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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药妻_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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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秦氏瞪了姜璇一眼。

“你怎么回事?大姑娘回来半天,连茶水都不会准备?我们殷家养你可不是为了养闲人的。”

姜璇连忙道:“阿璇立刻去备茶。”

阿殷说:“不必了,我不渴,妹妹也刚回来,想来也乏了,妹妹先去歇息。娘亲还要和我说些体己话。”秦氏又瞪她:“傻愣在这里做什么?还不去屋里呆着?长这么大,连点眼色都不会看,以后怎么侍候大姑娘?”

姜璇低低地应声。

阿殷给了她一个温柔的眼神。

待姜璇一离开,秦氏又道:“你呀,就是太宠着她,在我们家蹭吃蹭住,若不是你祖父当年坚持,谁乐意养一个闲人?”阿殷道:“阿璇平日里也有做绣帕补贴家用。”她还想说,阿璇的绣帕卖得特别好,挣回的银钱养两个她都绰绰有余。秦氏不满了,声音拔高:“这是她应该的!当初我们家不收留她,她早已流落街头了。”

似是想起什么,秦氏的声音又软下来。

“你就护着她,以后嫁人了可不能这样。罢了,不说这些。娘给你做了一身新衣裳,别老穿杏色的袄裙,我们阿殷生得嫩,模样显年轻,一样能穿粉红鹅黄的颜色。”

秦氏抖开一件衣裳,是粉紫玉兰花纹齐胸儒裙,裙摆花团锦簇,极具春天的气息。

阿殷只看了眼,又道:“前阵子娘亲不是还说要省吃俭用么?怎么突然给我做了一套新衣裳?”秦氏道:“谢家的彩礼送来了,你过阵子也要出嫁,怎能没几套见人的衣裳?你是娘的女儿,嫁妆也备得妥妥的,定不会让你在谢家丢了脸面。”

彩礼一收,秦氏便取了一部分,先给浩哥儿做了四季的衣裳,老爷也做了两套新衣袍,自己也做了一套,剩余的钱买了一匹上好的料子,给阿殷做了一套齐胸儒裙。

阿殷哪会不知道?

从小到大,但凡她有的,浩哥儿肯定会有更多。只是这些她都不想去计较,计较得多,心不舒服脑袋也疼。如今她只在乎一事,她直截了当地问:“母亲,我先前险些破了相,谢家仍愿娶我当正妻?”

秦氏道:“谢家小郎心里有你,多少姑娘都盼不来。”

阿殷问:“母亲是要让我去当妾吗?”

她目光澄澈,令秦氏心虚,只能侧头避开,道:“阿殷,你听娘说,你后半辈子的喜怒哀乐都在谢家小郎身上,他心里有你才是最重要,名分可以不计较。”

“母亲可有想过有朝一日谢小郎对我不再喜爱,而那时一个任由正妻打杀的妾侍的我,该如何自处?”

秦氏说:“什么有朝一日?谢家小郎能等你五年,可见真心。你不必想得太多,等你嫁过去,深受夫婿宠爱,你仍然年轻能迅速怀上孩子。等你生出儿子,即便年老色衰可你依旧有孩子作为倚仗。”

阿殷道:“母亲,我不愿嫁。”

秦氏一听,着急了,道:“不就是当个妾吗?你年纪也不小了,谢家那样的人家愿意娶你,已是我们祖辈烧了高香。再说彩礼都收了,哪有退彩礼一说?”

阿殷冷道:“比起退彩礼,母亲更担心浩哥儿能不能上寿全学堂吧?”

秦氏面色顿变。

“逆女!竟敢与你母亲顶嘴!”一抹黑影忽至,啪的一声,响亮的巴掌落在阿殷的侧脸上,殷修文恼羞成怒,喝道:“你是长姐,为你弟弟做点事乃天经地义,何况还是嫁去那么好的人家。做女人最要紧的是温顺,你这臭脾性谁给你惯出来的?我告诉你,即便今天你祖父在,我照样打你。”说着,又扬起手,秦氏看着女儿脸上的巴掌印,心疼地道:“过阵子还要嫁人的,留下印子就不好了。阿殷,还不和你父亲认错!”

阿殷忽然垂下眼。

方才的剑拔弩张消失得一干二净。

她道:“女儿知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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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璇煮了两个热鸡蛋,裹在棉布里,轻轻地揉着阿殷微肿的脸颊。她低声道:“姐姐今日怎么沉不住气了?以前姐姐从不与老爷夫人争吵的,都是能避则避,能忍则忍。”

“只是想让自己彻底死心。”

先前爹娘瞒着自己,一切都没有说破,偶尔夜深人静时她还会有一丝残余的希望。如今多得今天的这个巴掌,还有爹娘的这一番话,她彻彻底底地明白,这个家真的不值得留恋。

阿殷说道:“妹妹,你明日去核雕镇,看看范小郎那边有何消息。”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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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姜璇离开时,秦翁给了阿殷一张请帖,上面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正是谢少怀约她桃山相见。阿殷想了想,还是准时赴约了。

再次见到谢少怀,阿殷发现自己早已没了当初的心动。

一切美好的情谊,在五年的拖拉中,变得如此沧桑可笑,连人生若只如初见的感慨都不曾有一分一毫。

谢少怀愧疚地道:“阿殷,少怀尽力了。可是你放心,我以后定不会让人欺侮你,我会护你周全,会珍惜你,会疼爱你,一生一世。若阿殷不信,少怀可以对天起誓,若做不到,定……”他顿了下,以往这种时候阿殷会嗔他一眼,让他住嘴别说。可现在阿殷却安安静静地看着他,令喉咙中的四字上下不得,半晌才吐出:“天打雷劈。”

阿殷没有半点感动的模样。

谢少怀暗暗告诉自己,阿殷一定是在生气。母亲说了,女人生气哄一哄便好了。

她道:“少怀,你可记得当初你与我说过的话?”

“记得!每一句话我都清清楚楚地记在心底。”

“是么?”

“我们第一次在这里相见时,你对我说过什么?”

谢少怀急急忙忙地道:“若我不能娶你为正妻,我们好聚好……”散字还未说出,谢少怀面色微变,他痴痴地道:“阿殷,我真的会对你好的,你莫气了,我……我以后不进正妻的房!”

阿殷问:“你心中还有我吗?”

“有!我的心我的肝都有你!”

“那你将我的婚事退了吧。”

“不行!”谢少怀坚定地说:“我一定要娶你。”

阿殷不言一发,任凭谢少怀说得嘴皮子都破了,仍然没什么表情。谢少怀也有些恼了,心想母亲说得果然没错,女人是不能太宠,他嘴皮子都说破了,也不见她心疼一下。

两人不欢而散。

阿殷下山时,猝不及防地被一玄衣人拦下。她不由心生警惕,冷道:“你是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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