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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七的秘密_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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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轲瞟了他一眼,低下头不吭声了。

慕容轻把两个人的互动看在眼里,不怎么相信地追问,“大夫真签字了?”

孟轲点点头,“真签了。”

慕容轻看裴戎走的费劲,便走到另一侧扶住他。裴老连忙先一步打开门,将几个年轻人迎了进来。

裴戎终于又躺到了自己的床上,满足地长出了一口气,“终于回来了。”

裴老看他这副样子也不好再说什么,如果可以,谁会乐意在医院里过年呢。既然回来了,那就在家里好好休养着吧。

孟轲坐了一会儿就急匆匆地走了,他这段时间被打发到医院陪护,自己家里也是一摊子事儿。慕容轻把他送到门口,看他急匆匆地打车离开,隐约猜到了裴戎执意要回家的原因。他们组里这几个年轻人是被局长点了名要轮流陪护的,裴戎在医院里躺着,这几个人就不能回家去安心过年。他们平时的任务本来就重,一年到头也休不上几天假,这都到年底了,再让他们陪着在医院过年,裴戎心里一定会过意不去的。

不管怎么说,不用一天三趟地跑医院,日子总还是轻松一些了。他无非就是帮着裴老照顾照顾病人,做做饭什么的。这个大年夜还是他们三个人一起过,跟之前的安排似乎也没有什么差别。

31、不理想的职业

和宽目送慕容轻的车子开走,酸溜溜地自言自语,“捞走这么些好东西,吴老头指不定是你们家失散多年的什么亲戚呢……”

背后有人低声笑了起来。

和宽还以为是店里哪个工作人员,板着脸回过身正要数落几句,就见一个年轻男人手里提着一个精致的木箱懒懒散散地从台阶上走了下来。这人穿着皮衣短靴,靴子上还沾着新鲜的泥点,像刚刚经历了长途跋涉似的。英俊的眉眼略带倦意,却掩饰不住眼底的桀骜之意。

和宽看着这个人,表情更酸了,“柏少怎么跑我这小店来了?这是刚打哪儿回来啊?别又是跑哪儿偷袭保护动物去了吧?”

男人哈哈笑了起来,目光越过和宽的肩膀,望着牧马人离开的方向,“什么时候认识的?”

和宽警觉地看着他,“别瞎打主意。人家可是正经人。”

男人斜了他一眼,神情颇为不屑,“我柏晏是那么没品的人么?”

和宽想说你丫的还真是,想想又没说出口。柏晏跟他虽然也是打小就认识的交情,但要说感情有多亲厚那还真说不上。但同是土生土长的滨海人,生意场上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要把关系搞得太僵也没必要。

柏晏别有深意地看着他,“你别是自己有什么意思吧?”

和宽哼了一声,“吴老头可拿他当亲孙子看呢,你要是不怕挨他的骂,只管往上冲。”

柏晏半信半疑地看着他,“怎么还搬出老吴来吓唬我?”

和宽也不接话,看他手里拎着木盒,就知道这人肯定是过来预定年节的酒席,顺带着给自己拜个早年的意思。柏晏把手里的东西递了过来,笑着说:“和气生财,和气生财你到底懂不懂?呐,朋友从法国带回来的,自己庄园里酿的酒,送两瓶给你尝尝。”

和宽接过木盒打开看了看,里面并排放着两支红酒,并不是自己平时熟悉的牌子,就猜到这又是一块敲门砖,想要通过菜馆的推广在滨海有钱人的小圈子里打开口碑。和宽也不点破,笑着道了谢。

柏晏又说:“刚才那个,是不是西北慕容世家的人?”

和宽愣了一下,没想到这人的心思还在慕容轻身上转悠。慕容轻长得好,惹人注意是难免的。他每次来自己店里,里里外外的小服务员们都一个个眼带桃花的,他和吴老没少拿这个跟他开玩笑。但是开玩笑归开玩笑,这孩子和庄洲凌冬至的关系在那儿摆着呢,和宽多少也把慕容轻看做是自己人,因此真心不希望慕容轻招惹上柏晏这种男人。

柏晏笑着说:“你别这么看我,其实我以前见过他,只不过没有搭上话罢了。他是做古玩生意的对吧?”

和宽的心微微沉了沉,“这人确实姓慕容,不过跟你说的那个什么世家应该是没关系。你在哪儿见过他的?”

柏晏笑而不答。

和宽看着他的样子,心里稍稍有些烦躁,面上却装的云淡风轻的,“你柏大少身边什么时候缺过人了?何必跟好人家的孩子过不去呢?”

柏晏斜了他一眼,神情似笑非笑,“老和,我找人,什么时候用过不入流的手段?”

和宽听他这样说,心里那根绷起来的神经倒是莫名的一松。柏晏这人没什么节操,但这人自视极高,倒真没听说过跟谁玩过什么下流手段——主要是这人条件不错,家里几代都是做珠宝生意的,他对身边的人又舍得花钱,所以但凡柏少出现的地方,必然呼啦啦一帮子小白脸前仆后继地往上冲,他根本用不着跟谁去动什么心眼。

说白了,柏晏就是个被惯坏了的花花大少,真要有人不上他的钩,他也不会对人家怎么样。因为他一向把自己的架子端的太高了,才舍不得为了谁就放下身段呢。和宽这么想着,又觉得舒心了一点儿,不过这件事可大可小,他琢磨着还是应该跟小七那个傻头傻脑的孩子提个醒,可不能轻易就上了谁的当。

和宽冲着柏晏笑了笑,“说那些干什么,对了,你上次说年初五要定几桌来着?”

除夕的中午饭讲究的是不能剩,慕容轻和裴老商量着做了蒜苗炒腊肉、清炒油麦菜和青蛤蒸蛋,三个人吃的干干净净,一点儿没剩,慕容轻洗了碗端着切好的水果出来的时候,看见裴戎靠在沙发上正懒洋洋地揉肚子。

人待在自己地盘上的那种感觉大概跟平时不一样吧,慕容轻觉得裴戎自从回了家,整个人看上去都放松了,跟一只收起了爪子的大豹子似的,歪在沙发上,眼睛都快要眯缝起来了。住了这些天的医院,他身上的绷带拆下去不少,身上那些伤痕和青青紫紫的淤痕也都露了出来,让人一看就觉得可怜的不行。

慕容轻放下果盘,在他对面坐了下来,“要扶你回房间躺会儿吗?”

裴戎支棱起眼皮懒洋洋地瞟了他一眼,“不回去,这里暖和。”

慕容轻失笑。这里的住宅都是统一供暖,卧室跟客厅会有多大的温差?他不过就是吃饱了懒得动弹罢了。

裴戎看看他,也跟着笑了起来。他记得自己以前还在心里琢磨,为什么慕容轻从来不笑,如今也算是得偿所愿了。

午后的阳光暖融融的透过玻璃窗,外面时不时就响起几声鞭炮响,年节的气氛悄无声息地弥漫在空气里。慕容轻觉得这是自己过的最安静的一个春节,但偏偏要比以往的哪一年都更加惬意。

“裴老呢?”慕容轻问他。

裴戎冲着书房的方向努了努嘴,“刘爷爷打电话来了,俩老头侃大山呢。”

刘爷爷是裴老以前的同事,据说交情可以追溯到二三十年前去。慕容轻见过他,是个文质彬彬的老人家,跟谁都乐呵呵的,比裴老还像大学教授。

“拜年吗?”慕容轻惊讶了,“太早了吧?他们以前也这样?”

裴戎笑着说:“就算不过年他们也三天两头打电话。都退休在家了,不是寂寞么。”

慕容轻偷瞟一眼虚掩的书房门,悄悄问裴戎,“现在裴老不在,能说说你是怎么受伤的么?”这个问题慕容轻好奇很久了,他觉得裴戎身上的伤不像是跟别人动手造成的。以前在平安集的时候,有个赶车的货郎来镇子上做买卖,不小心惊了马,被马拖着跑过了半条街,被人救下来的时候半条命都没了,他身上的伤就跟裴戎挺像的。

裴戎沉默地看看他,两只手拢在胸前比划一个圆球的形状,然后往两边一挥,嘴里发出“砰”的一个单音节。

慕容轻倏地瞪大了眼。

裴戎眼带笑意,竖起一根手指放在嘴边轻轻“嘘”了一声。

慕容轻心头一阵狂跳,他从来没觉得电视电影上那些惊险的镜头会离自己的生活这么近。他以前还觉得住在城市里的生活更安全,现在看来,跟被惊马拖着跑过半条街相比,裴戎的工作似乎也没安全多少。

裴戎大概也意识到自己的话有点儿吓到人了,连忙安慰他说:“这只是意外情况。真的,平时也不会这样……这不是赶巧了么。再说土炸弹,没什么威力的。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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