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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齐人家_第27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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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帝总是看不明他。

  尤其在他父亲与叔父死后,他就已经看不明白他这个妻侄了,但他能肯定的是,他是他所见过的最能沉得住气的人之一。

  就像那个老国公爷。

  他曾经骄傲于在老国公爷手里把他的独女抢了过来,就是齐家再厉害又如何?还不是得终生屈膝于他脚下,而女儿也只能以他的恩宠过活。

  可他最终还是没有把齐家人掌握在手里,哪怕,他弄死了齐家的那两个没用的儿子。

  但齐家却还是可怕的,在老国公爷跟皇后死后,这个府里还有着个嫡长公子,硬是把风雨飘摇的国公府撑了起来,而最终他也成了一个与他祖父一样的人,让人畏惧,却又让人敬重。

  敬重,皇帝想着这两个字嗤笑出了声,但却也明白了为何当年他太帝跟先帝为何那般器重老国公了。

  说来也还好,他这个妻侄不像他那个没用的父亲,大忻也多了个良臣,如若他跟他父亲一样糊涂,他们国公府也早在他手里没了。

  “你们齐家,”皇帝闭上眼,淡淡地道,“你说,你们齐家以后会不会成为另一个俞家?”

  如果他把江山给了太子,那太子就是在齐家的扶持下当上皇帝的,就如他当年靠的俞家的一样。

  那,齐家会不会是另一个俞家?

  “没有齐家,总有另一个外戚,皇上,”齐君昀把空了的空碗搁在了来接碗的太监的双手里,又转身对着皇帝道,“除非您的太子不娶妻,不立后,如若您说找个外戚不强的皇后,那您看看,您的哪个皇子比太子更适合当太子?”

  俞后的三皇了,还有一个贵妃生的二皇子,再来的还有几个四妃的皇子,这些人的外戚是比不得太子有他,但若是跋扈起来,可能连俞家都不如。

  俞家至少男人不入朝,在这一方面,俞家是给自家削弱了近半的势力的。

  皇子聪明的不是没有,只是,聪明归聪明,势力不大,他们若是当政,被外戚干政的可能性更大。

  而他于太子,虽然比不得他祖父于先皇,但还是比得上他于现在的皇上的。

  齐君昀没明说,但皇帝也是明白他的意思的。

  如若不是他自己的身体他自己知道,他都猜这是他妻侄使的好一手的连环计,就为的说服他把江山给太子。

  良久,皇帝叹了口气,“朕知道了。”

  “臣告退。”齐君昀在跪下起身后,迟疑了一下,给皇帝拉了拉被子,轻言道了一句,“不管您是怎么想我的,于臣而言,国家大义始终是置于个人生死之上的,我齐家祖训三忠言,忠国忠民忠君,我祖父亲自教导于我,臣终生都不敢忘却其中一字。”

  说罢,再一躬身,转而离去。

  皇帝漠然看着他走出宫门,收回眼睛后朝太监淡淡道,“明早把皇长孙,还有他的母亲带来见我罢。”

  有些事,他确也该表明态度了,省得就是这时候了,朝廷中有的些人还蠢蠢欲动,想那些不应该想的。

  

  余小英在谷府醒来就看到了岳母那张明显哭过的脸,他当下就下了床,唰唰给自己开了药单,让下人去抓药,又给岳母把脉。

  看到岳母那一脸想问事的脸,他想了想,道,“堇堇不让我跟您说话。”

  谷母哭笑不得,“那你回来了,我还不问你几句?你说我不问,那我还是不是她娘了?你儿的外祖母了?”

  余小英叹了口气,道,“堇堇怕您担心她。”

  “你不说我更担心。”

  余小英听到这,脸上有了愧疚,其实他根本没想瞒岳母,他很想找个人来责怪责怪他。

  于是,谷母见他脸上又是心疼,又是不安地开了口,“大儿二儿都乖巧得很,就是我……我……”

  “什么?”谷母的心被他带得也吊了起来。

  “就是我混帐,看人打仗一时热血偷溜了出去,跟着人打的时候掉进了山沟沟里,后来,是堇堇她来寻了我,把我背出去的,那次她着急我,又加上没日没夜地寻我,回去后就大病了一场,一病就病了两个月,先前过年那阵就一直在病着……”余小英说到这,脸跟眼睛都红了,连脖子也是被胀成了一片的猪肝色。

  是他混帐,也是他糊涂没脑子,血一热连后果都没去想,连交待都没交待一声,就偷偷跟在了人群中,与敌方交战时他一个错步就摔进了山沟沟里昏倒了,只有她在没见到他回来,带着人不顾危险满山遍野地找他,才把他的命给找了回来。

  他之前还当为了她,他什么都愿意做,到这次才明白,为了这一个处处都不如她的,配不上她的人,她更是什么都不顾。

  “你……你……”谷母一听他的话被他吓得当下脸色苍白,听女儿还病了两个月,心跳更是由自主地加快,想也不想一巴掌就抽在了他的肩上,“你这个糊涂鬼!你现在都两个孩子的父亲了,你居然还……还……”

  谷母气得一阵头昏目眩,身子往边上倒,差点跌倒在地。

  

  ☆、第167章

  皇帝的病情一稳定,国公府的女主子们们总算是盼到男主子回来了。

  五月的天气已是热起来了,齐国公府的齐长孙公子已有八个月大了,第二对小新牙都长出来了,此时很是热爱扑上所有他眼见到的东西,一口咬上去就磨他的小利牙,国公爷一回府,就受到了儿子的热烈追捧,他儿先是拉着他的手指放嘴里啃了半天,等他睡着,又趴他胸口啃他的下巴……

  国公夫人见国公爷抱着儿子睡着姿势还挺不错,就没去管。

  等到齐二婶久不见侄孙,就过来寻人,见到趴他父亲胸口咬得不亦乐乎的侄孙回眸就朝她一个甜笑,顿时脑子就一片空白,伸过手去就小声地喊,“乖乖,婶奶奶的心肝儿,来婶奶奶手里,咱们出去玩啊。”

  谢慧齐在一旁揉着额头摇头失笑不已。

  婶奶奶一出马,小心肝立马弃了奶奶的父亲,转而投向了婶奶奶香香的怀抱,嘴里高兴地喔喔着出门了。

  半睡着的苦命父亲半睁了眼,目送了他们出去,又朝小妻子招了招手,等她挨了过来就抱到了怀里,又重闭上了眼。

  谢慧齐拿帕子给他擦了擦下巴,见他呼吸匀称,又安静地在他怀里躺了一会,听着呼吸声也是睡了过去。

  南方传来捷报时已是六月,知道太子带兵把两万匪军围困在山中只待最后一击后,朝廷众百官员因此大松了一口气。

  一直耗在宫时的左相也得已又能归家。

  这时的国公府长公子已是九月大了,嘴里老嘀咕着大人们谁也听不懂的话,有些话怪形怪状的,谁都听不懂,偏他自个说得兴高采烈,自己挥舞着胖乎乎的小手给自己鼓劲喝采,咯咯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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