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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狐狸报恩_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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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晏度应了声,夹起肉片焖玉兰片,尝了尝白嫩的笋片,“很好。”

  桃夭轻轻笑起来。

  晏度扫视桌面上的菜式,竟然都是他喜欢的。柔和灯光下,青年宛若一方美玉,不可方物。

  这人就像是为他量身定制的一般,见面的那一刻,仿佛空着的心瞬间被填满,满足到心口微微发热。

  晏度夹起一块肉片,放到他碗中。“你太瘦了,多吃点肉。”

  萧扶闻声仰头,便看见桃夭笑容浅淡地夹着肉片,放入口中。唔,桃夭不是不吃肉?妖怪的喜好,原来是会为了人类而改变的。

  萧扶摇着脑袋。他绝不会为了人类不吃鸡,而改吃草。

  不吃鸡的狐狸,就是只废狐狸了。

  临睡前,萧扶晃着尾巴屁颠屁颠地要跟着桃夭回房,晏度横出一脚挡住他的路,居高临下看着他,用脚尖指了指客厅里的笼子。

  “你去那睡。”

  萧扶龇着一口小白牙。

  晏度冷哼一声。

  萧扶瞅瞅他健壮的肌肉,萎靡不振拖着蓬松的狐狸尾,一步一回头看着桃夭房间的方向,最终钻进了笼子。

  唔,看在笼子里的垫子还算柔软,他不跟这个人类一般计较。

  萧扶坚决不承认自己是个战五渣。每一只妖都有自己的特长,也都有自己的弱点。狐狸作为肉食动物,战斗力其实弱得很,小狐狸连只猫都打不过,为了吃肉只能绞尽脑汁从其他动物嘴里坑蒙拐骗抢。萧扶跑得快,蹿得高,可惜力气小得可怜,要是和一般人类还有一战的可能,但落在晏度手里只有挨揍的份了。

  不过他娘亲和祭司敢把他放出来,当然不是想要看到他死在外面。萧扶还有他自己的保命绝招,那个秘密,恐怕是大多数妖怪和人类都梦寐以求的。

  第二天早上,桃夭做完了早饭,三人吃过坐在客厅休息。

  桃夭拿起钥匙:“我出去买菜。”

  “等会儿。”晏度跟着起身,拿起一把伞,“我跟你一起。”

  桃夭嘴角一弯。“嗯,好。”回头低头嘱咐,“小扶,你乖乖在家里,不许乱跑。”

  舔着爪子已经打算跟上的小狐狸一僵,圆圆的眼睛瞪着桃夭,桃夭似乎看不到他装可怜的泪眼汪汪,轻轻拍了拍他的脑袋,和晏度一起出门离开。

  桃夭为了男人不要他了。

  萧扶悲戚地爬到玻璃窗边的小桌子上,目视着两人撑着一把伞从小区里越走越远,直到身影完全消失。

  桃夭不带他玩,他可以自己出去。

  萧扶没几秒就把桃夭的叮嘱抛之脑后,在屋里转了一圈,钻进了二楼桃夭的房间,扒开窗户从容地跳到院墙上,优雅睥睨地踩着狐步,顺带蔑视了一眼在墙根下冲着他叫的一只斗牛犬。

  萧扶跳过一道道院墙,偶遇不知哪家的猫,一狐一猫站在那儿互相对视,萧扶突然往前一迈,猫咪顿时炸毛一跳,逃也似的跑了。萧扶沾沾自喜地甩着尾巴,一定是他身上狂野霸道的野兽气息震慑到了那只猫。

  他走啊走,不时跳进别人家的院子,惹得鸡飞狗跳,沾着满身的残花从一家家被蹂躏凄惨的花丛里钻出来,再跳上院墙,继续往前走。

  不多时,他不知不觉中走到了小区外的马路上,不时有路人低头看他两眼匆匆而过。

  这里人流量太大,萧扶没了兴趣,正打算往回走,身体都转了一半,余光突然瞥见了一片金光。

  路边停着的一辆车里有个发着光的人。

  萧扶眸子里溢满惊喜:是他的阳气储存器!

  萧扶之前还隐隐苦恼以后应该上哪儿去找他,没想到现在就碰到了那人。他脚步轻快一转,朝着车子的方向走去,那车却突然开动,飞快地往另一个方向驶去。

  萧扶眼睁睁看着“阳气”要跑了,忙撒开四条腿飞奔开来,猛地从惊叫的人群里钻进来钻出去,一时跳到墙侧,一会儿又跳到屋顶,跟着小车一路奔蹿。

  周围的房子越来越高,后来又越来越矮,渐渐的隔上一段距离才能看到一两座平房。萧扶醒过神才发现他到的地方太荒凉了,好在那辆车也停了下来。

  萧扶只是想看看他住在什么地方,可是这里没有房子,看来“阳气”不是回家。他有点儿失望,隐约好奇那人想做什么,便躲在树丛里远远跟着那人的脚步慢慢走着。

  这是一片空旷的土地,整齐竖立着一座座四四方方的石头,萧扶仔细辨认才看出这是人类的墓地。

  那个人类一身玄黑,打着一把黑色的伞,怀里抱着一大束白百合,慢悠悠往里走,最终在一座墓碑前停了下来。萧扶透过树叶的缝隙,偷偷看着那人不要钱似的不停挥发的阳气。

  真的太浪费了。

  为什么一个人的阳气能多到怎么也用不完?

  萧扶舔着嘴,挠心挠肝地想要吸上一吸。

  那人在墓碑前静静地站了一会儿,放下百合花,转身步履沉稳地朝外走。萧扶正要跟上,那人突然脚步一顿,目光如刃地扎过来,冷得他仿佛心脏也要停跳。

  萧扶木愣愣不敢动,生怕被捉住。

  那人朝着他的方向,手探进了胸前黑色西装外套里,露出半截黑色的东西。

  一步。两步。三步。

  萧扶终于认出那是手枪。桃夭曾经特意教过他。

  脚步声像踩在他心上,接近,接近,不断接近……

  萧扶动物性的敏锐危机感绷到极致,浑身的毛几乎要炸起来。所有的注意力全在那人身上,黑色的皮鞋,黑色的西服,黑色的伞,黑色的枪。

  唯一白的只有那双手,一只握着伞柄,一只握着枪。

  唰啦。

  那人的脚步一顿,抬起伞,露出一张俊美苍白的脸,明明五官线条温润柔和,偏偏一双眼睛幽暗到深不见底,伞面形成的阴影笼着他半张脸,鼻梁往上的眉眼清冷而阴鸷。

  树梢上的白鸽扑棱着翅膀,盘旋两圈,飞到另一棵树上。

  那人神色一淡,伞重新遮住他的面庞,收起了手里的枪,转身朝着来处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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