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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侯爷遇龙记_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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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叹了口气,道:「我真是拿不定主意。」两兄弟心下暗愠,脸上却不敢表现出来,又想到皇帝向来精明沉稳,在储君问题上从未明确表态,现在怎么突然这样说?他们疑惑地望着皇帝,等他下文。

果然皇帝仰首望天,良久才转回目光,对两个儿子道:「咱们父子很久没有单独相处了,今天这里没有一个外人,咱们暂且抛开皇家的身分,来叙一叙亲情。」他慈爱的目光在儿子们脸上拂过,微笑道:「你们都是我的爱子,我爱你们之心没有任何偏差,他一指太子,道:「十年前我突然生病卧床,你衣不解带,日夜服侍,每一碗药,你都亲自尝过了才奉给我,为查验病情,还亲自观察我的大小便,与御医仔细商榷药方,直到一月后我痊愈,你自己却累得病了一场,半年才好。」太子眼中浮起热泪,哽咽道:「没有父亲哪来孩儿,父亲的安康便是儿子最大的心愿了。」皇帝点头,又指着成王道:「八年前刹利犯境,长驱直入数百里,夺我子民财帛无数,当时正逢江南水灾,西北旱灾,我日夜临朝,心急如焚,你以弱冠之龄慨然领兵出征,浴血奋战三年,将刹利大军赶出边境,且占领刹利七城,俘虏敌兵四万,凯旋而归,一举树我国威,安定边境,使周边各国,争相来朝,这些年来边境安定,百姓安居乐业,国库渐渐殷足,你实在功不可没。」他伸手拉住儿子的手臂,叹道:「你战中负伤,几乎失去这条臂膀,你可知道,伤在你身,同样痛在为父心上啊!」成王虎目含泪,跪下抱住父亲双膝,泣道:「尽忠为国,是儿子的本分,让父亲担心,是儿子不孝。

」皇帝抚着他的头道:「你哪里是不孝,你是大大的孝了,不仅孝顺父亲,还是国家的栋梁。」他伸手拉过太子,对他道:「你还记得你们小的时候,一起学习,一起玩耍,你早早没了娘亲,他的母亲就像你的母亲一样,给你们缝衣衲被,照顾饮食,就算后来你们各自出宫立府,她准备年节用品赐下时,也是同样的一式两份,派人送到你们府上,从没有半点分别。」太子心中感动,眼眶微红,皇后娘娘宅心仁厚,确实一直待他不薄,而他对这个弟弟,也向来与别的兄弟不同,只是大家年纪越长,各自有事要忙,来往便少了下来。更因近年来的储位之争,再不像小时候那样亲近,偶尔思及,也自惆怅。

皇帝扶起成王,把他的手交到太子手里,对他道:「你忘了吗,从小你最尊敬、最喜欢的兄长,是谁?你五六岁的时候,天天都要跟他一床睡,一桌食,用他写的字做字帖,用他给你做的弹弓打麻雀。

你调皮打坏了我的端砚,你母亲要罚你,你藏在他的床底下不出来,还是他悄悄用我赐给他的一方相同的端砚放回我的书房,好让你躲过惩罚,当时你说什么来着?」成王怔怔地望着跟兄长握在一起的手,低声道:「我说,我最喜欢的哥哥就是太子哥哥,我要一辈子跟他在一起。」太子的一滴眼泪掉在两人相握的手上,多少年了,兄弟俩没有这样亲近、没有说起这样的话题了,为什么呢?是什么使他们越来越疏远,几乎成为敌人了呢?其实他们是兄弟啊,棒打不分的亲兄弟,断了骨头连着筋。

皇帝语重心长地道:「这天下,是咱们家的天下,是你们兄弟的天下,如果你们兄弟同心同德,共同治理,定会创造一个承平盛世,那我九泉之下,才能闭得上眼啊。」兄弟俩齐声道:「父皇!」皇帝掉下泪来,又道:「如果你们两个因为继位的问题争斗不只,闹到一死一伤,那叫为父死后怎么安心?叫天下又怎么寒心?亲者痛仇者快,你们的生死。皇家的声誉,倒会叫谁看了热闹!?」太子与成王都心情复杂,彼此看了又看,千言万语,却不知从何说起。亲情,这天下最重要的情义,怎么原来竟被刻意淡漠了呢?生在皇家,享尽荣华,风光富贵,却也有常人难以体会的辛酸,特别是兄弟成年之后各自立府,再不像寻常百姓家的兄弟那样,常来常往,关系亲密,再因为各自手下的臣子谋士多方劝导,为了皇位勾心斗角,慢慢的,兄弟之情都淹没在了似水流年之中,一年淡过一年,终于形同陌路。

今晚皇帝的话打破了兄弟间的隔阂,沉寂的情感被再次挑起,太子与成王四手相握,感觉到对方真实的温度,都激动得热泪盈眶。

皇帝欣慰地看着他们,微笑道:「看到你们兄弟和好,老父亲可是欢天喜地,希望你们不要让我再伤心才好。」太子和成王都信誓旦日,保证再不为皇位勾心斗角,无论父亲选谁继位,另一个一定尽心竭力地辅佐,共创天下太平。

皇帝满意地点头,又道:「正好。朕寻遍天下,找到一位活神仙,他洞察天机,最擅决断,今天咱们就请他来为天下做个抉择,看看朕应该把皇位传给你们之中的哪一个。」太子与成王相视一眼,都没有异议,皇帝招了招手,远远伺候的宫人立即近前听命,皇帝命他们燃起檀香,并张起一幅洁白的绢帛,足有一丈见方。

父子三人对天跪拜,皇帝喃喃祝祷,将一张画了符的黄绫在香炉中烧化,轻烟袅袅,随风而散。

太子与成王心中疑惑,不知皇帝在做什么,过不多时,却听到远处振翅之声传来,一道白影划过墨盘似的夜空,渐渐飞近,却原来是一只白鹤。

白鹤飞到近前,收翅落下,正落在白绫之后,只见华光一闪,白绫后清晰地现出一个人形身影。

太子与成王都吓了一跳,众宫人也都惊惶失措地跪了下来,那人影转出白绫,来到众人面前,青衣白带,仙风道骨,虽然面上三缕长髯,但眉目清俊,难描难画。

皇帝起身迎接,那人淡漠地行了一礼,间道:「陛下召见,不知所为何事?」皇帝恭敬问道:「玄机子阁下一向安好?」玄机子道:「尚好,不过我看你已不过五年之命,倒要注意享享清福了。」太子与成王大惊,太子盈泪,成王怒喝:「妖道胡言!」玄机子淡然道:「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天命如此,人力岂可更改,我只不过是如实说出而已。」皇帝惶惶问道:「难道朕真的只有不过五年之命?」玄机子点头:「不错。」皇帝叹道:「若真是天命如此,那也只好顺天安命了。」太子与成王泣道:「父皇!」皇帝感伤道:「朕执掌天下二十余年,自问尽心竭力,无大过失,现在天下太平,百姓安乐,朕已足矣!」太子膝行几步,向玄机子道:「仙长洞察天机,定有回天之力,还请仙长赐教,如何可延我父皇之命?」玄机子道:「生老病死,人之常情,难道他是皇帝,就可以逆天而行吗?」太子继续苦求,皇帝道:「你起来吧,你的孝心为父知道。只是仙长已经说过,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岂是人力可以强求,朕年过花甲,已安天命,你们也不用悲伤。」又向玄机子问道:「不知朕百年之后,这大位传给哪个儿子才好?」太子与成王的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儿,直直盯着玄机子,看他如何开口,玄机子正跟也不看他们,冷淡地道:「立嫡长,循天理,臣下不乱。」太子顿时舒了一口气,成王也一颗心落肚,纷争了多年的事情,一朝尘埃落定,大家都安了心,由于刚才的亲情铺垫,两个人都没有起意反驳,事后回想,暗自都觉得奇怪。

皇帝点头,又为难道:「可成王功高无两,亦有治国大才,为何不选他?」玄机子道:「人心果然蒙昧!难道天下除了皇帝,就不需要其它人了吗?偌大的国家,岂是一个人治理得好的!」皇帝顿悟,喜道:「果然是仙长说得透彻!那我属意封成王为一字并肩王,与他兄长共同治理天下,可好?」玄机子道:「可以。不过必须有主有次,君与王,各安其命,相辅相成,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皇帝问:「如何可做到这点?」封成王为并肩王,权势几乎与皇帝比肩,若将来兄弟不睦,可就成了天下的隐患。

玄机子淡然道:「这里有一道同命符,你给他二人服下,从此两命连成一命,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说罢伸手在空中一招,一道华光微闪,他白玉似的手中出现一道黄符,太子与成王紧紧盯着那道符,心中七上八下。

玄机子慢慢将那符纸在手中打开,上面空空的并无一字,众人心中疑惑,却见他口中念念有词,空中微风拂过,有无数细小的萤光出现在符纸上方。越来越亮,符纸上慢慢现出扭扭曲曲的花纹,不知是问种文字,古雅难辨。

众人都被这奇异景象惊得目瞪口呆,玄机子合拢双掌,朝天拜了一拜,伸手把符纸递出,皇帝忙上前接过,行礼道谢,又问:「如何使用?」玄机子道:「歃血结盟。」皇帝便命人送上祭天用的御酒,将那符火化了融进酒里,又命太子与成王上前,各刺一刀,取血入酒,接着便将酒分给他们两个。一齐饮下。

玄机子道:「从此你们两个性命连为一体,不可拆分,各自保重,以免损及同命之人。」太子与成王心中惶惑,望向父亲,皇帝疑惑道:「不知仙长所说同命之人,会是怎样?」玄机子道:「荣辱与共,伤痛亦然。」见皇帝不解,冷然道:「你将蜡油滴在他们一人的手上,看另一人有何感觉。」宫人呈上蜡烛,皇帝看了看儿子们,太子道:「我是兄长,我来。」 一手取过蜡烛,将烛泪滴在另一手的掌心,烫得浑身一颤,却见成王亦身体一颤,接着脸色大变。

皇帝忙间:「如何?」成王额头上冒出细汗,咬牙不语,半晌,突然抽剑刺入自己左侧小腿,他这边只闷哼一声,太子那边却惨叫一声,摔倒在地,浑身抽搐。皇帝吓了一跳,忙命人扶起,一迭声地问:「怎么回事?怎么回事?」太子额头上都是冷汗,痛苦地道:「不知道,好痛!好象谁在我左腿上刺了一剑。」成王这边众宫人手忙脚乱,给他包扎了伤口,成王脸色铁青,推开众人来到太子面前,揭开他袍襟,撸起裤管,果然看见左小腿与他相同的位置出现了一个青色伤痕,虽未破皮,但极明显,他伸手一碰,太子连声呼痛,含泪道:「阿衡,你怎么忍心刺自己一剑?你不知道哥哥会心疼的吗?」阿衡是成王的小名,他已多年没有听过,乍闻兄长叫出,心头顿时一热,而太子看着成王跪在脚前,也想起他幼年时童稚可爱的模样,依恋地拉着自己衣襟叫:「哥哥、哥哥。」心中一酸,他的眼泪掉下来,落在成王手背上,直烫到了他的心里去,成王抱住太子的腿,放声大哭,多年来兄弟间的隔膜冰消瓦解,从今往后,他们已是同命之人,再不用说什么多余的话,他们都知道该怎么去做。

皇帝陪着抹泪,众宫人亦都落泪,良久,皇帝扶起两个儿子,欣慰地道:「今后你们要各自保重,不可伤害自己,便是不伤害对方,切记切记。」太子和成王点头承诺,玄机子道:「此间事情已了,我要走了。」皇帝不敢挽留,再次拜谢,玄机子淡淡地毫不居功,转回白绫之后,结个手印,念动咒语,只见白绫后光华大盛,空气中似有万千花香,难以名状,白光强到耀人眼目,不可直视,众人都垂头侧目,心中畏惧,片刻之后,白光消失,白绫后空荡荡的再无人影,地上天上,了无痕迹。

皇帝叹道:「果然神仙中人。」众宫人亦纷纭附和,一时玄机子名声大噪,不日间传遍京城,传遍大江南北。皇帝下旨封他为护国仙师,专门建了道观供奉,从此仙名久远,香火鼎盛,这是后话。

一年后皇帝禅位成为太上皇,离京游玩,安享晚年,太子继承大统,成王晋封为并肩王,兄弟二人共同治理天下,齐心同德,相安无事。

荣平侯府这边,翟小侯请求叔父将习良过继给他为子,继承荣平侯爵位,而他则悠哉游哉,离京游玩去了,老侯爷追着儿子离京,两父子一路吵吵闹闹,留下不少轶闻趣事,最后不知所踪,京中故旧每每提起,都甚怀念,又觉得他们可能正在哪处风景名胜流连忘返,都不胜羡慕。

尾声皇帝安排完两个儿子出宫,急匆匆赶回自己寝殿,正碰上翟小侯和龙隐踏出门槛,翟小侯手里挽着个大大的包袱,龙隐一手正在揪脸上的胡须。

「站住。」皇帝瞪眼,「到哪里去?」「欵,事情办完了我们当然是要回家啦。」翟小侯理直气壮地道,扬一扬手中的包袱:「呐。这里面都是您答应赏给孩儿的东西,我可一件没多拿。」皇帝哼了一声,知道他一件也不会少拿,转头对龙隐道:「你去哪里?」龙隐扔掉手里的长胡须,摸摸破胶水弄得有点疼的脸,冷淡道:「回去。」「回哪里去?你是朕的儿子,这里就是你的家!」皇帝有点急。

龙隐微微皱眉,这个老人家有点烦。

「翟赜,你也不用出宫去了,朕准你在仓葭宫住下,陪伴龙隐。」皇帝知道翟小侯不在的话,儿子肯定也留不住,只好退而求其次。

翟小侯道:「多谢多谢,不过我爹还在等我,也等着看他儿婿哩。」皇帝瞪起眼睛,翟小侯忙道:「您答应过我们,办完这件事就放我们走,君无戏言!」皇帝只好道:「我又没拦你们,只不过隐儿应该多陪我几天再走,你也可以住下,你爹想你的话,我把他也接来,怎么样?」翟小侯喷笑:「那您还不如把我们家搬进宫来。」「也不是不可以。」皇帝只是看着龙隐,这样谪仙般的儿子,才看了几天怎么能够,他还想要他长长久久地陪伴,以娱晚年哩。

「走吧。」龙隐迈步往外走,看皇帝又泫然欲泣,伸手向他轻点,皇帝只觉脸上微痛,泪水便消失无踪,不由吃了一惊。

翟小侯笑嘻嘻地道:「你还是省点力气吧,这一招我早都用烂了,龙隐隔空点穴的功夫可是顶刮刮的,太子腿上的伤您不都看见了么,那不过是牛刀小试而已。」还有移形换影,空纸显字,萤光闪烁,幻影消失,这些小把戏,以道家秘术配合龙隐的高超武功,表演得出神入化,迷惑了在场的所有人。

皇帝咽不下这口气,忿忿地瞪他,龙隐道:「我们会回来看你。」皇帝红了眼眶,叹息道:「真的要走?」龙隐点头,皇帝道:「朕知道你不原谅朕,毕竟这么多年朕都不知道你的存在,没有尽到为父的责任……」龙隐皱眉,他对有没有父亲根本从没在意过。

「既然你一定要走,朕也不能阻拦,只是……你们能不能答应,一年里至少要回来两次看望朕?」皇帝殷切地望着他,龙隐算了算来回的时间,正要点头,翟小侯忙道:「要想我们答应,您还得给我两个恩典。」皇帝询问地看他,翟小侯道:「其一,我想收我堂兄的长子习良为子,继承我们荣平侯府的爵位,为了他的将来着想,请您做主,把太子哥哥的长女苒云郡主许配给他为妻。」皇帝的眼光变得深邃,紧盯住他,翟小侯央求道:「习良是我叔叔最喜欢的长孙,他永远都会顾念他的,请陛下成全。」至于他自己,既然已经决定跟龙隐一生一世不离不弃,当然就不会娶妻生子,习良就是荣平侯府唯一的继承人。

翟治手握重兵,虽然忠心耿耿,却一直是成王的助臂,亦是太子的威胁,皇帝对他早有谋划,此时听翟小侯的请求,意在保全翟治一家,不由略感为难。

翟小侯继续央求,皇帝本不欲理他,却见龙隐面色不豫,只好哼了一声,道:「答应你了,还有一件是什么?」习良与苒云郡主成亲,势必留在京城,便与人质无异,翟治必不敢轻举妄动,皇帝也不再担心他。

「那个严喧!」翟小侯怒气冲天,恶狠狠地道:「竟敢陷害我跟龙隐,用大渔网把我们抓住,大扫我们的颜面,那就是大扫您的颜面,大扫皇家的颜面,哼,您绝对不能轻饶了他!」皇帝却不打算治严喧的罪,毕竟他只是执行皇帝的命令而已,而且执行得很到位,若不是他,皇帝还不知道龙隐就是自己的儿子。

龙隐想起当时被强捉的情形,亦深以为辱,道:「他是坏人。」险些拆散他和小猴,可不是大大的坏人么?

皇帝立即改口道:「好,明天就把他流放三千里。」转过口气,又温和地对龙隐道:「你要什么父皇都可以为你办到,你……」龙隐道:「我们一年两次回来看您。」皇帝气结,胡子一颤一颤,翟小侯忙道:「但您可以随时来看我们呀!您都当了几十年皇帝,也该传位给太子哥哥,自己去享清福了,人家玄机道长不都这样说了么。」皇帝心念一动,恍然大悟,顿时转怒为喜,不再阻拦,放他们离开,自己转而开始计划禅位的大事。

心宽,天地才宽,有的时候,退一步,可以海阔天空。

《全书完》

番外

屋里皇帝和老侯爷争得脸红脖子粗,龙隐和翟小侯手拉手进来,翟小侯问:「怎么啦?吵什么呢?」皇帝和老侯爷看他们一眼,闭上了嘴,一个朝东,一个朝西,都板着脸不吭声。

翟小侯笑嘻嘻地蹭到老侯爷身边,问:「爹,怎么啦?皇上又赖棋啦?」桌上一盘残棋,老侯爷执白,看样子已经快赢了。

皇帝回身瞪他,「你才赖棋!」翟小侯笑道:「那是为什么呢?我爹偷您子儿了?」老侯爷回身瞪他,「你才偷子儿!」翟小侯吐吐舌头,笑道:「我倒里外不是人了。」龙隐拉过他,就要穿堂而过,对这两个老人家,他不是很喜欢亲近,虽然尊重他们,但远远的尊重就好了。

皇帝忙道:「隐儿,陪爹下盘棋吧?」龙隐犹豫,一看皇帝老爹似乎又要流泪的样子,只好回身过来,老侯爷忙起身让座,龙隐跟皇帝收了棋子重新开盘。

皇帝的棋艺其实不算好,老侯爷每次都要很用心地跟他下,才好勉强赢他一子半子的,若不小心,就怕要犯欺君之罪了。龙隐不出一盏茶的时间就把皇帝下得满头大汗,哀怨的目光一阵一阵飘过来,龙隐只做不见,眼光却瞟向旁边坐着跟他爹聊天的翟小侯。突然翟小侯笑起来,得意洋洋地道:「这个您还用担心么!真是的,原来你们就为了这个吵来吵去啊!」龙隐问:「什么?」皇帝插口道:「我跟老翟说,你和翟赜在一起。肯定是你在上面。」老侯爷怒道:「怎么可能!我儿子那可是身经百战,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想得他青睐的美人不知有多少,怎么可能屈居人下?」 一手拉过儿子,问道:「怎么样,我说的对吧?」翟小侯笑道:「当然,哪还有错!」皇帝一把拉过龙隐,骄傲地道:「隐儿,他说的不对,你是我儿子,皇子龙孙,身分高贵,怎么可能让那臭猴子爬上了头顶去?他只有乖乖伺候的份,对吧?」龙隐看看他,又看看老侯爷,头上冒起一缕黑烟。

翟小侯跳过来拉着龙隐,笑嘻嘻地道:「哎呀呀,这个有什么可争的,龙隐是我的,我也是龙隐的,我们两个才不为这么无聊的事争来争去呢!实话告诉你们,我们俩非常公平,有的时候他在上面。有的时候我在上面。」皇帝和老侯爷一齐看向龙隐,龙隐点点头,小猴子说的是实情。

皇帝有点不甘,老侯爷勉强欣慰,各自捻着胡子,转过话题说别的事了。

晚上翟小猴和龙隐在自己屋里关起门来亲热,翟小侯想起白天的事,笑个不停,龙隐专心致志地抚弄他的身体,对他的分心大为不满,在他肚皮上捏了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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