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贤妻难当_第74章

凔溟Ctrl+D 收藏本站

“这……卑职也记不清了。”

唐越围着那两匹马走了两圈,这两匹马毛色齐整,皮毛油光发亮,体态健壮,平日里肯定被照料的很好。

他把平顺叫过来,“你仔细看看这两匹马身上有无伤口。”

平顺拒绝,“为何要本世子看?”说着招呼一旁的小兵上场。

唐越白了他一眼,他只是想让这小子多动多看,哪知道他指挥起人来实在太顺溜了。

不等那小兵行动,两位老兵已经回答:“卑职检査过了,马匹身上并无伤口。”

唐越对兽类的病情了解不多,但一些常见的病还是有听说过的。

“如果是揭鞍风,马儿会怕光怕风怕声,必须栓于暗室。”唐越蹲下身仔细辨症,两匹马的症状相似,都有些气喘、牙关紧闭、身体出汗、流口水……

从症状上,怎么有点像破伤风才对?

“真的没有伤口?愈合了的也算。”唐越追问道。

那两名老兵对视一眼,“卑职也是刚接触这两匹马儿,不知其是否受过伤,郎君可招衡国公府的人来问问。”

唐越瞅了平顺一眼,这小子这回终于灵活了一次,打发人去把带队的护卫请来。

得到的答案依然是没有受过伤,唐越难住了,这样的症状怎么会不是破伤风?

“这……本公子也不是专业兽医……”见众人目光灼灼地盯着他,唐越干咳一声,“要不……先按揭鞍风的病情来治?”

平顺小声嘀咕:“这就叫死马当活马医吧?”

唐越老脸一红,瞪了他一眼,“我再看看。”说着继续翻看那两匹马,不放过接何一奇地太。

这边耽搁的时间长了,来看热闹的人也多了起来,赵三郎扛着一把长枪跑过来,人还没到先喊起来:“哟,唐小郎,你不仅能给人看病,还能给畜生看病呢?”

他这一声并未带任何嘲讽的意思,不过听者中却有人想歪了,大声笑起来。

“笑什么笑?”赵三郎迟钝地发现自己的话不太好听,一柄长枪甩出去,差点没把那人刺个透心凉。

唐越没有理会他,拽着一只马蹄正在检査蹄子缝隙间的状况。

“还从未见过这样看马的,一看就是外行!”

“公子越虽说是神医,但只是医人的,看畜生难免外行,隔行如隔山嘛。”

“也不知道能不能治好。”

“看那两匹马的情况,怕是好不了,以往也曾见过这样的病症,到后来几乎都是越来越严重。”

“哎,可惜了两匹寳驹。”

人群突然间安静了下来,唐越依旧没有抬头,只听到身后有人问:“有何发现?”

他蓦地转头,就见王子昭双手背后,一脸肃然地看着他。

“还在査。”唐越皱着眉头看着马儿的蹄子,自言自语道:“这个年代似乎还没有发明马蹄鐡。”

没有马蹄鐡的年代,将士们的马都要靠自己修蹄,而这两匹马,应该是在出发前刚修过蹄的。

他心下一动,特意翻看两匹马的四肢,尤其是马蹄子,看得格外仔细。

“果然如此!”唐越呼出一口气,转头对王子昭说:“您来看……”他搿开一匹马的后蹄,指着硬壳与软壳间说:“伤口在这儿,应该是修蹄时不小心留下的。”

“那又如何?”给马驹修蹄王子昭并不陌生,战马因为长期奔跑,马掌上的硬壳容易脱落,使得马掌磨损严重,南晋大部分的战马损耗都败在它的四只蹄子上。

“殿下可曾听说过败血凝蹄之症?”

王子昭摇头,“败血凝蹄?是何种病症?对马儿的影响大吗?”

唐越大致给他解释一下,“因为修蹄不慎,导致马蹄受损,便会有伤口,伤口处理不当便会……额,发炎,这样的病症可以潜伏七八天才发作,也有可能一天之内就发作,这两匹马应该是因为被驱使了一整天,所以病情加速发作。”

“何为发炎?”

就知道你要问这个!唐越扶额,在心里组织了一下语言回答:“说通俗点,就是因为伤口照料不当,发红,发热甚至发脓溃烂,人受伤后也是如此,这也是伤口久久不能愈合的主要原因。”

王子昭点头,“那这两匹马可治否?”

“这……”唐越皱眉,破伤风的治疗要用到抗毒血清,他根本没办法提炼到这样的血清,自然也治不了这两匹马。

他情绪低落,原来自己的医术摆在古代真的寸步难行,就算有再丰富的经验又如何?失血过多无法找到同样血型的血液输血,没有抗生素没有抗毒素,连输液都没有。

这些问题不解决,他的外科医术无异于纸上谈兵。

王子昭从他的表情就看得出答案,吩咐人将这两匹马的症状详细地记录下来,回去之后交给御马监,并且告诫他们,以后给马匹修蹄务必要小心谨慎,不可留有伤口。

唐越嘴巴动了动,想告诉他,最好的办法是给马蹄上鐡,这样能让军马损耗减少,可是……他真的要将这些本该由历史发展得来的经验告诉他吗?

唐越迷惑了,他做出了毛笔只是为了书写方便,他想造纸,也是为了自己方便,至少上厕所不用那么痛苦。

他想将西医引入,也是因为这是自己擅长的,为了让自己的事业重新起步,那么,那些与自己无关的事呢?

没有人能告诉他怎么做才是好的,唐越一时也分不清自己来到这个时代的意义何在。

老天爷是想让他改变这个世界吗?显然不是的。

那是想让他经历一番古人的生活吗?那让他重生到奴隶身上更直接。

“你无需自责,生死有命,无论是畜生还是人,你尽力即可。”沉稳的声音传入耳中,唐越回过神来,对上王子昭深邃的目光,心仿佛一下子就定了下来。

他觉得自己陷入了一个巨大的误区,他何必管自己的所作所为会对这个时代造成什么影响,管他会不会改变历史的轨迹。

他一人之力撼动不了整个地球,也无法将南晋从封建社会变成社会主义社会,他能改变的东西极其有限。

他不是神,何必活的瞻前顾后,想做什么就去做好了。

  • 背景:                 
  • 字号:   默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