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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金杯与大宝马_第8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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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放大的接吻镜头让他一阵口干舌燥,男主角在这时退开来,深情地注视着女主角的眼睛,说:

“我爱你。”

车子一辆辆缓缓停在斑马线后,红绿灯的倒计时还有最后几秒,从美发店的方向传来动听的片尾曲,他在这时猝然出声:“放我下来。”

贺兰谨不明所以:“怎么了?”

“放我下来。”

贺兰谨扭过头无奈地沉一口气:“凯萨少爷请问你又是哪根筋不对?我是骨头磕得你不舒服还是怎样?”

“贺兰谨,你现在不放,等会儿会后悔的。”

贺兰谨对他的威胁不以为意,闷闷地哼了一声:“那就让我后悔吧。”

他也不再说什么,静静地趴在这个人的背上。走过斑马线后贺兰谨终于停了下来,怔怔地停在路边,直到别的路人都一个个走远。他在这时轻轻一推白衣少年的背,从他背上下来,看着贺兰谨尴尬得无法回头的背影,口吻轻蔑地道:“后悔了吗?”

如果那天他们没有练球到那么晚,如果那时他和贺兰谨没有恰好停在斑马线前,如果他没有转头看向那家美发店,如果那部片子里男主角只是说了三个字,如果他们没有亲吻,或者如果他们只是亲吻,没有说那三个字,如果那样……他大概一辈子都无法将自己身上发生的变化和“情”“爱”这样的词联系在一起。

玩具什么的原来只是个误会,“我爱你”才是正确的解答。

凯墨陇收回思绪:“小的时候一些和我一样大的孩子策划过逃跑,我从来没有加入过他们,那些孩子在半夜被抓回来,然后我和其它没有出逃的孩子也被叫醒,看着他们受罚,这是北极星人惯用的手法,反反复复用同一个事实向你证明‘逃跑是不可能的’,直到这个念头扎根在你心里。我当然知道逃跑是不可能的,我还知道有时候他们是故意放那些孩子逃出去的。但是就和我那时无法理解什么是玩具,什么是快乐,什么是爱情一样,我也无法理解为什么要逃跑。他们把我关进笼子里,但是笼子外也没有我想要的东西,想要去的地方,所以笼子里笼子外对我而言并没有什么区别。”

可是后来你开始感受到这种区别,有了无论如何想回去的地方,无论如何想见到的人,安琪默默地道。只是有一点一直困扰了她很久:“他们带我们上岛时,你已经在计划怎么回去了吧,那为什么……当时在岛上,局势那么混乱的时候,你没有和佐藤他们一起逃走?那是最好的机会。”如果那个时候凯墨陇和佐藤他们一起逃了,现在他就不用面对这样的局面,说不定那个时候他回去,贺兰霸还会记得他。

凯墨陇回头凝视她好一会儿,最后只冷淡地道:“那不是什么机会。”

安琪看着凯墨陇晦暗不明地转过去的侧脸,缓慢地睁大眼:“不可能……”如果他们没有成功逃脱,以北极星的风格,她不可能既看不到他们受刑,也看不到他们的尸体!

“试图逃走的一共四个人,最后是由我去确认他们的尸体,我只是没让他们告诉你,因为那个时候你的精神状态已经很差了。”凯墨陇的声音平静无波,“他们能抓住你一次,就能抓住你第二次。即便佐藤他们那时侥幸逃走了,你能想象他们这些年都是过着怎样的生活吗?有人把你关在笼子里,就算你千方百计逃出去了,你的心也还在笼子里。”

安琪一瞬不瞬地睨着凯墨陇,忽然间全懂了,所以你从来就没想过要逃出笼子,你的目标一直是毁掉笼子吗?

“那现在你打算怎么办?”她低声问。凯墨陇肯定不会回去,可是老家伙们也必定不会罢休。凯墨陇有能力和这个隐形的金融帝国对抗吗?不可能的。当初正是借助这个势力庞大的金融帝国的力量才扳倒了根基极深,盘根错节的北极星,这头金融怪兽的可怕他只怕比任何人都更清楚。他现在虽然捏着这头怪兽的缰绳,但它依然是随时可以将他甩下背来的。

“你看今天的报纸了吗?”凯墨陇问。

安琪被问得莫名:“没有,怎么了?”

凯墨陇没再继续这个话题,转过身来:“替我转告Andy,我不想看到那架湾流在机场二十四小时待命,给他四十八小时让湾流离开,否则我就自己动手了。”

这就是凯墨陇最后和她说的话。

手机那头的男声听完转述,静默了很久才道:“我们需要的是一个执行者,一个最高决策人,不是皇帝。”

“那就看民主和专制最后胜出的是谁吧。”安琪说,“话我已经带到了,现在没我什么事了,我订了后天的机票,来跟你说一声。”说完挂断电话,这一通电话挂断下来,不禁觉得一身轻松。适时出租车正巧经过一个报刊亭,安琪想起什么,招呼司机靠边停下。

不晓得凯墨陇问她看没看报纸是几个意思,她就把大大小小的报纸都买了个遍,坐在街心花园的长椅上,边吃甜筒冰激凌边翻看着,不过看上去好像没什么特别抢眼的新闻,她跷起二郎腿拿起座位旁的《女报》正打算解闷,手却突然一顿。

《女报》的下面是一份体育报纸,她总算在犄角旮旯的一处新闻标题里找到了想找的东西,难以置信地拿起报纸展开来,看着那条一笔带过的新闻:“……不会吧,要派代表团参加世界田径锦标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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