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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祖请出洞_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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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日中时

  

  浮尧眼上的黑布终于摘了下来,虽然雪域活泉还是不能停,但他已经能看见东西了。令人奇怪的是两人间的气氛相当融洽,似乎那日庄主被劫的事都是错觉。

  花梅令破天荒的一连几日都没有叫男宠侍寝,梅令山庄似乎也因此清静了下来,但在进出的男宠间却流传着一件事。落梅居来了位新宠,貌若天仙却易怒善妒,甚至在庄主和小荷办事的时候冲进屋刺伤了庄主。可那位到现在都活的好好的,足见恩宠之深了。

  这个传闻花梅令也听说了,他毕竟号称天下灵通,眼皮底下的事更是掐掐手指便一清二楚。不过他非但没有制止这些流言蜚语反而往落梅居跑的更勤了,一日三次早中晚,简直闲到让人咋舌。

  阳春三月,正是日中。

  花梅令抬头看了看天上那轮灿烂的暖日忽道,“今日是日中,我们出去走走如何?”

  浮尧从书中抬起头,书是花梅令硬塞给他的,无非是一些诗词歌赋、孔孟子。说来他在洞中也见过一些类似的书籍,但年代久远毕竟没有这里的齐全。

  见浮尧没有答话,花梅令又诱哄道,“即是过节,街上必定热闹非凡,你好不容易从洞中出来,难道不想看看老百姓是怎么过节的?”

  浮尧目光一闪,心动了。

  春字开头好兆头,老百姓一般比较看重日中,不只是一个播种的季节还是一个求佛拜神的好日子,所以花梅令首先便带浮尧到了祠堂。

  花梅令难得出门没有带白抚,但还是带来他那只活蹦乱跳的鸟。今日祠堂的人分外多,一些人排队烧香磕头,祠堂里还有抽签解释的和尚。

  两人一个比一个俊美,十分惹眼,不时有女子看过来又羞红了脸。花梅令很享受这种被人爱慕的眼神,于是笑着努努嘴道,“怎么样要不要也试试?”

  浮尧看了那群磕头的人冷声到,“大丈夫,上跪天地,下跪父母。”

  花梅令闻言连笑了几声,眸眼如星,展开扇子徐徐地摇,“这是日中的习俗,既然来了哪有不试试的道理?”

  浮尧皱了皱眉,犹豫了一会才走上前跪下认认真真地磕了三个头,还有模有样地学着人家双手合十祈祷着什么。

  很快便有女人在一旁叹气小声聊着,“看那个男人,长的这么俊美怎么偏偏有这不孕之症?”

  “或许是他娘子吧!”

  “怎么可能?这么俊俏的公子哥还愁找不到好姑娘吗?”

  “哎,可惜了。”

  花梅令以扇掩唇笑的开怀,日中的确有烧香拜佛的习俗,只是他没说的是这一天会来祠堂的人都是来求子的,所以祠堂中才会都是一些已婚女子或成过亲的丈夫。

  面对周围诧异的视线,浮尧全然不在意。自他出洞以来几乎走到哪里都会被人盯着看,他总不会一一都去在乎。拜了佛花梅令就不由分说地拉着他又坐到了一旁的住持和尚那,“方丈,麻烦给这位公子看看。”

  浮尧一头雾水,盯着那方丈看,那方丈也盯着他看。锃亮的光头烙着六个点,老和尚皱着眉一脸纠结地看了他半响,又疑惑地看向一旁满脸堆笑的花梅令,最后又转向浮尧仔仔细细将他那张脸看了个遍才艰难地开口道,“这位公子,你……你命中无子啊!”

  浮尧闻言秀气的眉毛几乎皱到了一起,他实在是没懂这人在说什么,为何无缘无故说出这么一句话,不知为什么从刚才开始他就一直觉得哪里怪怪的。

  那和尚见他这样以为是在担忧便连忙道,“但施主不必过于担心,只要经常来本寺烧香拜佛,时间长了感化了佛祖,自能子孙满堂。”

  浮尧更不懂了,眼中直接露出了几分杀气,花梅令在一旁已经忍笑到岔气了。他笑眯眯地拉起浮尧朝那和尚行了个礼道,“多谢方丈。”说完拉着浮尧便出了祠堂。

  两人又往前走,日中卖的最多的是春韭。一年之计在于春,人民总是想吃点新鲜的蔬菜水果以求个新气象。但对于这两个完全不信命的人来说似乎就没必要了。

  走了没多久又看见一家字画店,门口的架子上挂着几幅字画还有一面扇子。浮尧停下来看了会问道,“你的扇子也是从这里买的吗?”

  花梅令闻言禁不住笑了,他花庄主的东西自然个个价值连城,怎么会是从这种给钱就卖的地方买来的?但花梅令深知浮尧一直生活在洞中,对任何事情都很好奇只是性子冷不愿表达罢了,于是便拉着他进了屋。

  字画店的老板见两人衣着便知身价不菲,连忙笑眯眯地迎了过来,“两位公子看字画啊?我们这都是新到的,还有王羲之的真迹,扇子现写现卖。”

  花梅令笑了笑拿起旁边一把娟白的扇子,他自然不会相信王羲之的真迹会在这里。浮尧盯着他手中的扇子看了半天花梅令才回过头,见状笑着摇了摇递给他道,“喜欢么?”

  浮尧接过扇子反正看了看,那是一把空白的扇子,诗画都还没有题。

  老板连忙在一旁说:“这位公子真是好眼光,这把纸扇实乃上品,檀香木,十两,可题字。”

  “十两?”花梅令玩味地笑了,对这老板的漫天要价不觉有些好笑。不过这老板也的确看的明白,若是浮尧点头,别说是十两,就是十两黄金对他来说也不在话下。

  浮尧没说话,只是认真地看着那面扇子。低垂着眼睑,白玉无瑕的肌肤美若腊梅,那双清冽的眸子似乎也染上了暖色。

  花梅令看得出他喜欢,便拉着他走到一旁的桌案前,“就要这把。"

  老板一面在心中窃喜一面跑过去道,“好嘞,您要题什么?我们这里有简书、隶书、行书、小楷,还有各类山水画,当然,这作画嘛……是要加钱的。”

  花梅令却不理他,牵着浮尧的手笑道,“浮尧,你可会写字?”

  “会。”浮尧说着一把匕首突然伸出袖子凭空唰唰一挥,这边还没看清那边已“咔”的一声入了鞘。面前的墙壁上忽然掉下一片石灰,抬头一看只见墙上有棱有角地刻着几个字——唯我独尊。

  那老板吓得顿时瘫坐在地上,花梅令却又是笑,“我是说用笔,不是用剑。”

  浮尧一皱眉,花梅令便笑着拿起一旁的毛笔握进他的手里,自己则覆上他的手教他握笔姿势。浮尧对于有人如此近距离地紧贴在自己身后十分不适应,这可能是习武之人的通病,对于从身后贴上来的东西总是万分警惕。可他越是绷的紧身后的人便靠的越近,最后那只左手甚至环住他的腰,将自己的胳膊桎梏其中。

  “你不要太紧张,放轻松。”花梅令强迫浮尧松一松那几乎要攥断笔杆的手,谈吐间呼出的气体紧贴着他的脖颈。

  浮尧蹙着眉,半响才终于在花梅令的帮助下不再摧残那支笔。然后他便看见那只覆盖在自己之上的手握着他蘸了蘸墨。柔软的笔尖在砚边反复刮了几下,他不是第一次看见别人写字,但却是第一次看到有人将这个动作做的如此优雅,就像花梅令一贯的气质闲情逸致、颦笑惑人。

  浮尧看不懂自己和花梅令的关系算什么,似乎与他和其他人并不一样。每一天都翻开新的一页,却又不断累加。花梅令与他并非同道中人,孟三千说的很对,他们之间才似乎有那么几分意气相投的味道,可花梅令又确与他有几分相像。

  一样无情。

  一样会做戏。

  只是花梅令玩的是真真假假虚虚实实,而浮尧却是不在乎不挂心。

  花梅令握着他的手在扇子上一挥而下,几乎笔尖未停,迅速便是两排字,漂亮的小楷甚至让人不敢相信他是握着别人的手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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