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斜雨田园箬笠新_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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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严澈嘴角抽了抽:难道是洗手液?!

  还没来得及多想,严国强咳嗽的声音已经从房间里传了出来。

  严澈连忙将塑料盆里剩下的,已经被“污染”的水倒到了篱笆下,再把塑料盆放回原位,这才端起大水碗,再次蹑手蹑脚转身回了屋。

  枯树开花

  已经成了习惯的生物钟作息,使严澈在床上翻来滚去几圈后,终于还是沉入黑甜。

  不过,即便是睡着了,严澈也是做了许多紊乱的梦。

  与之先前那个“梦”不一样,这次严澈是真的做梦了——就像看电影,严澈作为一个观众,将梦里的那个自己从小到大的情形,仔细的看了一遍。

  就算是看自己作为主角的电影,这一觉下来,严澈还真是累得不轻。

  朦朦胧胧中,严澈被一阵喧哗的人声吵醒。

  苦苦挣扎了几下,严澈不得不幽幽地睁开眼。确确实实是人的说话声,不是在梦里,而是真真切切的……就从自家院子里传出来的。

  隐隐约约地,严澈也听到人声里,掺杂着严国强的声音,似乎还有不少人。

  爬在床上,将脸在枕头上狠狠磨蹭几下,严澈撑起双臂,一跃而起。

  穿好衣服后,严澈在梳妆台上翻看了一下正在充电的手机。

  电量显示已经满格,这才开机。

  看到手机上的时间显示已经到8:32了。

  严澈这才慢慢吐吐的走下木楼梯,堂屋里空无一人,倒是院门口沾满了几个老人。

  这些老人中,有几个严澈还是认识的,都是严家湾的老辈子,按辈分来算,严国强都得喊他们一声“爷爷”,严澈更得喊他们“老祖”。

  “嗲。”站在堂屋门口,严澈找到老人们中间的严国强,严澈喊了一声。

  “哟,这就是老四家的三小子啊?”听到严澈的声音,严国强和几个老人都扭头看了过来,其中一个头发乌黑,脸色红润的老人捋着下巴的山羊胡须,笑眯眯地看着严澈:“嗯,不错不错,长大不少,身体也壮实不少了。”

  听到人家赞扬自家孩子,严国强的喜悦当然少不了:“三儿啊,起来啦?”

  严澈秉承一个晚辈该有的礼貌,在严国强的介绍下,一一招呼着几位老人后,看着他们似乎围着什么在讨论着,便开口问严国强:“嗲,一大早,你们在看什么呢?”

  闻言,严国强侧开身,让严澈走了过去:“喏,你看,咱家这棵枯死了四五年的橘子树,今早一起来,居然开花了。”

  听到这话的严澈,微微一怔,向篱笆方向走去:“呃,是……么?”

  “可不是,不光着橘树开了花,连着一片被鸡崽儿糟蹋都寸草不生的地,一夜之间也长出了不少东西……咦?这不是辣椒么?还开花了。”严国强说话间,身子蹲了下来,在一株开着白花的植物前惊呼出声。

  “嗯,还真是辣椒。”几个老人也围了过去,对着那株开白花的辣椒啧啧有声。

  严澈可没那么多闲心凑过去看,他整个人都惊住了。

  这棵横在篱笆下的橘树,他是见过的。

  别说一树隐在绿意中的乳白色的花儿了,昨天的这棵树,连一片绿色的叶也没有,光秃秃的,就剩几枝干得可以做柴火的灰褐色老树干。

  早就枯死了的橘树,是大小鸡崽儿们嬉戏的乐园。大鸡总是跳到树干上,高高临下的看着在下面翻扒泥土觅食儿的小鸡崽儿们。

  看着树干上依旧沾满鸡屎,如今却满树白花的橘子树,严澈下意识地摸了摸鼻尖,挪开了视线。

  一旁的那只破笸箩,被下面生出来的草穿破,草叶从笸箩的空隙钻了出来,这会儿的破锣已然成为一个花钵。

  严澈嘴角抽了抽,深深吸了一口气。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这个破锣,就是昨晚自己当做板凳的那只破锣。

  因为,破锣跟前的泥地上,还有几个大大的脚印,正是他留下的。

  “嗯,老四,这可是吉像啊。”那个先前和严澈说话,头发乌黑,一脸红光的老人是严国强父亲的五叔,严国强这一辈儿的人都喊他“五爷爷”,到了严澈他们这一辈,得喊老人一生“五老祖”了。这会儿,五老祖还在捋着他的胡须,看着那开花的橘树:“橘树开花,橘通吉。”

  “五爷爷,这个……这个是好事么?”严国强闻言,小心地问了一句。

  “当然是好事,这是大吉大利的预兆。”五老祖瞥了严国强一眼,又把目光落到了那一树白花上,啧啧有声:“好好好,这个季节橘树开花,看来咱严家又要出大喜事了。”

  “五叔,有这个说法?”严国强身边另外一个老人有些迷惑地看看橘树,问着五老祖。

  五老祖点点头,煞有其事地道:“你们还记得六年前不?”

  六年前?不正是自己考上X大,离开这里的时间么?

  严澈听这位五老祖的话一起,耳朵就竖了起来。

  “六年前,老四家三儿考上大学那次。”五老祖看了看假装不在意,却竖着耳朵的严澈,眼底浮出一丝笑意:“鸡冠山上的状元树,那可是一夜间都开红花了啊。”

  严澈一听,额际忍不住流下几滴冷汗,心底腹诽道:这个老祖真能掰。

  那所谓的状元树,其实就是一种不知是什么属科的灌木而已。

  常年青翠的状元树,有些像万年青。

  两者不同的是他们的花,万年青的花繁却小,状元树则不同。

  其花花大如斗,一树只开一朵花,花色红艳,花形华贵。远远看上去,就和以前状元郎胸前佩戴的大红花似的,煞为惹人注目。而且,这花正好开在古时春闱之际,因此得名状元树,花为状元花。

  当初严澈得到大学录取书时,正值炎炎八月,而这种灌木,或是因为如今这混乱气候原因,反倒是在这个时候开花了,严家湾背后的鸡冠山上,红艳艳一片喜气红花。

  就因为这个,当时在灵渠镇还闹得沸沸扬扬。

  这一异像奇观下,严家湾严老四家的严小三儿,被人传成了无数个不着边,带着神话色彩的传奇人物的各种版本故事,让外人更加确信严澈真是那“文曲星下凡”的说法。(-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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