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贤妻难当_第1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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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昭今日穿着绛红色的棉袍,外头罩着雪白的狐狸毛披风,一张俊脸哪怕没有一点笑意也愣是被逼出了三分可爱来。

唐越不怕他,笑着指了指盖着红绸的牌匾,“这个就交给您了,有您这么一尊大佛为药铺开张揭牌,绝对是这家药铺最大的光荣!”

太子昭握住他的手,答应了下来,“孤让柯带着人去帮忙,这次不可拒绝了。”

唐越连忙点头,他就担心今天忙不过来,特意把自己的护卫队都带来了,这些人哪怕不懂医,也能做些烧水熬药的活计。

他打趣了柯一句:“记得等会别往里凑,万一见了血又晕倒了,本公子可没工夫照顾你。”

柯尴尬的脸都红了,低头盯着自己的鞋面,小声说:“说不定给郎君添麻烦!”

唐越转身进屋,乌太医和其他几位大夫也忙跟了进来,外头再热闹仿佛已经与他们无关了。

唐越让人把再烧了两盆碳进来,他换上白色的长衫,提着药箱走进诊室。

老大爷已经等的心力交瘁了,一张面黄肌瘦的脸上布满了不安,只有看到唐越时才能多几分神采。

“老人家到外面等候吧,有结论会第一时间通知你的。”唐越让人将他请出去,然后戴上手套开始检查。

命人将那小男孩的衣裤脱光,唐越先检查了一遍全身有无明显伤口,“病人身高一米五左右,年纪十三上下,男性,全身发红发紫,有明显冻伤,有长期的营养不良现象,腹部干瘪,应该有段时日没有进食了,在背部、前胸和大腿上发现一些愈合的伤疤,疑为钝器所伤……

病人正在发烧,高热,手测温度在三十九度上下,有可能是风寒所致,也有可能是体内炎症所致。”

他选了两个助理,一个是栎阳侯府的禾,他进城后第一次见到的那个小男孩,还有一个是七个药童中的一个,名叫项安,其父是南晋有名的仵作。

“你们要把我说的每句话都记下来,知道吗?”唐越再次叮嘱道。

两人点点头,小手握着毛笔在厚重的竹简上快速写着,虽然字体凌乱,但勉强能跟上唐越的速度。

唐越撑开小男孩的眼皮观察了下瞳孔,紧接着鼻子、嘴巴、舌头、耳朵、手足都一一仔细翻看了几遍。

乌太医暗暗点头,望闻问切,唐小郎做到了“望”,不知他接下来该如何诊断。

“去把哪位老大爷叫进来,我有话要问。”

老大爷一进门就情绪激动地扑倒床边,以为神医出马,孙子肯定立马好了,哪知道孙子依旧一副出气多进气少的模样,顿时心凉了半截。

“神医啊,这……”别是坑人的吧?

唐越安抚地冲他笑笑,“别急,我先问你几个问题,你孙子从小都与你一起生活吗?”

老大爷点头,“自他出生,我那短命的儿子就战死边疆,他生母受不了苦便改嫁了,我们爷俩相依为命。”

“那你平时可有责打于他?”

老大爷眼神充满戒备,死命摇头,“并无。”

“大爷,如果你不合作,我们是没办法治好你孙子的。”唐越走到床边,指着孩子背部和小腿上的伤疤说:“那这些又是怎么留下的?”

“这……老夫平日事忙,疏于照料,才让孙儿受了欺负。”

唐越知道事情应该没这么简单,不过老人家显然不愿意说,而且看他紧张的态度,也不像是他打的。

“先给他挂点滴,喂点温开水,顺便去熬一碗稀一点的米粥来……来个人拿热毛巾帮他擦擦身。”

唐越话音一落,众人便看到两个彪悍的中年男子打开药箱,拿出一根竹筒倒挂在床上的铁支架上,竹筒的一头插着一根管子,管子的另一头似乎是连着细针,然后将细针扎入了病人的手背上。

乌太医压抑着问话的冲动,看着他们的一举一动,深思着此举的用意。

“咦……公子,您来看……”给小男孩擦拭身体的男护士惊叫起来。

唐越走过去,眼神顿时一变,他刚才竟然忘记检查病人的肛门了,从眼前这情况来看,明显是被人性侵了。

再结合他身上新旧不一的伤疤,恐怕还是一次性造成的。

“大爷,这又是怎么回事?你可千万别说自己不知道啊。”唐越只觉得胸口积压了一口郁气,不管到了那个年代,总少不了这些有变态嗜好的人渣!

老大爷见瞒不过,才声泪俱下地交代:“老夫年纪大了,是在无力养活他,这才把他送到当地的富户中做小工,只盼着他有口饭吃能顺利长大。

前些日子,有邻居说在路上见到我孙儿被人抬着出城,看样子伤的不轻,老夫赶到的时候便瞧见那群畜生将我孙儿丢在了乱葬岗,身上只裹着一层草席,冻的人事不省。

至于他身上的伤,我也是趁着他清醒的时候问出来的,原来,从去年开始,那富户中的二老爷便看上了他,将他带到身边做书童,本以为是好事,未曾想那老爷竟然人面兽心,把我可怜的孙儿残害至此……”

唐越一边听一边写下一副药方,理智地说:“派人去煎药吧……把事先备好的消炎药取来,伤口已经严重发炎,还好天气冷,这要是在夏天,恐怕早发脓溃烂了。”

这么尴尬的位置,如果真到了发脓溃烂的程度,他都不知道敢不敢拿刀子下手。

第111章 爱信不信

爆竹声响,药铺门口传来了敲锣打鼓的声音,这一间小小的诊室仿佛成了被遗忘的空间,没有人来打扰。

唐越用镊子夹着沾了药水的棉花团小心翼翼地给男孩清洗伤口。

尽管如此,最后还是缝了五针,这么尴尬的位置,未来几天内小孩恐怕都不能吃太多东西了,否则那才叫受罪。

“好好养着吧,身体上的伤一个月准能好,不过他长期受虐又挨饿,体质很差,然后……”唐越瞥了眼老泪纵横的老大爷,无声地叹了口气。

救急不救贫,唐越这点道理还是懂的。

老大爷给唐越磕了九个响头,“只要能保住我孙儿的命,往后就算是沿街乞讨,老夫也断不会离开他半步。”

唐越洗干净手走出诊室,发现药铺门口已经挤满了人,有人迫不及待地把冻疮膏抹在手上脚上,那一双双手脚被严寒冻的红肿不堪。

“小郎,看这样子,五百盒的冻疮膏半日就能送完了,现在做也来不及了。”雀拐着脚走过来说。

唐越环视一周,吩咐他:“命人去熬几大锅汤药,加苏叶,黄苓,牛蒡子,每位路过的行人都赠送一大碗,防风寒的。”

“喏。”雀领命而去,乌太医在背后问:“防治风寒,理应再多加一味太子参更妥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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