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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定谔的直男_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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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少游狡黠道:“火又不是我点的。”

  大抵是他流氓无赖般的本性正中姚若邻下怀,给足了他新鲜且不容拒绝的情感,犹似烈焰燃烧着霜华,即使霜华会将其扑灭,他也不曾退缩。姚若邻不禁笑弯了一双桃花眼,眼尾浮现淡淡薄红,很不好意思地捻起桌上的领带夹,一边揣进兜里一边转身离开:“批评可得一起挨。”说得很轻,很柔,像一阵风飘过秦少游耳边。

  秦少游追上去,借着冬季大衣的口袋够深,将他的手紧紧抓住放进自己的外套口袋里,十指相扣:“不会挨批评的。从今以后,我不会让你有一天不开心,受一点儿闲气。”

  姚若邻试着往外抽了几回,拗不过他这干过重活的工科生力气,只得由着秦少游肆无忌惮地在外人面前亲近自己。听见他信誓旦旦的保证,睨他一眼忽地嗤笑道:“说得这么好听,你做得到吗?”

  “我会尽量做到。”秦少游也不敢妄自托大,“在我力所能及的范围里,只要我还喘着气,这句话就一定会履行到底。”

  许多年前跟这一样的冬夜,他收拾了行装同父母说,家乡的天地实在太小不适合他翱翔,他想要去再大一点的城市,施展他配得起黄金屋、颜如玉的能力。他的父母和他赌了五年光阴,届时失败了,伤痕累累地归巢,就必须折了他那双不安分的翅膀,庸庸碌碌却稳定无忧的在家乡过完这辈子。

  五年之后的今夜,虽然黄金屋还差一点,颜如玉也差那么一丁点,但他选择的路从未犹豫不前过,更遑论折返回头,言而无信。

  姚若邻眼睫眨了几下,几乎要点头答应时却没由来想起了方祁连的劝阻,话到唇边便转了个弯儿:“那我向你提三个要求,一一达成了我就跟你在一起,并且此生不做他想,不结婚,不生子,只陪着你看遍黄昏。你愿意不愿意?”很有考验他的意味了。

  秦少游立即满口应承下来,快得生怕他反悔似的。

  姚若邻长抒出一口气,咬金断玉道:“这第一个要求是……今晚这顿饭被你干扰得我都没法好好吃,你得补偿我一顿。”秦少游连声说好,牵着他准备朝市里著名的美食街赶。姚若邻却为难他说:“我不想吃天上飞的,也不想吃地上跑的。你给我找点水里游而且天上飞的吧。”

  秦少游愣了愣,把车停马路边上,望着姚若邻看似认真的脸一头雾水:“又会游泳又能飞的是什么玩意儿?”

  姚若邻说:“你自己想,吃饭这种小事还得我操心啊。”咬着下唇,登时给他做了一个委屈的表情。

  秦少游冷不防被他摆了一道,偏偏不能像以前游戏上骂樱吹雪那样发泄不满,吸了几口西北风,笑眯眯地说:“那你吃我好了。我会自由泳会蝶泳,你瞧外面那风筝,扎个大点的,把我捆上去也能飞天了。”

  姚若邻乐不可支,发现他这假正经的模样真是说不出的可爱有趣,凑上前在他唇峰啄了一下,就像那耍猴人打一棒子给颗枣:“你什么时候想到了,我什么时候同你出去吃这顿饭。想不到你就跟你那鱼头兄弟一块儿打光棍吧。”

  秦少游张口去叼他软软的唇肉,按在靠背上不由分说地吻了一通。半晌尝够甜头,气也全消了,擦了把口水斗志昂扬道:“光棍让他一个人打去。你快点想好第二个要求刁难住我,别给我在床上新仇旧恨一起算的机会。”最后一句贴在姚若邻耳边,说得极其下流。

  续摊没吃成,秦少游还惦记着水里游且天上飞的东西,打算找鱼头回家商议,谁知竟遍寻不见。最后在广场的樟木丛里寻着了蹲那儿鬼鬼祟祟躲避有关部门的鱼头。他看着像刚打了一场地道战,一身枯叶泥巴的兄弟,特不讲义气的嘲笑道:“我是不是该恭喜你终于从地里长出来了。”

  鱼头愤恨不满:“我为了兄弟两肋插刀,你这没良心的还扭头□□两刀。”一面憋着气,一面估摸着秦少游突然往他身上撒气,恐怕是告白失败了;既想幸灾乐祸,又不好表现得太明显,小心翼翼地旁敲侧击道:“你不跟你老板春宵一刻,专程跑来找我干嘛?看不出你这么关心兄弟啊。”

  秦少游打蛇随棍上:“情人如衣服,兄弟才是手足,我当然以你为先。怕你在地里着凉,就让他回家了,特意带你去吃顿热乎乎的夜宵。”

  鱼头了然地点点下巴,长这么帅居然也功亏一篑了,真是件值得庆祝的喜事。拍掉大衣上的土,跟秦少游亲热地勾肩搭背:“一顿夜宵换我帮你忙活这么久?那不成,我亏大了。这一周的夜宵都你包了,狂欢夜还得请我出去喝酒泡妞。”

  秦少游还有事求他,没听清就随口应了。

  除了饭店酒楼,就属夜宵摊子上的河鲜种类最多,秦少游又唤了几个相熟的朋友到老地方来撸串。满满当当坐了一张长方桌。

  有个留络腮胡的好友颇为奇怪:“秦工你都飞黄腾达了,怎么不在电脑前忙着赚钱,带小弟们跑这儿来吃吃喝喝?”他跟秦少游算同行,跳槽那会儿圈子里都传遍了,秦少游新东家背靠某集团这棵参天大大树,待遇开得极丰厚,羡煞旁人。

  秦少游挨个倒上酒,谦虚道:“都是传言,真能给我开那么高的底薪,还拿好几个点的提成,我们公司老板岂不要亏得睡天桥啊。”

  鱼头心说你舍得让樱吹雪睡天桥?横插一句道:“你们老板不是那集团的太子爷嘛,啃老都能挥金如土的啃一辈子。”

  秦少游叹了口气,像以往抱怨甲方抱怨周扒皮似的东家一样,背后说那太子爷坏话:“伴君如伴虎,这小皇帝太难伺候了。”拉拉杂杂说了一堆公司里派系斗争的事。原先这公司小得只租了两层写字楼,被姚家收购以后,换了一整栋崭新的楼房,员工自然也扩充不少。一派自诩打江山的元老,整日倚老卖老;一派则认为他们才是现任老板姚家的嫡系,排挤老员工。像他这样局面已定才跳槽过来的人,两个派系不靠,又被姚若邻明里暗里欺负过,两边都不必顾忌他,就两边都得受气,日子别提多艰难了。

  “你说我这能叫飞黄腾达吗?”秦少游反问,“我还正愁呢,给那太子爷喂点什么神丹妙药,可以让他少给我小鞋穿。”

  众人哄笑,七嘴八舌的说:“资本家都这样。你给他龙肝凤胆吃,他还会嫌这龙泡过海水太咸,那凤挑食没味儿。”

  秦少游抿了一口啤酒,听到龙凤二字,忽然福至心灵:“龙算不算既在天上飞又在水里游的东西?”

  作者有话要说:

  鱼头:吃龙肉?那还是吃你比较容易。

  秦少游:我觉得红烧鱼头更容易!

  鱼头:我闭嘴我闭嘴。

  猜猜龙肉怎么吃?

第43章 第四十三章

  其实那要求不过是姚若邻听秦少游唠叨美食街上出名的几家招牌老店,由此胡乱一编,他自己都没往细里想,这世上到底有没有符合要求且可以入口的东西。

  翌日中午,姚若邻赶赴一场私人饭局。乘电梯时,恍惚记起公司的食堂已经修缮完工了,将整个写字楼第二层扩大成了员工们用餐以及休闲的地方,设计得跟大型水吧似的,视野开阔,色彩明快。他刻意没直接下到停车场,佯装在食堂饮水机前倒了杯水,不动声色地偷瞥秦少游跟同事坐在高脚凳上,吃餐盘里的炒饭。瞧他有说有笑,吃得正香,似乎一点儿也不忧愁那刁钻古怪的要求,不晓得是成竹在胸还是不甚重视。

  姚若邻咬着纸杯边缘,心道我应该跟他约定一个具体时间,譬如定在今天晚上,或者后天早上,叫他抓耳挠腮心急如焚。只含糊地不准秦少游约他一起吃饭,压力施加得还不够重,日子拖久了,恐怕会忘记,连带着誓言一并烟消云散。到时候他可真是偷鸡不成反蚀把米了。

  不禁开始期冀秦少游是早有准备,等他不耐烦问起时能随便拿出点东西应付,他也好睁只眼闭着眼让其蒙混过关。第二个要求就不再提了。

  孰料秦少游眼尖,余光扫到了姚若邻脸上,见他捧着一个纸杯喝了许久,手指在杯底不自觉地抠着,像是要抠出个洞才罢休。当即三两口扒完剩下的小半盘炒饭,撇开同事,朝姚若邻那方向的饮水机走去。

  他想事想得入迷,秦少游取了一次性纸杯,借着倒水的缘故与他贴得很近,用只有两个人听得清的声音轻轻地说:“你再咬它就破了,当心吃进去。”尾音喷在姚若邻脸侧,吓了他一大跳。

  “你怎么跟鬼一样,突然出现在别人旁边。”姚若邻心虚地环顾四周,幸好没人关注这角落,便大胆瞪着秦少游抱怨道。

  秦少游没接茬,学他的样子拿杯子挡住下半张脸,龇牙咧嘴道:“你是不是专门来盯我的?站了好半天,眼神就没从我身上离开过。”方才跟他说笑的是一位女同事,年轻漂亮,至今单身。

  姚若邻一会儿就领悟了他的意思,欲盖弥彰般捏瘪了纸杯,转身丢垃圾桶里就走:“痴心妄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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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滑稽.jpg

第44章 第四十四章

  因为那事情而耽搁了许久,酒过三巡,姚若邻终于紧赶慢赶出现在饭桌上。这次聚餐和之前一样来得都是老友,除了丹尼尔缺席,每个座位上的人也基本相同。归亚南一手搭着旁边的椅子,椅子上坐了一个小女孩;一手举着陶土烧制的酒坛,与妖仙儿一起灌别人的酒。好容易盼到姚若邻来了,见他全须全尾,安然无恙,丝毫不受杀人案影响,便笑道:“皇上,你可大安了?霜天寒地的,穿这么点儿,都不怕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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