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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药妻_第9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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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夫人靠在椅背上,端庄华贵的面容添了一丝愁绪,轻叹一声,又连着重叹几声:“罢了,怀胎十月生下他,哪能不知他的心思,你不说也罢。说了,也徒惹伤心。”

“夫人切莫多想,侯爷当真急着入宫,与我也并未多说几句。夫人做的那一车衣裳,侯爷也是看了的,并让人送回了府里,搁置在箱笼中。夫人的心意,侯爷又怎会不知?只是述职为重,侯爷一进城门,便直奔宫城,不带停歇的。”沈录又说:“侯爷为圣上办事,绥州之行已有大半年了……”

沈夫人一听,更是心疼二字,也顾不上伤春悲秋,揩了揩眼角,连忙吩咐侯府里的下人准备饭菜。

沈录见状,稍微松了口气。

在穆阳候府里当总管,也不是一门容易的差事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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绥州。

阿殷称病的第二日傍晚,上官仕信便过来了。

他身后的随从提了大包小包的药,还有两个食盒。他歉然道:“是仕信安排不周,知音来了绥州,却没安排妥当,还让你受了委屈。”

他让江满放下药和食盒,又道:“我听闻你是水土不服,特地让大夫开了良药。大夫特地嘱咐了,此药甚是温和,平日里无事时喝了,也能清肝明目降火。我们平日里用眼多,遂让大夫开多了几包。还有食盒里的,是仕信从恭城里带过来的厨子,当初在恭城的食肆里吃过几回,觉得不错便把厨子挖了过来,没想到正巧你过来闹了水土不服,便让厨子做了些恭城的吃食。你若吃不惯绥州的吃食,正好能尝尝。”

阿殷没想到上官仕信如此通达,果真不负知音二字。

从见上面开始,她一句话也没说,他便已知事情的来龙去脉,且温和之极,也不拆穿她是装病,还如此周到地备上这些东西。

她轻咳一声,道:“委屈说不上,且是我提前来了绥州。”

“陆姑娘一事,我本想着待你来了绥州,立马告知你。岂料你还是先于我知晓了。仕信愧矣,曾言待知音来了绥州,必定好生招待,最后却有违当初之诺。为了弥补仕信的过失,待你的病一好,仕信必亲自迎姑娘进上官家的门。”

江满一听,嘴角抖了下。

他们少东家知不知道一个郎君迎一个姑娘进门是什么意思?他们少东家一遇上知音,便跟理智都没了一样,恨不得给对方掏心掏肺。

阿殷连忙道:“仕信严重了,哪里用得着这么大的礼?”

上官仕信道:“你是我的知音,值得这么大的礼。”

阿殷还想着拜入上官家门下,倒不想这么大张旗鼓。还未拜入,少东家就亲自迎接,而他们皆是未成婚的郎君与姑娘,以后论起核雕,也难免会惹闲言蜚语。

上官仕信果真懂她。

她正想着要如何婉拒时,他已经主动道:“又是仕信考虑不周了,叫知音为难了。待你病好后,我与元伯一说,让元伯接你过来。”一顿,他又与她说了陆岚的事情,事无巨细地一一说了。

阿殷之前让范好核出去打听,已经清楚了七八分,上官仕信说了,她便彻底明白了来龙去脉。

她道了声“谢”。

上官仕信又道:“此事是有些棘手,可你也无需担心。元伯认定的事情,即便是永平的皇帝拿把刀横在他脖子上,他也不会改变。如今元伯还未曾收徒,虽说其余的核雕师不愿惹事,但事情仍有转弯的余地。待你来了上官家,便知我们那儿更靠核雕说话。”

阿殷闻言,又问:“上官家想必有不少佳品。”

提起这个,上官仕信很是自豪,道:“佳品自然有,本来你是我知音,我取几个给你看也无妨。可若你成为了上官家的核雕技者,便能尽情地观赏。”

一说起核雕,两人便像是有说不完的话似的,足足说了小半个时辰,上官仕信才告辞离去。

上官仕信离开前,还道:“你若在绥州有什么困难,尽管与我说。”

听他这么一说,阿殷想起了假陈豆。

可是仅仅一迟疑,阿殷便按捺在心底,挥手与他告辞。待阿殷回了房,姜璇问:“姐姐怎地不与少东家说?以少东家的实力,要解决那人应该不是难事。”

阿殷摇首道:“能悄无声息地把真陈豆给解决的人,背后来头必定不小,且我们不知是什么来头。我信得过仕信,却也不想给他惹来麻烦。那人连穆阳候的人都敢动手,更何况是上官家的人?”

况且,她若真与上官仕信说了,她要如何解释穆阳候会派一个暗卫来保护她?她仍然不愿让其他人知道她与穆阳候之间的关系。

姜璇苦恼地道:“也是,我们该怎么办呢?虎眼虎拳身手不错,可昨日他们俩让陈豆指点他们,两人都不是陈豆的对手,范家小郎虽也是郎君,但毕竟不像虎眼虎拳那样专门学过武的。我们有三个郎君,可依旧敌不过那个假陈豆。”

阿殷道:“我想想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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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几日,阿殷一直在仔细观察假陈豆的行踪。

以前的陈豆样貌平平,搁在人群里一点儿也不出挑,很容易便被忽略。而如今因为烧伤的缘故,若戴着斗笠也显眼,不戴斗笠更加显眼。虽说身手比以前还要敏捷,但作为一个暗卫来说,他的容貌已经不适合了。

阿殷几天内试探了陈豆好几回。

知道他是假陈豆后,阿殷便想知道他的来头。倘若知道了,说不定还能帮上穆阳侯的忙。所幸这个假陈豆身手虽然敏捷,但对她们姐妹却有些看轻。

阿殷发现这一点后,心情格外欣喜。

什么样的人最容易打败?便是轻敌之人。越是轻敌,他的弱点便更容易暴露。很快的,阿殷又发现了一点,这个假陈豆对于阿璇没有防备。大抵是之前阿璇的热情让他放下了警惕。

同时,这几日阿殷也在让范好核打听绥州坊间各类作奸犯科的事情。

范好核说绥州近来出了个小贼,身手极好,月黑风高之时便施行偷盗之事,短短半月已经偷了不少富贵人家的珍宝,令太守李负很是头疼,衙门抓捕了半个月,始终没有抓到,且小贼是什么模样都没看清楚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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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殷悄悄地对姜璇说:“你明日去买几坛烈酒回来,然后送给陈豆。”

姜璇不解,问:“他意图不轨,姐姐怎地还要请他喝酒?烈酒的钱可不少呢。”阿殷道:“你尽管买来,要买最好的烈酒。”

姜璇闻言,心中不由一喜,问:“姐姐莫非是想出了对付假陈豆的法子?”

阿殷颔首。

姜璇又道:“姐姐想怎么做?”

阿殷道:“你且附耳过来。”她低声在阿璇耳边道了几句,阿璇如小鸡啄米式地点头。阿殷最后嘱咐道:“最后一步有些危险,我会让范好核去做。”

姜璇又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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