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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药妻_第5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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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江满下了马车,上官仕信方展开五指,里头正是一个荷塘月色核雕。先前看的时候他只觉刀功深厚,后来看久了,真真是爱不释手,每一刀都如此细腻,不偏不倚的,将荷塘月色的醉人恰恰好地勾勒出来。

那个丫头也不过双十的年纪,能有这番功夫,着实叫人惊叹。

江满很快回来,道:“少东家,斗核大会将近,绥州的核雕技者都涌入恭城,茶肆找不着个空位,不若去前边的天陵客栈吧?客栈一楼也有茶喝。”

上官仕信道:“走吧。”

一主一仆到天陵客栈后,上官仕信刚唤小二上了一壶茶,茶还没倒进茶杯里,小二又匆匆过来,说道:“这位客官,实在不好意思,我们这里要清场了。”

江满一听,眉头扬起:“清什么场!”

要知道在绥州里,连李太守见到他们上官家的马车都要让开的。他们上官家可是得了当今圣上的允许,莫说李太守,连见到皇帝都不用跪拜的!

往常只有他们清场的份,哪有被清走的理?

小二也着急,道:“客官,您还是赶紧离开吧。今日是我们招呼不周,明日你再来,茶水全免。”

江满道:“你先说,是哪位要清场?不说清楚,免我一辈子茶水都不走。”

小二只好道:“是永平的那位穆阳候。”

听到这个名字,江满一愣,随即想起这位侯爷的恶劣事迹,饮血鞭可是赫赫有名的。此时,上官仕信开了口:“江满,你莫要难为他。”他温和地对小二道:“你也不必着急,永平的贵人排场大,清场也要时间,待我喝完半杯茶便离开。”

小二顿觉春风细雨扑面而来,再见眼前的郎君衣袍华贵,连忙道:“多谢郎君体谅。”

江满嘀咕:“少东家,即便是穆阳候来了,我们也用不着避他。我们上官家陪太祖皇帝征战天下时,沈家还不知在哪个破落户里呢。”

一个弹指落在江满额头上,上官仕信微沉着脸。

“不得胡说。”

江满也知自己说错话了,敛了神色,道:“小人知错。”

上官仕信与江满离开时,天陵客栈已经空无一人。

两人踏出门后,没走几步,穆阳候的马车便到了。果真如上官仕信所言,排场大得很,玄甲卫开道,奢华宽大的马车缓缓而来。

上官仕信不欲多留,转身避开时,却有一位白面郎君前来。

“上官家的郎君有礼了,我奉侯爷之命,请少东家上楼一聚。”

.

茶香袅袅,小童跪坐在屏风前烹茶。

上官仕信一进雅间便见到慵懒而坐的穆阳候,手中把玩着一个核雕,因隔得远,并看不太清楚是什么核雕。他略微施了一礼,道:“不知侯爷驾临,是仕信失礼了。”

“少东家客气了。五年前少东家离开永平离得仓促,本侯也不曾来得及招待。今日再见少东家,正好补偿。”

上官仕信不喜爱与朝廷打交道,但对沈长堂手里的核雕却十分感兴趣。他说了几句场面话,方抬起这个话头,道:“仕信不知侯爷也玩核雕。”

“哦?少东家感兴趣?”把玩的动作微顿,沈长堂的目光漫不经心地扫过上官仕信玉佩下的核雕,声音同样是漫不经心的:“险些忘了,少东家出身自核雕世家,自该感兴趣。本侯的核雕乃偶然得之,比不上少东家的手艺。”

上官仕信道:“侯爷过奖了,我瞧侯爷手中的核雕趣意盎然,”他不着痕迹地探身,沈长堂招招手,小童捧了核雕送到上官仕信身前,他一瞅,赞叹道:“寥寥几笔便将小猴儿的神态勾勒出来,活灵活现的,这刀功倒有些像……”

“哦?像什么?”

上官仕信本想说阿殷的名字,但再仔细一瞧,也只有小猴儿眼睛的刀功像是阿殷的,其余倒是不像,虽称不上败笔,但配上这一双活灵活现的猴眼,着实浪费了。

他道:“只是一时看错了。”

小童将核雕捧回,沈长堂不再把玩,道:“少东家玉佩下的核雕有几分闲情逸致。”

上官仕信道:“此乃荷塘月色核雕。”

他取下来,递给小童。小童又献给沈长堂。修长的手指摩挲着核雕上的两尾小鱼,不知是不是上官仕信的错觉,他总觉得穆阳候唇角有一抹若有若无的冷意。

“少东家的刀功果然了得。”

上官仕信道:“此核雕乃他人所赠,并非仕信所雕。”

“他人?”

“是仕信的一位知音。”

.

六月初一终于来了。

核雕技者的盛会!

飞黄腾达的机会就在眼前!

那一天,得到邀请帖的一众核雕技者都很是激动,大多都提前了时间到达大会场地。此回的场地是洛原千挑万选才筛选出来的,不在室内,而在恭城郊外的一片空地上。

洛原早已遣了人清空杂草乱石,并在空地周围搭上了棚子,饰以华盖。

而空地上,整整齐齐地摆了一百张高足桌案,和配套的木凳,桌案上各摆了一模一样的木盒子,里面都是雕核的器具。戌时刚过,场地上便已人山人海,除了参赛的核雕技者之外,还有没得到请帖来观赛的,亦有闲人来看热闹的。

斗核大会正式开始的时间是辰时。

阿殷睡到戌时才起的,倒不是自己醒的,而是被殷修文叫起的。殷修文先前是不同意阿殷参加的,觉得姑娘家家抛头露面被人指指点点的成何体统,可一晓得女儿极有夺魁的可能性,他比谁都要积极。

当然,殷修文是不愿承认自己是为了夺魁后的五十两银子。

近来,殷修文觉得不太对劲。

家里仆役添了,马车也置办了,阿殷也说准备换间大屋子,日子显然改善了,可殷修文发现自己的权威不及以前了。往日里他一怒,家中女人哪个不是战战兢兢的,如今他一怒,连秦氏都爱理不理的。以前他一怒,秦氏定是软声软语地哄着。现在秦氏哄没几句,他还没感受到一家之主的威严时,秦氏一个甩头,跑女儿屋里去了。他恼得不行,跟着过去,杵在门口的虎眼眼睛瞪得堪比铜牛,上臂绷得衣裳似乎快要裂开了。

他怂了,只好去二房那儿发泄,岂料二姨娘更是嚣张,说没几句便提起她的私房钱。他理亏在先,倒是不好和二姨娘吵。只好去三姨娘的温柔乡里,然而三姨娘不在屋里,一问才知道在灶房里给大姑娘做点心,等了小半个时辰,殷修文自己去灶房催促,三姨娘忙得连正眼都不给他一个,说是在给大姑娘熬汤。

殷修文气得髭须都要竖起来!心想女儿有了银子,可钱却没到自己手里,每次都恰恰好花到其他地方,偏偏理由还让他哑口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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