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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牧场_第36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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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郝小岚“告状”的那些话浮现在脑海里,让章修严不由伸手扣住袁宁柔软的手掌,眼底露出浅浅的笑意。袁宁去了哪里、袁宁做了什么,没有人比他更清楚。可清楚归清楚,从别人嘴巴里说出来完全不一样。郝小岚他们是袁宁最好的朋友,他们都那样抱怨了,袁宁的“重色轻友”自然是真的。

  想必在他身边的人眼里他也和袁宁差不多,每到假期就迫不及待地回到袁宁的身边——即使两个人什么都不做、就那么腻在一起一整天也不会觉得厌烦。章修严又亲了亲袁宁的脸颊,与袁宁相拥而眠。

  章修严在一片混沌之中进入梦乡,星星点点的光亮出现在眼前,他如往常一般循着光亮往前走去,远远瞧见了远处的宅邸。他正要走向宅邸那边,却见人参宝宝跑了过来,抓着他的裤子咿咿呀呀地说着什么。章修严听不懂它们的话,伸手让它们手脚并用地攀上自己手掌、手臂、肩膀——甚至脑袋,带着它们走向宅子那边。

  这两年来他们仔细打理过宅院,置换、修补了一些旧家具,宅子虽然依然是从前的格局,内里却已经完全变了样。院子之中除了原来的老柳树之外长出了不少应时的花草,并不是袁宁特意栽种的,倒像是从前埋在地下的种子长了根发了芽,又吐出了一朵朵新花。袁宁一向不怎么取用灵泉这边的东西,只觉得这花长得好,直夸人参宝宝们照料得用心。

  袁宁在研究院子里的花木,神色有些凝重,听到门边的动静,看向推门进来的章修严和人参宝宝们,拧着眉头说:“它们好像生病了。”

  人参宝宝们麻溜地从章修严身上跳了下去,围着袁宁七嘴八舌地说起最近的变化:“天气转凉了,都生病了!”

  天气转凉了?袁宁眉头直跳,看向亭中的老柳树,发现老柳树的柳叶微微发黄。一阵风吹来,已经快离开柳枝的枝条随风脱落,在空中打了个旋,飘落在院中的池子里。他眉头没松开,摊开手让人参宝宝蹦上自己掌心说起灵泉这边的情况。

  灵泉这边的气候确实变了,有些适合春夏栽种的植物渐渐变得没精打采,果实倒是结得比平时更好,远远看去对岸的大树上硕果累累,颜色鲜艳漂亮,光是看上去就感觉到那薄薄的果皮下裹满了爽口的果肉与甘甜的汁液。只是它们的叶子也落了不少,枝头看起来光了大半。

  袁宁说:“这边的时间好像过得比外面慢,这是夏天过去了,秋天来了。”他想了想,有些担忧起来,“到了秋天天气开始变冷,既然春天和夏天那么长,秋天和冬天应该也不短,我们该为冬天做准备了。”?

  人参宝宝们不是很理解,爬到袁宁身上蹦蹦跳跳地重复:“秋天!冬天!”它们很疑惑,“秋天是什么?冬天是什么?”

  人参宝宝们在栽培植物方面有着得天独厚的能力,但到底是在灵泉这边出生的,一睁开眼就是温暖宜人的环境,从来没有经历过凛冽的秋冬。

  袁宁说:“以前都说春种、夏长、秋收、冬藏。就是说春天气候好,温暖又湿润,比较适合下种;夏天阳光好,雨水丰沛,植物生长得快;经过春夏的生长,干燥凉爽的秋天就迎来了一年里最大的丰收时节;冬天天气太冷,不适合耕种,好好清整土地,为来年的栽种恢复地力。这边刚刚过去的就是夏天,植物生长力很强,长得很快,到了秋天天气转冷,一些植物就会开始落叶,以便减少耗损、度过寒冷的冬天。”他想了想,“这边的夏天没出现太可怕的暴风雨和极端气候,秋天应该也不会有冰雹之类的出现,就是不知道冬天会不会下雪和结冰。”

  袁宁说得很慢,人参宝宝们听得认真,理解了其中大半意思。它们都担忧起来:“冬天是不是就不能种东西了?”快快活活地在灵泉这边生活了这么久,每天都能种植到不同的、可爱的植物,人参宝宝们可开心了。现在虽然知道树木们没有生病,它们还是有点担心!

  袁宁说:“不是,我们可以搭几个温室,到时你们可以在温室里种东西。”袁宁考虑了一下,“我这几年会好好找找材料和摸索经验,在冬天到来前肯定给你们建几个最好的温室。”

  人参宝宝们高兴地说:“温室!温室!”

第224章 种子

  云山牧场那边本就有温室, 不过云山牧场气候好, 冬天也不会太冷, 攒下的经验不太适合极寒环境。昌沧这边冬天比较漫长,眼看已经入秋了, 牧场也开始冬储工作了,袁宁拜托罗元良帮忙了解一下昌沧那边的温室情况,自己也选修了门有关的课程。

  袁宁下了课就跟教授往农研所跑, 搬出温室大棚的资料埋头苦读。他早就是农研所的常客,也没人管他,由着他自由出入资料室, 把往年积攒下来的经验都翻了个遍。

  不看不知道,看了吓一跳。这几年经济发展起来了, 群众消费力大大增强, 以前不会考虑的东西现在渐渐进入许多人的视野。比如一年四季都能吃到新鲜的蔬果, 这在以前是极少数人才能有的奢侈,现在不一样了, 大家都有了这个念想。

  有这样的市场, 自然就有人去生产。第一批建设温室大棚的人赚得盆满钵满,旁边的人一看, 眼热了, 一窝蜂涌上去。上头也支持, 你肯建,有政策,有拨款, 大大地鼓励。毕竟这样一来群众收入上去了,群众消费能力也上去了,区域的经济自然也上去了。这样的好事谁不愿意支持?

  不少地方甚至由村里镇里统一建造温室大棚供当地人租种,要技术给技术,要种苗给种苗,要渠道给渠道。

  在这种上下一心的氛围之下,温室大棚渐渐成了南方北方都随处可见的新景观。可惜好景不长,不少地方的温室大棚都没撑多久,一方面是种植者缺乏科学的种植理念,一方面则是一窝蜂种植某种作物的情况非常多、出现增产反而减收的窘况。

  而坚持下来的大棚种植户,也因为人和土地患上的“大棚病”而一筹莫展。所谓的“大棚病”,就是大棚种植条件好,可以常年不断持续种植,地力消耗过度,造成种种“地病”,种植变得困难起来;种植者因为常年呆在温室大棚里劳作,身体也出现这样或那样的“职业病”。

  出了这么多的问题,极大地打消了群众经营温室大棚的积极性。就算有人坚守阵地,也开始加大施肥、喷药力度,以挣脱地力消耗、病害加剧的困境。

  见袁宁放下资料思考起来,农研所的人叹了口气:“小袁,这问题还真不小啊。去年我们打开了外销渠道,争取到了不少出口份额,可惜到检测环节就被刷了下来,因为各项数值严重超标。这还是信心百倍送上来准备出口的,剩下的那些呢?我们有心管,但下面不配合,我们管不了。我们这部门没权没钱,就在有需要的时候拉我们出来走个过场,别的时候我们说的话谁会听?这些是大家要吃进嘴巴里的东西啊!”

  袁宁沉默下来。

  出口这方面农研所能把那些产品刷下去,原因很简单:就算农研所这边过了关,到国外还是一样会被打回来。

  国内市场混乱,很难对这些情况一一把关,管理上面的缺口非常大。如果种植户倾举家之力种植一年,种出来的东西全部有问题,谁愿意站出来当“坏人”?一个也许还有人愿意,那一整批呢?没人愿意!一来遭人恨,二来毁实绩。

  这不仅是大棚果蔬的问题!

  即使是章修严,在怀庆那边也倾向于“取代”而不是“取缔”,杀鸡儆猴之后给了其他人更好的出路。

  想到章修严,袁宁心情又轻松起来。他微微地笑了笑,合起手里的资料,明亮的眼睛有着难言的坚定:“总会有办法理清的。”他的手搁在资料上,敲了敲上面的标题,“孙哥你们一直没放弃过不是吗?”

  即使知道自己可能无力改变,农研所这边还是坚持收集各方资料,并试图在技术上寻求突破。农研所最新研发的高效滴灌系统就在试验之中,如果有高效而成本低廉的技术,下面又做好推广工作,种植户不可能不采用。

  农研所的人对望一眼,点了点头。他们都是搞技术的,比起和人打交道,他们更喜欢在土地里面捣腾。大概就是因为他们农研所上下都是这样的人,说话才越来越不管用。等发现的问题越来越多,他们才发现什么叫“人言轻微”!

  他们头儿这么喜欢袁宁,由着袁宁出入农研所,还要人给人、要技术给技术,就是想把袁宁给拉过来。别看袁宁年纪小,说话的分量可不轻。不看袁宁的出身,光是袁宁上下活动的能力就可以让他们体会到什么叫“望尘莫及”!

  翻查完农研所的资料,袁宁回了学校。新生入学后学校仿佛注入了新血液,比以前热闹了许多。

  接下来就是学生会招新,袁宁又被委以重任。没办法,就算袁宁再怎么偷懒,他也是韩闯和黎雁秋的“嫡系”,前两年不少活动都是他一手促成的。袁宁乐于在这时候忙一点,毕竟这代表他可以挑一批新人,以后偷懒会更方便!

  袁宁和宋星辰他们一块选人,很快选出了不少新成员。

  期间于朗然也在挑人。

  宋星辰、郝小岚与于朗然起过冲突,见面难免有些尴尬,平时都会有意识地避开。袁宁倒是没那么多顾忌,该和于朗然打交道的时候还是照常与于朗然交流,甚至还和于朗然抢了个人,是个很不错的宣传人才,本来已经被于朗然相中,也马上要松口答应于朗然了,结果见到袁宁后就一秒倒戈。

  但凡有心涉足宣传这一块的,很少有人不知道袁宁。为了响应张会长当初的“书法走近千万家”活动,袁宁这些年接了不少大企业的宣传设计工作,从品牌标记到广告策划都应有尽有。袁宁的设计兼顾着艺术与市场,在牢牢抓住产品、企业精髓的同时又有着令人着迷的美感,每个方案拿出来都可以作为典例授课分析。

  袁宁当然无心抢人,他只是有事要与于朗然商量,没想到他才刚走过来就被即将加入学生会的学弟激动地认了出来,表示以后要跟着他干!

  袁宁懵懵的,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就察觉于朗然瞧过来的目光变得有点可怕。那感觉一闪而逝,袁宁本来还以为是自己错觉,没想到学弟跟着自己走出一段路后突然开口说:“袁师兄,你和刚才那个于师兄不对付吗?我是不是给你惹麻烦了?”

  袁宁转头看了眼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小学弟,摇了摇头,否认了他的想法:“没有,你不要想太多。”他想了想,又补充,“你刚才和在和于师兄谈加入学生会的事?”

  学弟点头如捣蒜:“对的,可我看到袁师兄后太高兴了,什么都给忘了。”他搔搔后脑勺,“我从小就敏感,刚才于师兄给我的感觉不太对。”明明一直是温和友善的,有那么一瞬间突然就对袁宁生出了极大的敌意。那种感觉让人很不舒服。

  袁宁不希望刚踏入大学校门的学弟担心太多,说道:“我和于师兄之间是有点矛盾,不过和你们没有太大的关系。你如果有心要学点东西、锻炼一下自己,接下来肯定会有很多机会。可以做的事很多,不要在意这些事情。”袁宁真不觉得学生会这点小权有什么好争的,如果于朗然因为学生会的事记恨他、记恨韩闯和黎雁秋,心胸未免太过狭隘了。

  这样的人即使你对他百般小心,该厌恶你的还是会厌恶你、该针对你的还是会针对你——所以遇到这样的人防心必须有,但不能把时间都耗在和他们明争暗斗上。

  学弟听懂了袁宁的意思,乖乖点头,接着自发地向袁宁自我介绍。

  学弟叫濮满,名字不太好写,同伴们都喊他“扑满”,存钱用的那种。濮满今年十八,算起来竟比袁宁还要大一个多月,他很有天赋,本来拿着特招名额进来的,结果非要去参加高考,一不小心考了个状元,早早入了于朗然他们的眼。

  濮满家境不错,摆到首都来也不算差,但不爱胡来,只对喜欢的东西上心,早些时候就对广告业很感兴趣,在家那边已经策划过几次不错的广告——一开始那些企业找他只是想靠他拉拉关系,后来是真心想要他给帮忙出主意。

  袁宁看了濮满带来的广告策划,两眼一亮,看着濮满的眼神就像看到了闪闪发光的金子。怪不得于朗然坐不住了,主动出面拉拢濮满,这就是天生的宣传人才啊!宣传重不重要?当然重要!你东西再好、政策再好,宣传没有落实下去也有可能湮灭无闻——别人都没听说过你,谁知道你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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