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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侦在古代_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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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堂内已经聚集了不少人,基本上都是参加昨日诗会的人,大伙一见两人进了来,连忙过两人过去。林孝泽急忙走过去拉着蒋泰道:“君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宏启昨日还好好的,怎么会突然就……?”

  蒋泰摇头叹息道:“我也是刚刚才知道的,都怪我,要不是我组织诗会,宏启就不会……”说完眼角一红,满脸恼怒。

  张睿站在林孝泽身边并不说话,而是观察着每个人的表情,蒋泰的伤心不似作伪,那个叫子衿的依旧没有束发,穿着一身墨色长袍,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其他几个人相互交头接耳,都在担心究竟怎么判这案子。唯独没有昨日那个叫周隐的锦衣男子!

  林孝泽似乎也发现了,悄悄问蒋泰怎么不见昨日那人。蒋泰摇摇头并不说什么,但是眼里的神色已经告诉他,这人身份不一般,不是自己可以谈论的。

  张睿心里低声一笑,果然,那叫周隐的不是皇子便是王爷,当今皇上膝下有两个儿子,大皇子十八岁,二皇子九岁。

  在京中的六个王爷中,最大的禄王爷比皇上还要大三岁,今年已经四十有二,五王爷江俊王也三十六七,再就是八王爷、九王爷。这俩王爷是双生子,都是三十出头,最后剩下两个王爷,十二王爷十九岁,十三王爷五岁…… 那么昨日的周隐不是大皇子,就是十二王爷,无论是谁都不可能会沾到这件事情上来。

  不一会大理寺少卿匆匆走了进来。江大人今年四十有余,身穿一身红色官袍,身材偏瘦,下颌续着胡须。因为堂上这些人的身份比较特殊,全是朝廷官员的嫡子,上到二品的御史大夫之子,下到六品奉直大夫之子,无论哪家都是不好得罪。当了这么多年的大理少卿,这还是第一次审问这么多带身份的人,江大人压力可想而知。

  “想来大家对为什么叫你们来大理寺已经有些了解了。昨夜中书侍郎之子孙宏启在路上被人谋杀,而你们是最后与他接触过的人,可有人看见什么,知道什么吗?”

  大伙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摇摇头,蒋泰咬了咬唇道:“昨夜是我举办的诗会,平日像这类的聚会已经不下几十次了,从来都没有出现过意外,谁成想这次居然……”

  江大人点点头道:“那诗会散的时候可有人与他一同出门的?”

  蒋泰道:“这我就不清楚了,我是最后一个离开慕古斋的,我记得宏启是单独走的,并没有与其他人同行。”

  一个穿青色衣服的少年道:“确实如此,我同赵安出门后各自上马车时看见宏启一人从酒楼里出来,身边也没带着随从徒步朝孙府去,往日他也是这般所以并没做留意。”

  叫赵安的道:“展元兄说的没错,昨夜我俩相伴下楼,然后各自上了马车,与宏启并不同路所以就匆匆离开了。哪成想……”

  江大人捋了捋胡须道:“今日叫你们来不过是想了解一下当天的情况,既然都没有看见什么异常就先回去吧,若有需要,大理寺还会去各位府上去叫人的。”

  几个人吩咐舒了口气,点头告退后各自上了自家的马车回府。张睿心里暗道,都回去也好,所有人都聚在大理寺肯定问不出什么来,挨个问过也许还能问出点有价值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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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一章

  坐在车上张睿心下奇怪,按道理说这孙宏启是二品大员的嫡子,夜间出门怎么也应该有随从和小斯跟着呀,最不济也得有量马车,那死的人只有孙宏启的情况下,不可能没人看见行凶。索性将心里想的跟林孝泽说了出来。

  林孝泽道:“哎,你不知道,慕古斋与孙府只相隔一条街,步行都用不上一刻钟,平日聚会赏诗的时候宏启从不坐马车来,仆人也很少带,若是他真带了仆人就好了……”

  原来如此,既然孙家与慕古斋这么近,那凶手的作案时间很短暂,不光时间要短,还要悄无声息……这样一来,才不会被别人的觉察。只是所有的猜测在没看见尸体和案发现场前都是不作数的,这件事牵连重大,听说孙宏启是独子,他爹又是二品的大员,就算找不到真凶,那也必须会拉一个替罪羊给他儿子作伴。

  算了,自己现在连个小卒都不是,根本没有一点能力去管这件案子,就算是自己努力破了这案子,在没有自保的前提下,凶手就会归案吗?没准连自己的小命都保不住,现在唯一要做的,就是把自己从其中摘出来,尽量与这件事没有一点关系。

  “哈欠!”林孝泽拿着手帕捂住鼻子道:“幸好江大人没有难为我们,我现在是头昏脑涨,浑身发冷,若是在呆半个时辰,非晕倒不可。”

  张睿看了看他,见他脸色泛着不自然的红晕,说话带着浓浓的鼻音,只怕是已经发烧了,自己刚到京城就遇上这样的事,不知道林夫人怎么想自己呢。

  马车到林府门口停下,林夫人听到下人禀报早就等在二门了,见小斯扶着林孝泽走进来吓了一跳,急忙跑过去道:\"泽儿你怎么了?挨板子了?这么这幅样子?!\"

  林孝泽身上难受,摆摆手:“娘进屋说吧,我冷。”

  林夫人拽着帕子差点撕烂了:“快,赶紧把二少爷扶进屋里!”跟在后面的张睿直接就被无视了。

  正巧后面有人拍了张睿肩膀一下,张睿回头见韩叔站在身后满脸焦急。

  韩叔:“少爷,怎么样?到大理寺官爷没为难你吧。”

  张睿笑笑:“韩叔不必担心,大理寺少卿只是询问了我们几个问题就叫我们回来了,也许这几天还会叫我们去,应该没什么太大的事。”

  韩叔这才放下心点点头道:“二少爷胆子也太大了,居然都没跟老爷说一声就偷偷带着你出了门,还发生了这样的事!”

  张睿皱眉:“韩叔,谨言慎行。”

  韩叔声音一顿,才反应过来:“是我莽撞了……少爷。”

  张睿招过韩叔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然后老韩疑惑的看着他。

  张睿捏着耳垂道:“麻烦韩叔了,这件事一定要办好。”老韩点点头离开。

  林承是夜快未时才回府,林夫人这心就没放进过肚子里去,听人通传老爷回来,急忙穿好衣服披上斗篷去了书房。一进书房只见林承坐在桌案前奋笔疾书不知在写什么。

  “老爷……孝泽的事,上面怎么说了?”

  林承皱眉道:“素华,这半夜三更的你起来做什么,小心再染了风寒。”

  林夫人一听眼框顿时红了起来,走到林承身边拍拍他肩膀上的霜道:“我这不是担心老二么,你说这孩子平日里也算老实,为何这次偏偏碰上这种事。”

  林承叹了口气道:“上面怕是不想善了啊,倒是咱家与孙家并无过节,想来他是不会找咱们的麻烦。”

  林夫人:“不怕一万就怕万一,那孙家可是正二品的官职,万一……”

  林承有些恼怒道:“你一个妇道人家就不用参合这件事了,我自有分寸,定不会让泽儿当了替罪羊。”

  林夫人面上不显心下了然,知道这事基本牵连不到自己儿子身上了。便劝了林老爷几句,让他早点休息,然后扶着丫鬟的手回了自己院子。

  林承坐在太师椅上捏着鼻梁心里却是一团乱糟糟的。这件事的牵扯太大太广,涉及的几个人孩子又都是高官嫡子,在没有查到真凶之前,很有可能被孙家的怒火所波及,无论是哪家都好,林承就怕那怒火落到孝泽头上,毕竟他官职低,一旦被波及,自己恐怕连自保都困难,更别提保住儿子……

  孙府,大门的灯笼早就换成白色的,门口的狮子也都用白布整个包上的,就怕孩子的魂魄不敢回家。

  灵堂里停着棺椁,棺椁前点着长明灯,桌子上供奉着孙宏启的排位,按道理说他本是没娶亲和横死的,没有资格供牌位、入祖坟,可道理是人定的,孙家孙老爷最大,他说要入祖坟,那必须入,就算是结阴亲送个陪葬的姑娘也必须把他这个宝贝儿子葬进祖坟!棺椁四周坐着十多个喇嘛,念着往生咒,希望孙少爷早登极乐,不要在人世徘徊。这场法事要持续到头七还魂那天。

  “老爷,休息吧,您已经两天两夜没合眼了,再不休息恐怕身子熬不住啊。”说话的是一个三十出头的妇人,身穿一身雪白的缎子袄,站在孙老爷旁边劝着。这妇人是孙盏的继室,但并不是孙宏启的生母,孙宏启的生母原是国公府的千金,同孙盏恩爱有加,结婚二十余年一直无所处,孙盏非但不休妻连妾都不纳,直到最后孙夫人老蚌生珠,三十七怀上孙宏启因为年纪太大,生产时血崩而死。这个继室是孙夫人死后第三年才纳的,因为长相与先夫人有些相似,所以一直得孙盏所喜爱。

  孙盏坐在太师椅上,两眼无神凹陷下去,脸上爬满了斑驳的皱纹。原本五十多岁的孙老爷一夜间竟然满头白发,乍一看说古稀之年也不逞让。

  孙盏无力的靠在椅子背上双手捂着脸道:“桂枝我不敢睡啊,我这一闭眼就看见我儿那血淋淋的模样,他才十四岁啊!我四十方得他这一个儿子,从巴掌大的小东西,长到满地打滚,再到能喊我爹爹……我本想着再过几年,求老天再给我几年功夫,让我看着他娶妻生子,我也好瞑目了,可怎么就……怎么就……”说着孙盏两眼通红,老泪纵横。

  那妇人也跟着哭起来:“少爷他……他被人害死,老爷可不能先垮了身子,您要垮了身子,那谁替少爷报仇雪恨啊!”

  孙盏坐直身子恶狠狠道:“夫人说的对,我不能被打垮,我若垮了,那启儿不就白死了吗?!就算找不到凶手,我也要拉着那些人陪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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