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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弟鬼事_第6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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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在干什么?苏御信的记忆也出现了空白,只记得有人叫他的名字,然后......吓!这是谁?为什么被他压在身下,解开了衣衫?甚至,他的手还在这人的裤子里?惊慌之余急忙把手车抽来,黑漆漆的手吓了他一跳,仔细一看,去他妈的,全是虫子!

  饶是苏御信这样的人,也吓的“啊”了一声。飞快地起身后退,躺在床上的人缓缓变了摸样——人形的虫子结合体!

  他意识到自己刚刚都干了什么,火气冲天,一记五雷把虫子劈的连渣儿都不剩。那些孤魂野鬼吓的瞬间逃窜。苏御信反手一张符打在地上的三魂身上,正在企图往里钻的虫子纷纷掉了出来。再看哥哥的三魂身,已是千疮百孔。外面,丁香的惊叫,女警的枪声不绝于耳。他想狠狠心,不管那三个女孩的死活,但......

  妈的,根本做不到!

  扯了床上的被单把三魂身包住,抱起来冲出了地下室的房间。冲出房间的那一步,好像是一道命令让女人的尖叫声和枪声戛然而止!整个别墅都陷入了黑暗和阴森之中。他抱着三魂身上了一楼,并没有发现任何人的身影。当务之急必须先把三魂身找个地方放好。他先上了二楼御安肉身的房间,将三魂身放在沙发上用符篆镇住。这才得以转身离开。

  才下了一楼的楼梯,就见客厅里站着三个女人。背对着他,一动不动。

  别墅内异常的安静,昏暗的光线下那些女人的身子看的不够真切。但苏御信明白,肯定有问题!他试着喊了丁香的名字,三个女人都转了身,苏御信彻底要疯了!三个都被鬼上身,丁香手里拎着菜刀,另外两个握着手枪......

  苏御信被三个女人追的满别墅乱窜,两个是黄天祥的人,一个是孕妇,打又不能打,伤又伤不得。先驱鬼吧,那子弹真是贴着他脑皮一个劲儿的飞!他都纳闷,这俩丫头到底带了多少子弹?上气不接下气地跑到了顶楼天台,终于暂时避开了三个女人。他匆匆忙忙开始画下阵法,先把三个女人困住再说。这阵法刚画完,三个手持武器的女人已经追来。

  两个女警走在最前面,对着苏御信发出唧唧的阴笑,拿着枪的手摇摇晃晃的朝着苏御信。忽然,又调转了枪口顶在自己的脑袋上!本该是可爱的脸蛋上浮现出狰狞的笑,好像万分期待着爆头的那一瞬间。苏御信抄起一把椅子扔过去,两个女警躲都不躲,硬是挨了下来。好在,枪口也偏离了脑袋,子弹擦着她们的鬓角飞了出去。不等苏御信再出招,最后面的丁香挥舞着菜刀杀了过去!原本很美丽的脸上覆盖了一张狰狞的鬼面,苏御信的阴眼见到那鬼面几乎要兴奋的脱将出来,但手中的符篆威力太大,虽能杀了鬼面,打在丁香的身上那腹中的孩子也保不住了。他咬咬牙,只能收起符篆继续逃跑,带着丁香朝着刚刚画好的阵法那边去。

  一个天台才有多少地方?苏御信被追的极其狼狈。身后的刀风呼啸而至,虽说只是菜刀,抡起来也是致命的!真要被砍上那么一下两下,估计他也不用再跑了。

  就地一滚落在阵法中间,追来的丁香刚刚杀了个近身,忽然动弹不得!苏御信抬头一瞧,只见附在丁香身上的鬼面恼怒凶恶,朝着他龇牙咧嘴。机不可失、失不再来!苏御信站起身来单手压在丁香的天灵盖上,念诵了咒语,手掌缓缓向上抬起,一股黑色的浓烟随之冒出了丁香的天灵盖。鬼面即除,母婴便可平安。岂料,一声枪响,苏御信只觉得手背一阵火燎燎的疼痛,猛地打了颤,本来已经快拉出来的鬼面又缩回去大半。苏御信扭头看着身后两个持枪的女警,恨的牙根只痒!反正丁香一时半会动不了,先解决了那俩丫头再说!

  附身在女警身上的恶鬼似乎有些头脑,见同伴被困,它们自然不肯轻易靠近那个地方。只跟苏御信斗起了拳脚。两个女警都是受过训练的,那拳脚方面也比一般男人还强些,苏御信虽然不至于被伤到,但也非常狼狈。好在它们不开枪了,这也让苏御信感动的想哭。

  身材略胖的女警在一个晃身的时候,苏御信看到了附在她身上的“东西”,一张女人的脸,半个穿着旗袍的肩膀,一双青白的手柔荑般地搂着女警的脖子。应该是个民国时期的女鬼,它披散着一半的头发,正对着苏御信大抛媚眼,只可惜配上青白的脸色,怎么看都让人惊悚。苏御信一拳挥上去:“去你妈的!”

  女警虽然被他打了一个趔趄,但并没有影响下一次的攻击,剩下的那个女警也来凑热闹。这一回,苏御信觉得没必要怜香惜玉。

  苏御信在天台上跟两个鬼上身的女警死拼,留在二楼房间里的一个肉身,一个三魂身毫无所知地继续昏迷着。窗户锁扣慢慢的自动打开,发出了微弱的吱嗰声,一半的窗被看不到的力量拉到一边,夜风吹进,撩起了半边的窗纱,飘飘浮浮。一双亮可照人的黑色皮鞋似无重量地落定在床边。从脚踝以上都是模糊的身影,大致看上去只能分辨出是个男人。男人的头部微微低垂,正对着床上苏御安的身子。仿佛被蒙上一层浓雾的手掌探出,缓缓的朝着苏御安摸过去。还差一点距离的时候,忽然从苏御安的额头上闪出一道精光,爆满了整个房间!等这精光弱了下去,模糊的男人已经站在稍远的墙根下,单手捂着胸口,不停的颤抖着。

  男人似乎还不死心,这一次对苏御安的三魂身下手。

54、15

  这一天,黄天翔总觉得心神不宁,胸闷气短。天生的敏锐直觉告诉他,肯定是谁要出事。下午六点左右把老爸接回来扔进警察局自己的办公室内,可到了晚上十点,怪异的情况还是没有好转。过了下半夜,在警局里以稳重狡诈而著称的黄队长已经心焦到坐立不安的程度,最后还是起夜的黄家老爸问他,担心什么啊?黄天翔把重要的人和事都想了一遍,觉得最担心吴家别墅那对兄弟。老爸又说了,担心就去看看啊,在这里转磨磨有个屁用。黄天翔觉得自家老爸说话有道理啊,叫了四个身手不错的下属,去求个安心。

  所以,当黄天翔站在别墅大门口看到天台上那几个人的时候,下巴差点没掉了;所以,当他看到二楼一个房间爆出一团闪光而其他兄弟却啥也没看到的时候,下巴彻底掉了。撒腿跑上二楼,猛地推开房门的时候,他机警地拦住了跟在后面的一个下属:“你别进来,站在外面等我。”言罢,赶紧关了门。

  黄天翔相信,自己的决定是正确的。如果让下属看到屋子里有两个苏御安,后果怎样,他不愿设想。特别是其中的一个苏御安站在另一个的身边,呆呆的样子让他担心不已。他试着按下室灯开关,毫无悬念的没有反应。在微弱的月光下,站立着的苏御安就像根本没有察觉到有人进来。黄天翔试着叫了一声:“御安?”没反应,他走过去几步,“御安?”还是没反应。最后,忍不住直接走到苏御安的身边。借着微弱的月光一看。吓!苏御安整张脸惨白惨白的,眼睛里本该是黑色的眼珠已经变成了透明的灰,直愣愣的没有焦点。这让他想起了失明的人。

  “御安,是我,黄天翔。”他慢慢抬起手,碰到了苏御安的肩膀。静默了十几秒后,终于抓紧把人扭了过来看着苏御安的眼睛,“嗨,御安,能,能看见我吗?”

  苏御安呆呆的不说话,就像个——木偶。

  从白颉口中得知苏御安被人动了手脚,身子是身子,三魂是三魂,不该分家的分了家,情况很危急。眼看下这个状态,黄天翔自认超强的接受能力也有些扛不住了。他拉着苏御安扶着他坐在床边。呆滞的苏御安竟然有了反应,脑袋缓慢地转到窗户那边。黄天翔看到窗户开了,就想着也许是苏御安冷了,便去关上窗户。还没等关好,就见别墅大门外站着一个男人。那人绝对可疑,明显是在往二楼看。

  “御安,你别乱动。我马上回来。”黄天翔回头叮嘱了一句,随后打开窗户,竟纵身跳下了二楼!

  那个站在大门外面的男人一见黄天翔像只豹子似地跑了出来,不疾不徐地转身,朝着右边去了。待黄天翔跑出大门口,左右两边都无人影。他急忙朝着右边去追,一口气竟然追出了一整条街!近黎明的街道安静的很,偶尔有车声从远处传来,伴着一阵阵微冷的风,把这条街渲衬托的更加清冷。....他担心着别墅里的情况,不敢再跑远,四下又看了看才转身准备回去。走过了信号灯,才又拐过街角,忽见一辆车停在马路对面。眼熟,太眼熟!跑过了马路,走到车旁敲敲车窗。里面居然有人!

  “这么巧,黄公子。”车里的人不冷不热地打招呼。

  又是这个人!黄天翔眯起眼睛似笑非笑地说:“一个人住就是有一点好处。不管什么时候出来,都没人管着。你说是吧?”这话说得损,也是有意挤兑杜英辉。可杜英辉显然不是会被几句风凉话就惹火的简单角色。

  杜英辉深深吸了一口气,仰靠在座椅上:“黄公子好兴致,这么晚了还在维护社会治安。啊,或许我该说‘这么早’更合适?”还没等他的话音落实,忽见黄天翔的一只手伸到眼前,在他肩上拾起一片落叶。杜英辉面色一沉,似不愿有人与他有亲近接触。

  黄天翔随手摆弄着手里的落叶:“柏树的叶子在这时候落的晚,样子嘛也不如松树那么好看。所以呢,城市绿化在这一带的马路两边种的都是矮松,傻乎乎的就知道朝上长嘛。小时候我把松树叫做是‘恨天高’天太高,它够不到就恨啊,就使劲的长啊。我比较喜欢橡树,其貌不扬有股子韧劲。”他啰啰嗦嗦说了很多风马牛不相及的东西,他就像知道对方不会打断他一样,继续唠叨,“所以呢,橡树在这一带只有吴家别墅前面种了两棵。这片落叶纹平滑,无皱褶,是刚掉下来没多久。”言罢,他又把落叶凑到鼻子底下闻闻,“嗯,有股子秋天的枯味儿。没沾上你那价格不菲的香水味儿。所以呢,这片落叶落在你身上不足五分钟。”

  黄天翔把落叶又放在了杜英辉的肩膀上,顽劣地笑笑:“姓杜的,你谨慎点,可别让我抓着什么马脚。”

  看着黄天翔潇潇洒洒地走到了马路对面,渐行渐远,杜英辉忽然轻笑了出来。浅浅的笑声似乎抻动了哪里,他微微蹙眉捂着胸口,赶紧关上车窗,驶离。

  在警察的帮助下,苏御信终于把三个恶鬼从女人们的身上赶了出去。因为心情不佳,他第一次下手这么狠辣,直接打的三个恶鬼魂飞魄散。当然,这些事警察们是看不到的,饶是如此,他们也被周围阴冷的煞气弄的胆颤心惊。黄天翔及时赶回,看到四个下属在一楼客厅排排坐的样子,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他先是把昏迷中的两个女警跟丁香一起送回房间里休息,又叮嘱剩下的四人原地待命。

  走上了二楼,黄天翔想象着苏御信的状态,尽管为了做好心理准备而揣摩出很多种的“苏御信的反应”当真看到那一瞬间,还是有些难受。

  “你怎么样?”黄天翔问道。

  苏御信自嘲地笑笑:“还挺得住。”搂紧了呆傻的哥哥,忧心忡忡地看了眼躺在沙发上的三魂身,苏御信也是满腹狐疑。进来的时候看到地上有玻璃碎片,可以肯定有“人”进来过。哥哥没了三魂的肉身居然能起来,彻底颠覆了他作为法师的概念。但是,他还是很高兴哥哥的肉身能够张开眼睛,即便呆呆傻傻,他也愿意这样抱着,而不是看着哥哥昏迷不醒。

  黄天翔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犹豫了半天:“御安,怎么回事?”

  “没有三魂,所以这样。”苏御信解释说,“他要是还跟以前那样活蹦乱跳的才叫奇怪。另外几个人呢?你那两个女同事,等醒了就带回去吧,我下手不轻。”

  黄天翔刚才看了一眼两个女同事,的确,苏御信这小子下手很重。这些不打紧,特殊情况特殊处理,他也没想过怪罪苏御信。问题是丁香!

  “丁香,送进医院?”黄天翔问道。

  丁香暂时不能走,必须留下一个引子,来协助哥哥三魂归位。他也考虑过让两个女警来,但是,好吧,他下手太重了。两个女警估计都有骨折现象。他没打过女人,现在也有些后悔,只是当时的情况让他做到冷静处理实在太难。太多负面情绪把他的脑子搅成了一团浆糊,他刻意不去想在地下室做过什么。虽然那段记忆是空白的,苏御信隐约中还是能察觉到自己干过的荒唐事,所以,他刻意忽略、回避、以及遗忘那块空白。

  御安明明警告过他,白颉也警告过他,但是他自不量力的轻敌了。幸好那只是个虫体而不是真的御安,否则,今后要如何面对御安?站在一旁的黄天看到苏御信的表情懊恼和痛苦,走过去,拉开他的衣襟,看了看里面又裂开的伤口。纱布已经被血浸透,看上去真的有点严重。黄天翔叹息一声:“别自责了。如果御安现在没事,他也不会责怪你。在我看来,不管你做什么,御安都不会怪你。”他夸张地翻了个白眼,“你们俩的兄弟爱能让人浑身起鸡皮疙瘩。你哥绝对是弟控。”

  这也算是苦中作乐吧?苏御信勉强地笑了一声,把头埋在哥哥的肩上,闷闷地说:“你还知道‘弟控’这词?”

  “拜托,我队上也是有五六个花朵一样的妙龄女孩,我这是耳熏目染啦。”这话说的越来越没底气。看着苏御安跟白痴一样坐在床边,苏御信痛苦不堪地搂着他。黄天忽然想起了十八年前苏家的惨案。这对兄弟的磨难似乎并没有结束。太年轻了!黄天翔想。这么年轻就要承担太多,老天是不是不公平?苏御信还只是个孩子吧?像他这样年纪的小伙子,应该在大学里上学,找个漂亮的女生谈个恋爱什么的。就是苏御信,也该是板着脸啃书本,偶尔吐糟几句老师或者是同学。回到家,哥俩会谈谈时下走红的明星;评论评论最新的电影;一起打打游戏,因为谁占用电脑而吵上那么几句。这才是他们这个年纪该有的生活,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一个呆傻,一个自责。

  “御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黄天翔问道。

  “有。”苏御信抬起了头,“等会我要回家一趟,你帮我照顾御安。再找几个人给我准备点东西。今晚之前,务必送过来。”

  苏御信给黄天翔开了一张单子。黄天翔看了半天,开始犯愁。蜡烛、槐树枝、石灰这类普通的东西好找,剩下的几样可是有些难了,尤其是没下过崽儿的母猪要上哪找去?最可恶的是:苏御信在后面还加了括号,不能大!

  “御信,你要这些东西干什么?”

  “招魂。”苏御信呐呐地说,“我哥的三魂没问题,所以他的肉身能醒。既然没问题,我推断草鬼婆的魂魄已经不在人皮上了。所以,我要招魂,招草鬼婆的魂。”

  苏御信这个办法就像是“拔河”草鬼婆的魂魄有百分八十的可能性在幕后者的手里。他要顺着草鬼婆的魂找到那个该死的混蛋!“拔河”的做法无非两种结果,一是幕后者不放弃草鬼婆的魂魄,两厢拉扯下,草鬼婆的魂魄也受不了,必会魂飞魄散;二是对方放弃草鬼婆的魂魄,他真的招来了肯定是要草鬼婆魂飞魄散的。如果顺利的话,也许还能得到第三种结果。

  黄天翔的四个下属带着两个被苏御信打的很惨的女警离开了。在此之前,黄天翔又找了两个女警过来。毕竟丁香暂时走不了,昨晚又经历了一场变故,让她一个人留在别墅里不是办法。这两个女警年纪很大,遇事沉稳果断,也懂得怎样安慰照顾丁香。没了这点后顾之忧,苏御信才能放心往家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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