕竟如果没有袁氏,母亲也不会那么生气。而这种厌恶也逐渐蔓延到了冉凝身上。但她还是觉得母亲这件的做法很不值得。

  “袁氏那个贱妇害我被人耻笑,这口气就算她死了,我也咽不下。”俞氏眼里带着挥不去的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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