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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真之魔修难为_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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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执羽扇的男子冷哼一声:“区区筑基期也敢在金丹修士面前放肆!”他不进反退,扇子向下斜挥,手上掐了一个奇怪的姿势。随着男子的动作,雨水重新落下,形成连接天地的帘幕,而又自这水帘中暴起一股戾气,隐隐形成一只透明巨掌。男子喝了一声,那巨掌便毫不犹豫地向她压下!

柳昔卿完全动弹不得,在这股强大的威势下,她根本无法自救,只能硬生生挨了那巨掌一下,瞬间被扇飞了几丈远,落地后浑身散了架一样,倒在泥泞的地面上,从心口向外透着寒气。

她眯着眼睛,终于察觉到这个世界的诡异之处了。

那六名男子不仅会使用奇怪的术法,而且在这瓢泼大雨下,居然连衣摆都没有湿!

种种违逆常理的现象让她的头更疼了,眼见那执羽扇的男子抬步向她走过来,他身后还有人调笑道:“师兄真是怜香惜玉,若是任宵师弟早将这美人献上,说不定能逃过此劫。”

又有人道:“我灵空七子已经折了一位,灵空阵已损,还是早回洞府为好。”

“老四你就是太过谨慎。”

“小心驶得万年船。”

她眼睁睁看着那个人越走越近,愈发昏沉沉的意识再也禁不住脑海中的记忆碎片冲击……只是她将晕未晕之时,一袭石榴色裙摆突然出现在眼帘,那裙摆上有淡淡的香风,混在雨气中,意外的好闻。

这香味减轻了一些疼痛,她终于没能抗住,彻底晕了过去。

所以柳昔卿没看到原本站着六个男子的地方,现在只剩几滩血肉,而一个美艳的少妇打扮的女子手里托着一座金灿灿的宝塔,转过头打量她时,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

她的意识就像是一面碎裂的铜盘,而那些强硬冲进她脑海的点滴记忆,就是铜盘的碎片。在她昏迷的时候,这些记忆碎片一块一块地拼凑出铜盘原本的样子,于是铜盘中记录的影像,便像是放电影一般,在她脑海中掠过。

这是一个少女的成长史。

她从有记忆起便被养在刻薄寡情的叔婶家,据说她的爹娘都已经过世,只留下她一个人。叔婶每日折磨她干活,等她长到十岁时,背地里还谋划将她卖给镇子上的富户做通房。她不堪叔婶虐待,决定逃跑,临走前在堂姐口中得知爹娘其实留了遗物,乃是一个白玉镯,却被叔婶偷偷藏起来,准备给堂姐做嫁妆。

她将白玉镯偷出来后,便逃离了叔婶家,在饥寒交迫中遇到了那个名叫任宵的白袍男子。那时候他的脸还没有这么狰狞可怕,温润如同画上的仙人,开口问道:“我观你资质上佳,可愿随我修道,问鼎长生?”

少女便被任宵带回宗门,成为他座下弟子,上有师兄师姐九人,开始了她的修炼岁月,一恍便是百年。

她其实有一个秘密。

她的肩膀上,从小便生有一朵黑色的花形印记。当它被任宵发现的时候,任宵却只是神色复杂地告诉她,不要再让任何人看到这个印记。

不过这个秘密还是被另一个人发现了,那是除了师父以外,对她最好的三师兄唐峥。

那是一个无伤大雅的意外,当时她穿着单衣,正准备沐浴,发现三师兄莽撞闯进来后,只顾转身,羞怯地将身体沉入水中,却不想衣衫微微下滑后,唐峥看到那个印记的表情,是迷醉而深沉的。

“柳师妹放心,你的秘密,我一定不会说出去的,你不要多想,好好修炼,我,我……”青年的脸红了。

然而她却装作不知三师兄的情意,因为对从小受苦的她来说,修道长生才是唯一的追求。她仍旧是师兄的好师妹,也小心翼翼地讨好着师父,精打细算地为自己争取机缘和丹药……只是后来,她与师父终于走到了今天这一步。

她面对身前步步紧逼的任宵,绝望地问道:“师父,你辛辛苦苦养大我,难道就是为了要炼我的魂吗?”

任宵不语,也许是不愿回答她,也许是觉得没必要。他用禁制困住她的手脚,而后伸出手放在她的头顶上,口中念动法诀。只是他太过于专注,也小瞧了手下的女子,不防一枝小箭射进心口,他立刻认出这是一种特制的灵箭,杀伤力极大,可以直接米分碎经脉摧毁丹田金丹!

任宵看着箭没入身体消失,一脸的不敢置信。

而那术法,其实还是伤到了她的神魂。

在女子将要神魂俱灭之际,她声音凄婉地立下诅咒:“什么天道人行,什么修真隐士,不过是一群道貌岸然之辈!你们收容孤苦无依的单灵根孩童,助其修炼道到筑基期,竟是为了炼制生魂,若非我早有准备,只怕已被你们得逞……我柳昔卿以神魂起誓,哪怕堕入修罗道,只求杀尽天下伪君子!”

那女子的身影瞬间破灭,重新占据这具身体的人,已经是来自异世的灵魂了。

柳昔卿终于记了起来,她在原来的世界晕倒后,灵魂离体,被一股莫名的力量扯入无尽的虚空。

在茫茫的黑暗中,她听到了兵器相撞的金属碰击声,而远处却一线光芒,隐隐有一名着黑色劲装的高大男子正手持长剑,与身前千军万马作战,她看不清他的面容,只记得他唇角从始至终都噙着一抹笑。

像是一尊享受战斗快感的杀神!

第2章 惊艳之界

“喂,醒醒!快醒醒!”

身体被剧烈摇动,迫使柳昔卿从昏迷中醒了过来。

入目便是一张奇形怪状的黑铁面具,那面具的做工很是粗粝,但诡异之处在于整张面具没有眼睛也没有鼻子,只露出一张嘴来,可以看到里面虎牙尖锐,正一开一合,粗声粗气地唤着她。

柳昔卿心里吓了个半死,但经历过弑师和斗法这样的“大场面”,得知自己是在一处修真界后,竟然瞬间冷静了下来。

她扫了一眼铁面男后,便谨慎地垂下头,说道:“多谢救命之恩。”

铁面男一摆手:“道友误会了,救你回来的人不是我,而是师父大人,既然你已经清醒,那便随我去见师父吧。”

柳昔卿点点头,默默从床上起来,把散着的头发乱蓬蓬在脑后挽了个髻,就跟着铁面男出了房门。说实话,到了现在,她对“师父”二字都有心理阴影了,也不知道这位师父如何,万一还是个衣冠禽兽,她得早作打算。

她此番来到异界,对原先世界的记忆已是少得可怜,而此界原主身体中的记忆也没来得及完全消化,但不管记忆如何,一个人的本质是不会改变的。柳昔卿虽然有些胆小,却并不怕事,真逼到份儿上了,说不定还能窜起给你一口。此时她还并不知道,这种偏自保向的性情,对于这个她所陌生的修真界来说,其实还不赖。

正琢磨怎么应对,出了院落,推开大门,站在这略有些陡峭的台阶之上,柳昔卿将这些小来小去的算计忘了个干净。

绵延起伏的山峦看不到尽头,上方是云雾渺渺,下方是一条蜿蜒的白涛江水,山间多绿树,清幽有鸟鸣,方寸间是花草绿地,举目远眺是峻岭山河。

有道是:看山心静,看海心宽。

她轻轻吁出一口浊气,杂乱的心一下子就沉静了下来。

铁面男却已经对这些景色司空见惯,他手里拧巴拧巴,捏出一只纸鹤,迎风吹了一口气,纸鹤便化作小船大小,他拉着柳昔卿坐了上去。

“师父住在峰顶。”他就短短解释了这么一句,却并没有解释这法术是怎么回事,想来是这个世界里人人知道的常识。

她跨进纸鹤里坐下,觉得自己很镇定,毕竟经过昨天晚上的过招,她发现身体会有应对危机的本能反应,最起码也有把心怀不轨的师父宰了的能力,她不担心,嗯,一点都不担心……

纸鹤平稳离地,只是飞起来的时候,连个招呼都不打瞬间直冲云霄,柳昔卿登时就肝胆俱裂地“嗷”了一声。

铁面男听到后,很是不解地回头看了她一眼:“这位道友业已筑基,难道还没学飞行术法?不应该啊,最起码也该用过飞行法器吧?”虽然那面具上没有眉眼表情,但说话间的语气就仿佛他亲眼看到了柳昔卿的窘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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