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鲁克的眼神一黯，但还是摆出一副认错的态度道：“只要能够让你心里舒服一些，我会无条件配合你的决定，就算是选择自我淘汰，我也能够接受。”
“那杜方平呢？他也和你是一样的想法吗？”何奕书又问道，毕竟是要虐两个渣渣，两个人都是要考虑到的。
一直没有开口说话的杜方平，在何奕书的点名提问一下，不得不颤抖着嘴唇开了口：“何奕书，我知道自己当初做了对不起你的事情，但是你现在也已经夺走了我的一切，难道这还不够吗？现在布鲁克已经和我分手了，专业里的同学每次看到我，也都带着鄙夷的目光，就连曾经和我交好的朋友也一个个远离我了，难道到了这个地步，你觉得还不够吗？”
说到最后，杜方平的声音里已经带上了明显的颤抖，甚至是隐隐的哭腔，就像是受到了什么巨大的委屈似的。
然而，何奕书对这个人却生不出丝毫的同情，他的目光一冷，嗤笑一声道：“当然不够，而且还远远不够，对于这个答案你满意吗？杜方平，有一个事实你必须认清楚，无论你变成什么样子，落到什么样的处境，都是你自己咎由自取的，和其他人没有任何关系，因为你从来都不是受害者。可是你呢？即便到了现在，你竟然还想把自己遭遇的一切怪在我的身上，你难道不觉得自己的想法非常可笑吗？”
杜方平声音颤抖地低吼着：“但是我现在已经受到惩罚了，所有人都知道了我当初做的那些事，布鲁克也已经抛弃了我，而你现在不是也已经和艾德里安走到了一起，获得幸福了吗？难道这些还不够吗！”
“当然不够，而且远远不够，”何奕书的表情变得更加冷凝，他一字一句地道，“你现在所承受的这一切，都是你罪有应得，但是我呢？当初我一心一意把你当作我最信任的朋友，把布鲁克当作最依赖的恋人，我对你们有多好，有多信任，你们应该比任何人都清楚，那个时候的我有做错任何事吗？
我明明什么都没有做错，但是却被我最信任的两人一起背叛了，我的整个世界因为你们的背叛而彻底崩塌了，我生命中最重要的希望因为你们而彻底泯灭了，而在我心灰意懒，失去一切的时候，你们这两个造成这一切的人又是怎么对我的？”
说到这里，何奕书深深吸了口气，才让自己的情绪勉强保持镇定。
何奕书虽然不是原主，但是他却拥有原主的记忆，知道原主曾经经历过什么，又感受到了什么，那种彻骨的寒冷与绝望，就算不是他亲身经历，也已经深深印刻在何奕书的心里，让他难以忘怀。
原主之所以会失去继续活下去的勇气，和这两个背叛他的人脱不开关系，甚至可以说，原主的死，就是他们直接造成的。
在这种情况下，何奕书又怎么可能原谅这两个渣渣？就算再怎么虐他们，都是远远不够的。
感觉到何奕书的情绪，艾德里安伸手握住了他的手，轻声安抚道：“小书，我在这里。”
何奕书和艾德里安对视一眼，递给他一个微笑：“我没事，只是想到了某些不愉快的事情，所以情绪有些波动，但他们已经影响不了我了。”
说完这句话，何奕书又深吸了一口气，才继续刚刚的讲述：“我当然不会忘记，在你们背叛我之后，是怎么对待我的。你们在我面前耀武扬威，嘲笑我连自己的男朋友都守不住，杜方平，你当时不是还嘲笑我资质太低，根本不配和你做朋友吗？这些事你难道已经都忘记了吗？还是说，即便是到了现在，你仍然觉得你自己的这些行为不应该受到惩罚？”
杜方平被何奕书的话堵得完全没办法还口，只能脸色苍白、嘴唇颤抖地咬着牙坐在机甲里，他已经感到后悔了，他刚刚应该能够想到的，无论他开口说些什么，换回的都只会是何奕书无情的谴责和羞辱，而不可能是任何原谅的话语。
何奕书轻轻叹了口气，满含讽刺地道：“对于一个被我看作是最好的朋友，却连续捅了我那么多刀的人，只要我不是傻子，就绝不可能原谅你，因为你没有资格得到我的原谅。”
布鲁克冷眼看了眼坐在身边的杜方平，再次开口道：“小书，你说得对，我们确实不配得到你的原谅，如果我自我淘汰能让你心里舒服一些的话，我愿意接受自我淘汰。”
比起杜方平，布鲁克的态度显然要好上许多，然而何奕书也没有打算原谅这个渣渣，毕竟当初这两个人是一起背叛原主的，他们两个人会背着何奕书搞到一起，显然不可能只是杜方平一个人的责任。
“布鲁克，你不需要用这样的方式来表现自己的忏悔，因为你同样没有资格获得我的原谅，”何奕书冷笑一声，毫不留情地指责道，“当初和你在一起后，我每天想的都是怎么对你更好，怎么样做才能让你更开心，但是你呢？竟然在明知道我把杜方平当做最好朋友的情况下，和他搞到了一起，甚至后来在杜方平故意羞辱我的时候，有很多次你也都在场，但是你从来没有维护过我，而是放任他对我的羞辱和伤害，说到底，你又能比杜方平好到哪里去？”
布鲁克被何奕书说得脸色发黑，但却没有反驳，而是继续低头认错道：“小书，我知道自己当初很混蛋，做出过很多伤害你的事情，但是现在我真的已经知道错了。我不求你原谅，只希望自己能够做些什么，来减轻对你的伤害。”
何奕书对布鲁克这幅假惺惺的认错态度非常厌恶，当下冷笑一声道：“如果你真的想减轻对我的伤害，那么我希望你能够和杜方平一直在一起，最好是比赛结束后就立刻订婚，你能做到吗？”
这句话出乎了所有人的预料，谁也没想到何奕书会在这个时候说出这种话，就算是艾德里安，此时也不禁转头带着诧异看向何奕书。
布鲁克和杜方平也都对此感到很诧异，尤其是杜方平，他的目光狠狠一闪，整个人一下子僵住了，他也完全没有料到何奕书会这样说。
布鲁克的脸色却因为何奕书的话变得更黑了，却还是忍耐着心中的愤怒道：“小书，你如果真的怪我，可以直接来骂我，但我希望你不要再这样故意说气话了。正是因为我已经知道错了，才会选择和杜方平分开，而你现在提出这样的要求，显然是故意在发脾气，只是这样的话真的没有任何意义。”
“你可以说我是在故意发脾气，可以说我是在故意开玩笑，甚至还可以找到其他的借口拒绝我的要求，但我必须很严肃地告诉你，这确实就是我的要求，”何奕书根本不听布鲁克的话，只是强调道，“只有你一直和杜方平在一起，才能减轻我对你们的怨恨，才能让我的心里舒服一些。”
“小书……”布鲁克想要开口，却被何奕书直接打断了。
“布鲁克，我再说一遍，我想得到的答案只有愿意，或者不愿意，”何奕书打断布鲁克没来得及说出口的解释，再三强调道，“愿意，就代表着你确实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并且如你之前所说的愿意为自己之前的过错承担责任，同时确实希望获得我的原谅；不愿意，就代表着你根本没有真正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也并不是真的想要弥补我什么，而是想通过这次的机会改善其他人对你的看法。当然，你也可以选择说其他的废话为自己开脱，但这在我眼中和第二种选项没有任何区别，那么，现在你可以作出选择了。”
第83章 真的后悔了
等何奕书把话说完，布鲁克的脸色已经变得黑如锅底，何奕书把他能说的话全都堵死了，让他根本无法回答。
虽然他现在也能装作一副很为难的样子为自己解释开脱，但何奕书已经把话说得很清楚，如果他拒绝正面回答这个问题，就等于是直接选择了拒绝，而放在何奕书的嘴里也就变成了，他根本不是真的知道自己错了，只是想在舆论上改变大家对他的态度。
何奕书也不着急，就那么安静地等待着布鲁克的回应，布鲁克沉默半响后，只能硬着头皮开口道：“小书，虽然你已经把话说得很明白，但我很清楚，你其实是在故意说气话，因为如果我真的答应了，本身就是一种对你的伤害，所以我不能答应你的这个要求，很抱歉。如果你一定要说我做出这样的选择，就是没有认识到自己的错误，那么我也没有办法。”
何奕书对布鲁克的回应没有任何意外，当下直接嗤笑一声道：“布鲁克，如果是其他人的话，或许真的会被你的表象所欺骗，但是我不会，你知道我为什么会故意提出这样的要求吗？”
布鲁克没有说话，何奕书也没有去等他的回应，直接继续道：“你可能已经忘了吧，当初你在和杜方平在一起后，我曾经去找过你，你还记得我当时是怎么说的吗？”
布鲁克心里一咯噔，顿时升起一股浓浓的不祥预感，因为某段已经被他尘封许久的记忆，在何奕书的提醒下，慢慢浮了上来。
“那个时候我真的特别特别傻，就算知道你们背叛了我，我还是觉得你们一定只是一时糊涂才会在一起，并不是故意想伤害我，所以我还专门跑去问你是不是真的喜欢杜方平，”当何奕书从原主的脑海中挖出这段记忆的时候，他整个人都是崩溃的，因为何奕书实在无法想象原主究竟懦弱到了什么程度，竟然会做出这种事情，不过这对于何奕书来说，倒是一个可以用来虐渣的点，“你当时告诉我，你是真的喜欢上了杜方平，你觉得和我在一起的时候，并没有恋人之间的那种感觉，而是一种负担，只有和杜方平在一起的时候，你才会有真正心动的感觉。”
心中不祥的预感成为现实，布鲁克很想直接打断何奕书的话，但何奕书却没有给他机会。
“我对你当时的话记得很清楚，因为那番话直接摧毁了我心中最后的一点期许，虽然我本来就很清楚，那只是我自己的一种虚幻的奢望，”何奕书苦笑一声，接着道，“正是因为我一直清楚记得你当时说过的话，所以才会提出刚刚那样的要求。之前我一直以为，你之所以会背叛我，一定是因为你确实非常喜欢杜方平，否则你绝不可能做出这样违背道德的事情，但是现在看来，我之前还是太高估了你的素质。
当初背叛我的时候，你口口声声说着自己是为了所谓的真爱才会和杜方平搞在一起，才会做出这种违背道德的事情。但是现在，你又因为不想受到舆论的抨击，而轻易选择了抛弃杜方平，甚至在我提出这样的要求之后，你仍然会义无反顾地要抛弃杜方平，难道这就是你口中所谓的真爱吗？当然，你也可能是因为看到了我制作符卡的实力，才会做出这样的选择，但无论出于什么原因，你的行为都让我更加看不起你了。”
布鲁克脸色难看地解释：“小书，我之所以拒绝你的要求，只是因为当初是因为我和他在一起，才对你造成了那么大的伤害，我是出于弥补你的想法，才会这样选择的。”
“布鲁克，你难道还没有意识到真正的问题所在吗？”何奕书嗤笑一声，揭穿道，“我刚刚已经把话说得很清楚，如果你能和杜方平在一起，我才会考虑原谅你。在这种情况下，你仍然坚持和杜方平分开，这只能说明你是真的已经厌弃了杜方平，会在这么短的时间没厌弃自己的‘真爱’，这不是已经足够说明问题了吗？
这才是我说这些话的真正用意，当然，其实从一开始我就预料到了会是这样的结局，因为我对你的品性有多恶劣再了解不过，毕竟我也曾是被你无情抛弃过的人之一，所以我从来都没想过要原谅你。”
布鲁克顿时无话可说了，他只以为何奕书之所以会提出这样的要求，是在故意为难他，如果他真的答应下来，一定会被人诟病，却没想到原来何奕书的真正目的竟然是这个！
所以这个要求对布鲁克来说从一开始就是一个无解的问题，因为无论他怎么去选择，最后的结果都是他会被何奕书以各种刁钻的角度故意刁难，这样的认知简直快要把布鲁克给气炸了！
杜方平看了眼身边已经脸色漆黑的布鲁克，莫名觉得自己又想笑，又有点想哭，而且他好像突然间不那么怨恨何奕书了。
如果说他之前他还没有因为自己的所作所为真正感到后悔，只是怨恨着何奕书对他的报复，怨恨着布鲁克对他的抛弃，那么现在，杜方平终于感觉到了一些真正的后悔。
他一直都知道何奕书是真的把他当做最好的朋友，也知道当时何奕书有多么在乎布鲁克，但是那时候的杜方平在和何奕书相处的时候，总是有种因为资质上的优势而产生的优越感。
但即便是在那个时候，杜方平其实也并没有想过要做出之后那样的事情。
只是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的，杜方平开始觉得何奕书对他的好都是理所当然的，慢慢的，他越来越觉得如果能够让何奕书满心在乎的那个人，眼里看到的全是自己，那将会是一件让他非常愉悦的事情。
在真正做出背叛何奕书的事情后，杜方平也并不是完全没有感到愧疚，但是某种隐秘的兴奋感轻易压住了他对何奕书的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