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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甘情圆_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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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怀里的莲子羹突然精神起来,也跟着叫:“人渣、人渣!”

  丁大东哎呦一声,哭丧着一张脸,也顾不得逼问池骏了:“我的小宝贝,翅膀都断了,怎么还有心思学这种脏口啊。”

  鹦鹉学舌和小孩学舌不一样,鹦鹉学舌只能学会几个固定搭配的短句,它们不能像人一样理解名词动词形容词的区别。鹦鹉学说人话时鸟主人会小心的教导它们,但有时候防不住,会让它们学会一些“脏口”,也就是人类常说的脏话。

  比如丁大东家里的那两个小霸王,当时他和前女友闹分手,吵架吵的楼上楼下都听得见,等到前女友从他家搬出去了,两个小霸王齐声恭喜他:“丁大东,臭傻x!”气的他三天没睡好觉。

  这只小可爱他精养细教,生怕一身白毛惹尘埃,结果今天倒了血霉,居然稀里糊涂的学了一句脏口。

  莲子羹还在冲着池骏叫:“人渣、人渣、人渣!”

  池骏无奈的伸出手指弹了弹它的小脑袋:“是啊,我是人渣。”

  一人一鸟就人渣的问题聊了半天,忽听身旁传来一阵悦耳的男声:

  “两位先生,任医生到了。”

  池骏浑身一僵,半晌才支支吾吾的说了声“嗯”。

  叫他们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池骏的前男友何心远。

  任医生穿着一身白大褂,脸上自带妙手仁心四个大字。他三步并作两步的跑过来,打开诊室门,示意丁大东带着受伤的小鹦鹉进去。

  他们两人在屋内讨论病情,池骏立在门边像是门神一样。

  何心远作为助手,尽忠职守的守在门边,这样如果医生有什么需要吩咐的,他能第一时间反应过来。

  他们两个大男人一左一右的站在门边,肩靠着肩,把门堵得严严实实。

  何心远不太习惯别人离他这么近,他奇怪的看了看身边的男人,清秀的脸上写满了疑惑。注意到他的视线,池骏一动都不敢动,简直像是木头人一样。

  池骏的内心充满矛盾,即希望何心远离他远远的,又不希望对方走的太远。其实他心里有非常多想问的事情,想问他们分手之后何心远过的好不好,想问何心远为什么没继续深造,想问何心远有没有新的对象……

  ……而他最想问的,就是何心远恨不恨他。

  当初池骏伤何心远伤的太深了,他们的感情缘起于一个过分的玩笑,而缘灭时两个人甚至没有当面说一句再见。

  池骏那时候太幼稚,等他过了几年回头反思,才明白自己究竟有多混蛋。他不是没找过何心远,但那时候何心远已经毕业不知去了何处,他们又不是一个专业的,池骏用尽了一切办法都得不到他的消息。

  原以为何心远会成为他心中一个永久的心结,没想到兜兜转转,他们居然在另一座城市相遇了。

  这是不是说明,他还有机会弥补自己的错误?

  池骏透过头盔回望何心远,完全没意识到自己的黑衣配上圆圆的头盔,形象有多么诡异。

  何心远被他看得毛毛的,谨慎的向旁边挪了一步。

  现在医院已经开门了,陆陆续续有宠物家长抱着猫猫狗狗来看病,见到在室内还带着摩托头盔的池骏,都下意识的绕过他走。

  因为诊室的门是开着的,不少人看到了那只可怜的小鸟,养动物的人都有爱心,纷纷问道:“这鸟可真漂亮,翅膀怎么弄的?”

  像是在回答大家的问题一般,莲子羹忽然冲着池骏的方向,扯着脖子叫了起来:“人渣、人渣!”

  众人:“……”

  何心远:“……”

  无辜中枪的池骏颇觉心累,赶忙解释:“它那翅膀真不是我掰的,是和其它鸟打架弄的,羽毛也不是我揪的,真和我无关。”

  他这话不知道何心远信没信,反正其他几位家长都没信。

  不知是谁小小声说了一句:“哦呦,好好的大男人在屋里连头盔都不摘,谁知道是不是脸上都是鸟的抓痕叼痕哦。”

  要是池骏想证明清白,直接摘下头盔就好了,可现在何心远站在他不到二十公分的地方,一双水润的眼睛充满疑惑的看向他,仅仅是这一个眼神,就让他的手数次抬起又放下,完全提不起勇气让真实的自己出现在对方面前。

  ……这样看起来真是更可疑了。

  好在没过多久,任医生就下了诊断:“这只鹦鹉应该是翅膀骨折了,但究竟是哪根骨头肉眼不好判断,需要做个x光片。”

  丁大东点头如捣蒜:“做做做。”

  任医生:“行,这是单子,你去前台交钱吧。”他又转向守在门口的何心远,唤道,“心远,带鹦鹉下去照个x光。”

  这家宠物医院的手术室和激光室都在地下室,只有医院的工作人员才能下去,宠物家长只能在一楼等待。

  丁大东不放心,看着停在自己手指上的小宝贝,心疼的摸了摸它毛茸茸的脑袋。“医生,我能跟下去吗?它现在受伤了,拍片子的时候肯定要它展翅,我怕它不让陌生人碰,会叼人。”

  “没关系的,心远很有经验。而且x光室有辐射,除了操纵人员都不能进去。”

  丁大东还是有些犹豫,池骏走过去拉了拉他,轻声说:“心远没问题,他非常招动物喜欢。”隔着头盔他的声音有些失真,但仍然能听出他重重的咬在了喜欢二字上。

  在他解释的同时,何心远已经走进了诊室,站在了受伤的鹦鹉面前。他先小心的伸出一只手指轻抚莲子羹头顶,莲子羹歪了歪头,并没有拒绝他的抚摸。接着,他两指并用,温柔的在它的头顶、颈侧、后背流连,还顺着它的颈部下滑到了它鼓胀的小肚子上,曲起手指轻轻的挠了挠。

  莲子羹沉浸在了他的爱抚之中,甚至把头侧向了何心远手指的方向,主动用自己的脸颊磨蹭何心远的手掌。

  这时,何心远伸出了另一只手,试探性的触碰鹦鹉骨折的翅膀。

  通常来讲,宠物在受伤状态下是非常戒备的,甚至在疼痛状态下连主人也会攻击。所有人屏住呼吸,眼睛不眨的盯着何心远,担心他因触怒小家伙而受伤。谁想,莲子羹仅在他的手贴到翅膀上时抖了一下,低低的哀叫了两声,然后就不再吭声,十分安静配合。

  何心远也松了一口气,他趁热打铁,腾出一只手平拖在莲子羹面前,轻声呼唤:“莲子羹,过来,哥哥带你去看病好不好。”他非常有耐心,像是在对待一个小孩子一样,柔声细语的哄着它。

  从池骏的方向看去,何心远低垂着头,脸上是久别的耐心与温柔。曾经被自己坏心吹过无数次的发旋就在近在咫尺的眼前,可池骏却不敢上手摸摸,无法得知他的头发是不是还如记忆中一般柔软。

  很快,莲子羹扑腾着完好的小翅膀,跳跃着扑进了何心远的手心。何心远捧着它,另一只手护着它的伤口,用下巴蹭了蹭莲子羹的头顶。

  小鹦鹉甜甜的叫了一声,安稳的窝着并不挣扎。如果仅看它完好的那半边身子,它简直就像是一个毛绒玩具停在他手心。

  “那我先带它去照片子了,您放心,很快的,不过片子洗出来大概要二十分钟。”何心远细心解释。

  丁大东混沌的与他对视,过了好几秒才“啊”了一声,胡乱点头称好。他失态的盯着何心远的背影直到他走到了楼下,脑中哪还有什么心肝宝贝鹦鹉,只剩下那个穿着白大褂的身影了。

  池骏眉头一皱,拉着他走出诊室,问他:“刚才心远和你说话,你脸红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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